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白刃戰?神經
「神經!」劉書榮白了他一眼,破鑼一樣的叫道:「兄弟們,開火開火,趕緊把這幫狗日的滅了,接下來我們還要奔襲臨沂呢。」
百多個鬼子端著槍刺,唱著歌朝學一旅厚實的人牆逼近來,倒是很具一往無前的氣勢。那個鬼子中隊長走在最前面,他雙手緊握指揮刀,臉色因為聲嘶力竭的高歌漲得通紅。歌聲講講停止,他朝劉書榮嘶聲叫囂道:「支那軍官,我們來一場武士之間的對決吧!」
劉書榮身邊的旅直屬人員中,有一個叫劉峰的參謀因為恰巧學過日語,聽懂了這句話,他笑著對劉書榮說:「旅座,那個領頭的鬼子軍官要和你單挑呢。」
「哈!」劉書榮大笑,然後從身邊警衛連連長張德山的手中奪過衛青式突擊步,抬手就是一槍。「呯」的一聲槍響,那個鬼子軍官額頭上爆開一團血花,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旅長的槍聲讓一些有大刀情結的傢伙立刻醒過神來,大傢伙紛紛猛扣扳機,槍彈疾風驟雨般覆蓋過去,那些剛剛因為演唱軍歌而變得士氣高昂準備慨然赴死的鬼子,就好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登時成片的倒了下去。
張德山還有夏雲財白霎著眼睛看著劉書榮,忽然同時產生一種感覺——他們的旅長大人,越來越像坐鎮廣東的那位了——這也太現實了吧?!
零點二十五分,黃海福、黃海祿兩兄弟加上郭慕儀、江半軍率領的山地師完成了會師。讓黃海福感到遺憾的是,他們並沒有碰到前來救援的日軍。他和郭達通了下電話,確認學一師已經完全佔據優勢,正在清剿余敵,遂決定抓緊時間攻打臨沂。
臨沂作為日軍進攻徐州的前站,目前已經囤積了大量的軍用物資,偏偏駐紮在這裡的只有一個扳本支隊一部。扳本被周泰擊斃的消息已經得到了確認,這也就意味著,臨沂城內日軍已經失去了最高統帥。考慮到這樣一來,臨沂城內日軍肯定會出現群龍無首的情況,黃海福攻打臨沂的心思便又熱切了幾分。
同樣是坦克團打頭,山地師氣勢洶洶的朝臨沂城殺去。山地師的偵察營被黃海福完全撒了出去,坦克團前方五公里半徑內,二輪和三輪長城牌軍用摩托呼嘯往來,構成了面積廣闊的預警線。
緊跟坦克團的一輛長城牌輕型裝甲車內,黃海福問郭慕儀:「老郭,臨沂城堅,你可有什麼好的破城方法?」
郭慕儀說:「狐瞳特工提供的情報存在欠缺,只有敵軍的情況,卻沒有城內我方百姓的情況。如果城內只有鬼子的話,我倒是有好辦法。現在麼,只能採用常規戰術了。」
「總司令這一次派我們來徐州,是為了給我軍實戰的機會。可惜啊,這裡的地勢和我們平時的訓練項目完全不是一碼事——」黃海福感慨的說。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郭慕儀眼睛一亮,叫道:「有了!」
「嗯?」
郭慕儀看著黃海福,雙目炯炯有神,即使車內光線不足,黃海福依舊感覺到了它們的靈動。郭慕儀從隨身文件包裡取出臨沂城地形圖,然後攤開,擰亮車內燈。他指著地圖上標注出來的名稱說:「師座,請看,日軍的兵營一座在北門,一座位於城市正中偏南位置。其中,正中的軍營旁邊便是物資倉庫。我們的目標是盡量殺傷敵軍並摧毀其囤備物資,並不一定要攻下臨沂,這樣的話,完全可以利用坦克團還有炮團的遠程火力優勢,兵不血刃的解決戰鬥。我的設想是這樣的,讓蕭亮帶幾個偵察營的戰士背上步話機潛進去,然後由他指揮炮團和坦克團對鬼子進行覆蓋炮擊。我們現在不知道鬼子具體的佈置,可以先轟擊倉庫,然後引鬼子主動出擊,屆時,再調轉炮口予以重擊,輔以步兵進攻,絕對能夠一最小的代價殺傷盡可能多的鬼子。」
黃海福聽著聽著,兩眼也放出光來,他仔細的看了看地圖,補充說:「臨沂城內敵情未明,為了配合蕭亮他們的行動,我們選擇一門進行佯攻吧。小鬼子不清楚我軍意圖,肯定不敢放任不管,這樣一來,蕭亮他們被發現的係數必然會大大降低,同時,我們也多了選擇的機會。可以視情況選擇先重創鬼子或者轟擊倉庫。」
「好,師座,那就請下達命令吧!」
有了步話機就是好啊,至少命令的傳達幾乎不會浪費時間。要知道,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戰機往往視一掠而過的。
各項命令傳達下去,最前方擔任警戒任務的偵察營營長蕭亮立刻找到幾個身手利索的,然後背上步話機一馬當先的衝向了臨沂。
此時,他們距離臨沂已經不足五公里了。
夜晚有放大聲音的效果,儘管學一師和版本順率領的鬼子交戰之地距離臨沂足足有二十五公里多,青木成次郎站在臨沂西門的門樓裡還是聽見了清晰的槍炮聲。
臨沂城內本來一共有六個大隊七千餘鬼子,分別隸屬於青木聯隊和岡村聯隊,不過因為隸屬於岡村聯隊的那個大隊被扳本順拉走了,城內剩餘的四個大隊全部歸青木統屬,所以他才有能力拒絕接受扳本順的命令,選擇留守臨沂而不是前往救援。
***人天生就是個矛盾體,在任何事情的選擇上都喜歡走極端。比如軍人在對待上司的態度上,哪怕平時表現得再恭順、再服從,但是只要起了反意,或者認為自己是對的,那麼便會表現得極端叛逆,哪怕明知是雞蛋碰石頭也絕不回頭。這也是為什麼治軍嚴謹的日軍卻屢屢出現一線中低級軍官敢於違背大本營命令,屢屢挑起、激化事端的根本原因。
青木成次郎既然敢違背扳本順的命令,就已經做好了上軍事法庭的心理準備,當山地師大部隊出現在他視野裡的時候,小鬼子非但沒有感到驚慌,反而有種陰暗心理得到滿足的快感——他知道,扳本順已經完了,而他只要能夠守住臨沂,那麼非但無罪反而有功,說不定扳本順的位置就將是他的。
接到小松俊宜求援電報的時候,青木就已經將隊伍集合起來做好了戰鬥準備。為了防止支那人借夜色做文章,搞聲東擊西的把戲,他將四個大隊分成八隊,每隊守一道城門,而剩下的則環列山炮部隊周近,充作預備隊。
小松俊宜發給青木的求援電報,簽署的是扳本順的名字。知曉這一電文內容的鬼子裡,櫻木正太和扳本順私交很好,而且身為支隊負責通訊的少佐參謀,級別足夠,便敢於質問青木:「青木大佐,為什麼不派援兵,你想違抗支隊長的命令嗎?支隊長因此遭遇不測的話,這個罪責由誰承擔?」
日軍軍規森嚴,上官一旦戰死,手下都將要受到詰難,輕者降級留用,重者要上軍事法庭,因此被處決的也不在少數。
青木成次郎當時的回答是:「支那人狡猾,你怎知道這不是他們的誘敵之舉?支隊長率隊執行夜襲戰演習,此舉我本來就不贊成。你聽聽支那軍的炮火密度,其炮兵規模不下於一個團吧?支那軍炮兵有限,往往一個軍才裝備有一個炮團。而且,支那人明顯有備而來,我甚至擔心,支隊長他們根本是中了支那軍的埋伏。櫻木少佐,換作你在我的位置,請問,以求援為前提,我們該出動多少部隊為宜?出動一兩個大隊不濟事的吧?全軍出動的話,臨沂怎麼辦?囤備物資誰來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