. 第二四六章碧海揚波
上海吳淞口老炮台，那些滿清時期就安放在那的大口徑巨炮看上去依然威武，但是它們其實已經淪為了展覽品，現在老炮台已經成了一個觀景點——中國強大的海軍已經讓那些岸防炮台變得可有可無。
譚笑輕輕地撫摸著這些老炮，在原來時空，這幾天它們還在發射實心炮彈盡最後的努力和日本人決死抗爭呢現在，這些老炮終於可以安心地躺在這裡安享晚年了，黃浦江上已經沒有任何一艘懸掛外國國旗的軍艦。
溫應星和顧祝同、白崇禧都不明白元首為什麼會對這些老炮、老炮台產生那麼大的感觸，元首扶著老炮的手乍看上去似乎有些發抖——可能是江風太大吹動了衣服造成的錯覺吧。除了最高參謀部的幾名大員，這次陪同元首登上炮台的還有海軍總司令陳紹寬和副總司令陳策；一場本應該在會議室裡召開的軍事會議變成了在老炮台上露天進行。
「知道為什麼選這裡嗎？」譚笑肅然道：「自從鴉片戰爭以來，我們的民族受了百年的屈辱，就是因為閉關鎖國，就是因為我們的海軍沒落；現在這些老炮得以頤養天年，就是因為你們重新崛起了呀」
「是，元首……」在譚笑嚴肅的時候，這一群老臣子竟然全部變成了垂首聽訓的乖寶寶。看著這些由前朝過繼下來的儒者風範，譚笑不知是好笑還是生氣：如果沒有他的穿越，這個時代的中國人骨子裡還真是一副奴才心態，那麼自卑、那麼恭順……
「你們的那個計劃，那個對英國人挑釁的計劃……」譚笑把話題轉入正題：「如果英國人不搭理你們，你們怎麼辦？」
「我們已經安排了，『國民號』漁船不管有沒有遭到英**艦的攻擊或者威脅，都會向四周發播國際通用的求救訊號，同時發出被英**艦攻擊的明碼；這樣，我們海軍就會對英國艦隊進行攻擊」
好強盜的作風這次譚笑是真的開心地笑了，他要的就是這麼強盜的軍隊，只有我欺負別人，有沒有理由我都能找到借口，只要我願意揍你就揍你
「這是廖洪波想出來的法子吧？」譚笑看著陳紹寬和陳策都在點頭不禁歎了一聲：「畢竟是在曾經的世界第一海軍出來的人，就是霸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要學學年輕人啊，不是說你們老了，是你們的骨子裡就沒有那樣的霸道精神和捨我其誰的氣質」
「是是是……」海軍司令們一個個噤若寒蟬，讓譚笑哭笑不得，連已經被連場勝利煽得已經開始漸漸煉出王者氣勢的陸軍將領們也不禁暗中搖頭：海軍是該打幾場漂亮仗了，否則他們還只是宏偉壯觀的擺設……
「這次，是我們在實戰中第一次檢驗海戰將成為航母對決的戰鬥模式的機會，大家只要等到訊號發出十分鐘，就可以實施攻擊……」廖洪波親自來到那些只是鋪上了飛行甲板和簡易後勤設施的臨時航母上對海航部隊進行訓話，當然他不會講更多關於戰鬥內容的要求，因為這次行動空軍調來了一尊大神，那個喜歡玩垂直攻擊炸軍艦的樂以琴。
有樂以琴的到來，讓海航部隊的士氣大振，這個全世界第一個用飛機炸沉戰列艦的空中英雄在空軍中的名聲已經蓋過了高志航；特別是年輕一代的飛行員，幾乎過半數都把他當成了偶像
樂以琴的到來還給廖洪波大大地減了壓：他的海航部隊裡可有幾個讓他很傷腦筋的人物，在零陵整治黃馬褂事件中，幾個老譚系的公子哥兒被緊急轉移，塞進了他的部隊像計平的外孫子，隨母姓的計隨風就是其中的頭兒。這個鄉里的小霸王很早就被送進了零陵空軍學校培訓，手底下一群同學戰友加上外公在地面上的勢力，原本是零陵一霸；因為譚笑回鄉整風讓外公一腳踢到欽州灣楊青那裡避風頭而加入了海軍陸戰隊海航部隊。沒想到這小霸王到了軍隊倒是吃得開，有後台，膽子大，飛行技術好，沒幾下子竟然接連陞官；因為他有在海灣地區的實戰經驗，這次竟然成了其中一個「鬼叫式」攻擊編隊編隊長
廖洪波當然不怕降不住這小霸王，但是他卻害怕這小霸王在自己的艦隊裡殉國因為這小王八蛋打仗還真是勇冠三軍，經常模仿偶像玩蹦極，最喜歡搞垂直打擊，已經有過兩次負傷歷史了；這次打英國人，又是對艦攻擊，不玩命才怪
計隨風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意思，那是在他真正進入軍隊時才改的名字，是外公表明自己忠於元首的意思；他玩命地戰鬥，有很多人認為就是他天生不要命。但是他自己明白，這是因為他經歷過了零陵事件後的感悟，他知道自己要有出息就要憑自己雙手打出來。自己的出息是保證家人富貴榮華的條件，自己那麼大的事情外公都罩住了，但是外公有一天不在了誰罩著下邊呢？所以他要拚命，只要不死，將來他就能罩住家族……
好了又一次賭命開始計隨風看著偶像樂以琴的第一攻擊編隊已經全部升空，他閉上眼睛默默禱告，然後睜眼一推操縱桿，加速……
那艘中國漁船膽子可真大，竟然攔在大英帝國的航線上，給它發信號叫它讓開它竟然叫大英帝國的艦隊繞道兩年前大英帝國的軍艦還可以在揚子江上隨意衝撞中國船隻呢，現在一艘中國漁船竟然叫英國艦隊繞道？……但是，在剛剛繞過好望角就能碰上中國漁船，孤零零的一艘中國漁船，這裡頭不覺得很蹊蹺嗎？英國最新式的重巡洋艦「謝特號」艦長內維爾非常困惑……
英國最新的「謝特號」以及它的同型軍艦全是借鑒德國人的袖珍戰列艦設計打造的全新一代重巡洋艦，主炮口徑達到了十四寸；軍艦的戰鬥力一點不在原來的中型戰列艦之下，而且航速極快，是破交的利器，也是世界海軍新一代巡洋艦的佼佼者。但是這樣的八艘巡洋艦還有一條簡易航母以及附屬的驅逐艦和護衛艦編隊竟然被一艘漁船攔住了
那艘中國漁船竟然在下網這把英國海軍氣壞了……這肯定有陰謀，中國人不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打魚；還是等偵察機發回來報告才作決定吧。英國人雖然氣急敗壞，但是現在的大英帝國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海上霸王了，他們知道這點。
同樣氣急敗壞的還有中國漁船上的那些受命挑釁的特工們，他們看見英國人竟然容忍他們的放肆，更是氣得罵娘
「我看英國佬不敢動我們……其實沒關係，咱們為什麼非要送死呢？活著不好嗎？」船長開始有了另外的打算了：「弟兄們，如果英國佬繼續這樣糾纏但不動手，我們的空軍很快就沒有油了，到時想打都不行呢咱們按第二計劃發電報吧」
「求救求救……這裡是中國遠洋漁船『國民號」我們遭到英國艦隊無理攻擊，求救，緊急求救方位……」一連串的電波越過海洋的萬里波濤向四面八方發射……
見鬼了我們什麼時候攻擊過他們？英國人是第一個接到求救訊號的，那些明碼電文讓他們頓時慌了手腳：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有大事要發生，他們現在怎麼辦呢？發報澄清？打嘴仗？見鬼吧這行不通，而且還會落下個大笑話，英國艦隊被中國漁船嚇破了膽
「全體準備戰鬥」英國的八條重巡洋艦和八條驅逐艦上警報聲嗚嗚作響，所有的艦上人員全部以最快速度跑向戰鬥位置，簡易航母上的四十五條艦載機也全部升空……
「雷達發現東北方有機群接近」「東南方有機群接近」……英軍艦隊的高射炮權全部豎起來，等待著大戰的爆發；他們隨行的那艘臨時航母上起飛的戰機卻非常讓人無奈：他們這艘大型的臨時航母上只有三分之一的海戰型224戰機，其它的都是杜鵑式戰鬥轟炸機；但現在他們的任務不是進攻，是要防守住對方的轟炸機
十五架224型戰機對上十六架海上「噴火女郎」，數量上已經處於劣勢，加上性能上的差異，這無疑是送死沒有辦法，英國艦隊只能返航到可以讓陸基飛機掩護的區域，但是這也太遠了……224型戰機就是緩兵之計，它們根本沒有返回母艦的打算，十五個死士僅僅是為了糾纏住中國海航部隊給他們的艦隊爭取時間
英國飛機的速度並不比海上「噴火女郎」的速度慢，當他們不是和你作戰而是僅僅作為騷擾的時候還真不好對付，英國飛機總是在附近遊蕩，但中國戰機一旦接近他們就轉身直線逃離……
廖洪波的艦隊對於這次行動做了充分的準備，考慮到了很多的可能性；他們沒想到英國人也會這麼「無賴」，但是他們還有另外的招數，他們準備了一批「假轟炸機」——那種脫胎自「無所不能」木頭機，因為海戰需要而使用了大量鋁合金製造的戰鬥轟炸機；這批轟炸機將會假裝攻擊對方艦隊，把敵人的戰鬥機全部引下低空來。這個戰術本來是針對對方飛機在俯衝時需要在空中翻滾的劣勢，故意把他們引到低空然後由佔據高空優勢的中國主戰機俯衝攻擊取勝的，現在卻歪打正著把英國飛機給硬是拉回來了……
這批被稱為「海鴨子」的轟炸機主體還是木頭，只是很多關鍵部位換上了鋁合金，但是它們有一個優勢比原來時空的「零戰」要優秀，就是抗打能力；他們更多的遺傳了木頭飛機對子彈的接受力，很難以被打下來，它們是一流的誘擊目標。
無奈返航的英國空軍立即就遭到重創：落在機群後方的戰機馬上有兩架被中國的四架戰機咬上，在其它飛機想要援救它們的時候就遭到中國戰機的集群俯衝攻擊，英國戰機的戰鬥群被打散了……戰鬥轟炸機就是一種可以擔當空戰任務的轟炸機，這時候英國人才發現他們準備要攻擊的中國轟炸機竟然沒有逃跑而是在低空和它們纏鬥
敵人的轟炸機已經參戰，那麼自己的轟炸機也要上刺刀了，三十架「杜鵑」全部迎了上去……
英國海軍們無奈地在甲板上觀戰，他們的巨艦大炮根本起不了作用，唯一讓他們有機會和這場空戰發生關係的似乎就只有躲避那些被擊落的飛機了。天上的戰鬥機變成了十六比十一，四架「224」被擊落了；而轟炸機則更慘，六架被擊落，其中一架是在和中國的「海鴨子」對決中被打下來的。
「未來的海軍大戰也許根本不用大炮……」內維爾成為了第一個領悟到了海戰關鍵的英國艦長，正在英國海軍們完全被空中的激戰吸引住的時候，忽然「轟隆」一聲巨響，旗艦「謝特號」中雷
緊接著，同一級別的另外四艘重巡洋艦紛紛中雷，劇烈的爆炸激起的沖天水柱竟然把一些在船舷上看著空戰的海軍人員卷下大海
八艘主戰艦五艘中雷這仗還怎麼打？整個英國艦隊大亂，所有的驅逐艦紛紛往魚雷射來的方向外海猛衝：沒有雷擊機，只能是潛艇；在近處他們的望遠鏡範圍內都沒發現潛望鏡，敵人肯定就在望遠鏡對潛望鏡的有效視距的邊沿上根據英國海軍的實踐檢驗，他們的望遠鏡有效發現潛艇的邊沿再過去恰恰是潛艇魚雷的最佳發射距離的極限，他們肯定就在那裡
但是這些一直盯著海面的驅逐艦錯了，中國潛艇部隊就在他們的旁邊，中國潛艇發射魚雷不用浮到水面瞄準而且整個魚雷發射過程全部在三十米以下，發射電動魚雷時很小的氣泡和痕跡都被忽略了，而他們的橡膠防聲納外套成功躲過了英國人實驗中的主動聲納搜捕系統……英國驅逐艦群的離去讓這些潛艇有第二次攻擊的機會，他們還在深海裡餓狼一樣用主動聲納探測著目標……
「謝特號」共被打中了三枚魚雷，這款設計非常先進的巡洋艦在防衛上並不能說很薄弱，雖然它們的很多防衛必須要給大炮讓道，但是更加前衛的防雷倉設計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三枚魚雷竟然沒讓它立即沉沒，當然情況很糟糕，他們成了個浮台。
另外四艘軍艦的情況也很不妙，最少的吃了一枚魚雷，但是中彈的部位很要命，正好在船頭位置，其他的都吃到了兩枚以上的魚雷……為了讓潛艇的打擊隱秘些，這次的打擊沒有採用威力最大的化學推進魚雷，電動魚雷的殺傷性明顯不足，讓海狼們很是不甘
海上，天上亂成一片，天上的英國空軍已經越來越難以為繼了，雖然一大群「杜鵑」撲上去緩解了「224」們的壓力，但是他們也只能抱團防禦，無法展開有效反擊；而中國的戰鬥機和戰鬥轟炸機們則在慢慢地給他們放血。
在下邊的海軍們正在忙成一團的時候，他們的「杜鵑」已經被打下了十一架；而那些作戰骨幹「224型」已經只剩下了九架，他們的收穫卻寥寥無幾——僅有一架中國戰鬥轟炸機因為受傷返航——情勢已經越來越危險了。這時在東南方向逼近的另一個機群卻已經藉機飛到了高空虎視眈眈：三十架「鬼叫式」俯衝轟炸機的目標是軍艦
和俯衝轟炸機前後腳到的是一批二十架雷擊機，但是它們卻並不逼近，他們纏上了那些驅逐艦；纏住驅逐艦，就是要給潛艇們創造機會它們一衝到驅逐艦群的頭頂就開始投放，不是魚雷，是一種發聲浮標；它們被配置給了所有機種，一旦戰機絆住了敵人的驅逐艦就先投放這種發出長短間斷超聲波的浮標通知潛艇可以發起二波攻擊
這場海戰有太多原來的海洋老大不懂的東西了，在他們匆忙躲避那些浮標的時候，他們很奇怪地發現那既不是魚雷也不是炸彈。但他們沒有時間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還以為那是一種機載懸浮水雷，在浮標的下方會有爆炸物
英軍的三艘重巡洋艦這時正在全力拯救五艘中彈的同夥，他們的高射炮瘋狂向空中射擊防止中國空軍偷襲，但是他們卻忽略了水裡，那些在他們概念裡應該已經遠去的潛艇
「發射」尚作勇，原名上山作勇的前日本皇牌艇長一聲令下，這次他還有其他的潛艇全是四管齊發，而且全部是威力最大的化學動力魚雷
糾纏在一塊的英國艦隊在半分鐘後忽然再次被水柱包圍，爆炸聲此起彼伏，二十四枚高爆魚雷命中率達到三分之二
機會在空中牢牢盯著下邊的計隨風從三千米高空忽然筆直向下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