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零九章偉人
如何把軍隊從黨的工具轉而變成國家機器這才是譚笑一直猶豫不決的事情——他的起家完全是依賴槍桿子撐起來的。當他要放開槍的時候,會有怎樣的結果呢?軍方,或者說那些最基層的士兵,那些元崇拜狂們會不會有被元拋棄的感覺呢?如果軍隊不再那麼方便地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會不會有國家安全問題呢?
很顯然,在改制後的第一代領導人譚笑執政期間很多問題都不用去擔心,畢竟他的威望擺在那,軍事才能擺在那,還有就是他的政績能夠讓所有的國民擁戴他但是第二代呢?中國的下一代領導人會是誰呢?可能是自己奮鬥路上的得力助手,這樣的話,在他的餘威之下,以他的選擇眼光應該也不會出差他不擔心找不到一個有足夠能力來治理這個國家的人才,他真正擔心的是人才太多當這個國家具備了太多的後繼領袖人才時,當他在位的時間越長這種人才積存越厲害的時候,就會產生新的爭奪;而這種爭奪的最終結果經常會以推舉原來領導人的子女來坐上統治者寶座為結果,像張作霖被炸死後張學良的上位。
但是領導人的子女就會是優秀的嗎?經常出現的情況是剛剛相反,很多領導人的子女往往是個傻蛋、**或是白癡——也許是成為一個偉人在背後搞的那些陰謀詭計的報應,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報應的話。像張學良那樣有些值得被利用的聰慧,敢於殺掉認為對自己地位威脅最大的楊宇霆的第二代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人物了;昏庸的、無能的、怯懦的、荒唐的第二代更是數不勝數
當譚笑略微露出點口風的時候,身邊幾乎所有人都馬上表示了對他把軍隊放手的反對,包括以前一直認為他**和暴戾的宋慶齡
「不,你絕不能作出這樣的決定,中國長期以來的動盪難道還沒讓元明白嗎?如果沒有一個足夠強勢的人約束著軍隊,就會亂起來」宋慶齡看起來是真的急了:「難道元希望看到中國重新歸向亂局?元要交出對軍隊的操縱權,請問誰有足夠的能力和威望去駕馭?這是不負責任」
除了宋慶齡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反對,這些人中有真心反對的,有假意的,也有認為譚笑此舉是個試探,當作是道考題解答的但是,無一例外的表態都是反對,包括所有的**黨派領級人物
「我只是說把軍隊從黨的武器變成國家機器,沒有說馬上放掉軍權」譚笑笑道:「你們就那麼擔心中國會再亂起來?放心吧,只要再過幾年,等大家適應了新的制度後,每一個人都會自覺維護和平的軍人說到底也是老百姓的一員,只是他們的社會分工不同罷了,有的人負責生產而他們負責維護安全。但是有一個原則,軍隊要明白他們維護的是這個國家的安全穩定,不是某一個政黨的安全穩定,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倖免成為某一方的勢力而導致混亂,軍隊不再由某一固定黨派操縱而成為國家機器受執政黨的支配不光不會造成混亂,恰恰相反這才是社會穩定的根源。當一個黨派得不到大多數人的擁護而無法登上執政黨的位置他就自然失去了對軍隊的操縱,而當一個政黨取得了大多數人的認同,他自然就會成為執政黨社會要真正的穩定,不是那種畸形的高壓下的穩定,就不能靠槍去維穩;黨指揮槍是社會的悲傷,是強權與封建的連續,**的結果必定要把軍隊真正變成國家的、大眾的自身保護工具。一個政黨想要成為執政者他就必須要拿出最符合大眾利益的政策取得大眾的支持,如果軍隊掌握在最符合大眾利益的政黨手中,那麼他臨時由**支配或者是別的新興黨派支配對國民來說就沒區別。政治家們應該想得更多的就是如何去找出最有利於大眾的政策而不是在**關係,鑽營後台、私結聯盟」
很顯然,譚笑的軍權釋放是一定要進行的,當然不會是馬上,大家也看到了元所指示的方向:作為**的主席,譚笑竟然想到要主動讓別的政黨來競爭多黨競爭吵政,像以前的美國或者法蘭西共和國?元不是在試探大眾的反應,他是真的要這麼干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這一點,而且大家似乎也搞明白了這次的法規制定為什麼元堅持要各黨派和各主流業界的人員參與——他在鼓舞和扶植產生新的黨派元太偉大了
天下為公所有和譚笑討論關於釋放軍權的人們現在看向譚笑的眼神都和那些因為忽然得到新政而欣喜若狂的老百姓一樣,充滿了景仰與膜拜
「你真的打算放棄軍隊,有一天放棄這個國家嗎?」在會議上一臉的平靜,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容慧回到慧園後,還沒有沐浴更衣便問譚笑。
「有一個富翁,他很有錢,他整天想著的是如何讓他的後代繼續過上優越的生活並且像他一樣受到人們的尊敬,補充一下,他是個非常受人尊敬的好人」譚笑忽然臉上露出一種平時少有的慈愛,看著容慧已經隆起的肚子道:「終於有一天,他決定了,把所有的家產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會,以後所有的資產收益全部都用於慈善事業;而他的子女僅僅是這個基金會的治理者,他們並沒有得到這些資產的所有權。結果呢?他的子女乃至他們的子女都受到了大家的尊敬,他們沒有大富翁的財富,但是他們依舊過著優越的生活,受到良好的教育,與上流社會打交道;而且,由於他們每天接觸到的都是如何幫助別人的計劃,所以他們潛移默化地成為了道德標準和修養都很高的人他們一個家族都幸福地活著,直到現在還受人尊敬」
譚笑看著一臉疑惑,正在推測著這個富翁是誰的容慧,忽然他才醒悟過來:也許這個人物現在還沒有成立他的慈善基金會「親愛的,你不要去推測或是想著這個人是誰了也許這個人就是我。」譚笑坐近他的妻子,撫著她的肚子道:「這個傢伙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會得到比大多數人都好的教育機會,會得到比任何人都多的政治經濟機會但是,這能決定他一定會得到比別人更多的智慧或者必須要從磨難中感悟得來的品質嗎?如果我們把這個國家交給一個沒有足夠能力去駕馭他的人,對這個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損害,不是嗎?也許,他應該遠離政治、遠離經濟這裡頭的黑暗與污穢我們都清楚」
現在的譚笑不是元,只是一個父親,就算是元,也是一個有著私心和非常的明智的父親身份的元。他看著有些愕然的妻子道:「以前我想制服全世界,我覺得只有那樣才能體現出我的智慧和價值但是現在我改變了,至少我們應該給子孫留一些地方,留一些可以開墾或者躲避的空間;比如說有一天這個國家的人民把我的頭像全部都推倒,把所有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地方全部改了名就像蘇聯人對斯大林做的那樣,你說我們的子孫應該還活在這個國家還是遠避他國?我原本一直想把澳大利亞納入版圖,現在,順其自然吧,還有那些歐洲和非洲的國家;我們總得給下一代留下一些達的國家作為萬一的去處」
譚笑不是開玩笑,他現很多的歷史名人的子女最後都會選擇避居他國,也許是因為逃離壓力,也許是因為避禍至於那些一直留在自己國家的偉人之後,如果不是在沉默中低調下去,往往會有非常悲慘的下場,這些結果都不會是長輩們可以預見的,都要經過漫長的歲月,幾代人的見證才會看到。譚笑不用等到數代人之後才明白,他是穿越人,現在他已經是一個父親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安排會不會不合適——他也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安排別人的未來,以他自己的意志,也許是元的天性使然。容慧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又似乎很迷茫,她的男人腦子裡藏著與眾不同的越時代的智慧她知道,但是難道不能以一種更強勢的手段來保有這一切嗎?
似乎看透了妻子的想法,譚笑道:「當人們現一樣東西是好的,他們感受過、經歷過之後,就很難再回到不好的以往與**會在以後的中國消逝,人們不會再容忍強權,如果有一種力量試圖阻擋著一切,他最終一定會滅亡,抵擋得越凶狠最後的結局越悲慘一些依靠不合理手段得來的權利,甚至一些在某一個時刻是合理的,但最終會讓人眼熱的東西也會被大眾所剝奪;比如說我們現在所擁有的財富,那些依靠軍火貿易和石油專營、包裝公司上市等等的財富,如果一直抓在手裡的話;我們這一代沒問題,能保住,但以後就難說了,說不定會給孩子們招來殺身之禍所以,出路只有兩條:一條是捐掉,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第二條是轉移,到一個其他國家去,你說呢?」
中國不需要皇帝,甚至不需要統治者,他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公僕。很顯然這是展的潮流趨勢,雖然有的人或者政黨會讓這一過程變得更漫長或者更短,但這是必定結果。一個傳統女性或者無法明白這點,但久居歐洲,長期活躍在軍政界的容慧能夠理解和想得通這一切;譚笑有點想得太遠,但他所想的何嘗不是大智慧的體現呢?
在連續的一天一夜閃現出人性的偉大和父愛的深遠之後,第二天一早譚笑回到了辦公室,開始了展現他的殘酷的一天。
他毫無惻隱地看完一份份來自阿富汗、土耳其和中亞四國以及裡海以西各國的「剿匪報告」然後做出批示:一切剿匪工作必須要在歐洲的會議結束前全部完成,阿富汗方面軍開始軍事行動,佔據阿富汗全境,繼續剿匪
在批示完這些工作的時候,在午餐之前元辦公室卻來了一位不之客——吳勝。
現在的中國排名前三位富豪之一吳勝目前過得相當的低調,資產也有很多轉移到了澳大利亞,但是很讓他頭疼:不管轉到哪裡的資產都會迅膨脹,變得又需要轉移吳勝到來是因為一件事情,吳德磬的婚事。
因為到五月份,就讀三年軍校的吳德磬就要畢業了,吳勝打算讓她和許毅桐正式完婚。作為譚笑的父執一輩,他不能不通知譚笑給譚笑出邀請,儘管譚笑也許不會出席婚禮。
九九要嫁人?那個許毅桐?譚笑忽然想起了那張英俊的面孔,也勾起了他內心的一絲陰暗那個許毅桐不是已經被「安排」了嗎?
「哦,九九也長大了,真是不知不覺啊,都要嫁人了」譚笑的語氣像個長者,聽不出他曾經是馬上出閣的新娘子的未婚夫。「好的,到了那天我會帶著祝福到場的,這一段時間,爹過得還好吧?我聽說你在澳大利亞開出了一個大鐵礦?這很好啊」
譚笑依舊管吳勝叫爹,就像他依舊是吳勝的女婿一樣,這讓吳勝心裡百感交集,但是也感到無由的心驚肉跳——現在的譚笑越來越成了笑面虎,他要殺人之前總會先給你一個最甜的微笑
吳勝沒有什麼值得譚笑去殺的,他現在非常規矩,甚至放棄了所有政權,辭去了和政務有關的一切職務把欽州灣交給陳濟棠治理;他讓大兒子在南京逐步撤出了很多需要特權去經營的生意,除了那些和譚笑或者容慧等人共同持股但不會參與治理的項目;他讓八哥吳德廣主動調離軍政部的實權位置到了參謀學院教終於,吳勝定下心來了,他確信這回譚笑給他的笑容是出自真心的祝福而不是要殺人
譚笑是要殺人,當他笑得特別甜地時候,他依舊非常記恨那些沒經過他同意就自己伸手的人,那是對他權威的挑戰,對國家元的挑釁他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對他權威的挑戰。
在送走了吳勝之後,他親自電令賴雲生到元辦公室來接受命令,除了在新佔據地區的工作安排命令外,他要追問一下關於許毅桐的情況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真的對不起」許毅桐在一處隱蔽的山洞裡,慈愛地看著四個阿富汗孩狼吞虎嚥地吃著他帶來的食物。他們是那個送他天青石的老人同村的礦工的孩子,由於在山上玩耍躲過了大屠殺,他們被在山上找尋安裝通訊點的許毅桐現了,許毅桐把他們悄悄地藏了起來。
「過兩天,我就把你們送到你們族人的地方,那時你們就安全了」許毅桐接到任務,他們的通訊兵部隊將要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到中國駐軍與阿富汗駐軍的交界地域去悄悄安裝一些通訊站,他可以帶著幾個孩過去。「到了那邊,你們就繼續往南走,別回頭」許毅桐猜到這個任務的背後隱含著什麼意思隊要南下了,繼續侵佔更多的阿富汗領土。這不是哪個將領可以作出的決定,所以這是元的安排,難到那些屠殺竟然是元許毅桐不敢想下去,也不情願想下去,元是他的偶像,是他心目中千古第一英雄
當許毅桐走出山洞的時候,忽然他看見一個身影擋住了洞口的陽光,使他置身於黑暗當
「你私藏阿富汗匪徒?」鄭昉手中的槍對著許毅桐的胸口。
「他們不是匪徒,你知道的,他們只是孩,最的只有六歲」許毅桐道:「鄭昉,別拿槍指著我,你知道我不喜歡槍」
「六歲的匪徒」鄭昉回答道,「砰」他的槍口**出火焰
「你」許毅桐難以置信地看著左胸的傷口,那個不大的傷口泉水般湧出鮮血,正在帶走他的體溫;他不相信這個和他患難與共在惡劣的環境下互相扶持的兄弟般的同袍會向他開槍
「不要損害他們,他們還是孩子」帶著一臉的哀求,許毅桐的話還沒講完,鄭昉的槍再度擊,結束了他的惶惑和痛苦。
「不行啊,我不能放過他們啊,一個英勇的軍人的死去一定要有一個,不,幾個卑鄙的凶而且他們目睹了今天的一切」鄭昉含著淚,向山洞深處走去
(作者:最偉大的人性背後也許就藏著最污穢的心靈,沒有足夠的污穢人上不去揮他光熱的位置,但如果沒有偉大的人性他到哪個位置都不會光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