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喉舌
「閩北內戰,究竟是誰挑起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學兵軍憤然出手,重創贛系新編四十一師、四十二師!」
「賣報啦,賣報啦,新鮮出爐的《廣東日報》、《學兵軍時報》,揭露閩北內戰幕後黑手!」
「先生,買份報紙上,爆炸性新聞,學兵軍和薛岳部在大禾山大打出手,內戰在即哦!」
歐陽雲重視***報道,狐瞳外務部和全國各大知名報刊幾乎都建立起了友好關係。這就使得除了國民中央控制的報紙,其它報刊所有的報道幾乎全部傾向於歐陽雲和學兵軍一方。倒把損兵折將的薛某人描繪成了挑起事端,引發內戰的罪魁。在薛某人還有蔣某人看來,自然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些也就算了,讓某些人尤感可恨的是,學兵軍竟然惡人先告狀,搶在軍事委員會和第九戰區司令部之前,以《日寇固然可恨,***尤為可恥》為題通電全國,將自己完全描述成了受害一方,並公然宣稱,倘若國民政府中央和軍事委員會不嚴查此事,揪出背後黑手,則學兵軍將保留自主追責肇事者的權利!
可憐,老蔣本來不過是想將原屬於中央系的三個閩系師收編而已。遺憾的是,擅於揣摩最高領袖心思的戴笠這一次卻會錯了意,愣是搞出了這麼多事情,竟然還想趁機做掉歐陽雲。
計劃是他親自製定的,事關和***人合作的那一段,他更是經過了反覆的推敲。他原來以為,即使不能借***人之手搞掉歐陽雲,也能牽制他的精力,好為策反三支閩系師提供助力。
但事情的發展,明顯脫離了他設定的軌道。
戴笠挨了老蔣一通臭罵,被勒令反省過後,他這才明白自己究竟輸在了哪裡——他自認為看懂了歐陽雲,以為歐陽雲在南京的時候既然能接受委員長的委託,擔任留守,那麼肯定是心懷大局的,那麼,面對薛岳的挑釁,便會從大局出發,選擇忍耐。事實卻正好相反,別說忍耐了,這小子甚至連一點小虧都不肯吃。
這說明了什麼?
如果是他察覺到了什麼,那麼這小子就實在太恐怖了——其心機之深,手段之狠,只怕圖謀不小。
希望他只是一時氣憤不過,不然,將來要想制住他,可實在是太難了。嗯,有機會的話,這種人還是盡快剷除的好。
戴笠打定這樣的主意,開始正式將歐陽雲當作自己的大敵對待。
戴笠絞盡腦汁的在想著怎樣對付歐陽雲,後者,卻根本沒閒心再在這件事情上投注精力。
在遭遇了一輪斬首性質的空襲以後,歐陽雲撤離風嶺關,轉而前往武夷山區,並且將演習場變更到了那裡。10月9日,除了六十一師,其它各參演部隊全部到齊,軍演的第二部分,終於拉開了帷幕。此時,以梅嵐書為首的學兵軍筆桿子們在報紙上奮筆疾書,而歐陽雲在視察慰問了參演部隊以後,連夜趕回了廣州。
那份通電,是在演習方案定下來以後就寫好了的,只等著時機一到發出去而已。事實上,寫完這份通電以後,歐陽雲就把它忘了。
日軍如此大規模的空襲,是歐陽雲事先沒有預料到的。這對於學兵軍來說,即是一次挑戰,其實也是一次機遇。
閩粵兩地所擁有的廣袤海域,一直是歐陽雲的心病。學兵軍的海軍力量實在是太薄弱了,薄弱到甚至連一場正面對抗都組織不起來。日海軍的航母就好像一把懸在歐陽雲頭頂上的利劍,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萬一這把利劍落下,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日軍空襲開始,歐陽雲嚴禁空軍出動,讓鐵林飛他們只是一味的躲避,一度引起了空軍官兵們的極端憤慨,甚至有一個大隊的航空兵集體咬破手指書寫血書請戰——如此可見他這一策略是多麼不得人心。
歐陽雲有自己的苦衷。這苦衷,正是源自日海軍那強大的航母編隊的威脅。經過一年多來的積累,學兵軍現在擁有三百五十餘架戰機,按說,也可以和日航空兵一戰了。但是,一戰過後呢?***有舉國之力做後盾,損失的戰機可以得到快速的彌補。這一點,學兵軍卻做不到。學兵軍雖然研發出了領先於同時代的戰機,可是產能太低了。購買?錢呢?
歐陽雲一直在等待機會——不求一戰畢其功,但是最少也要搞沉艘把航母,讓***人從此心生畏懼,再想大規模進犯閩粵海域的時候,便要先思量思量。
現在,這機會來了。
日軍不計成本的轟炸,給廣州城造成了極大的損失。轟炸已經持續了五天,每天最少會有三波日機飛臨廣州上空,針對有價值的目標的進行轟炸。好在,學兵軍一向重視城防建設,防空洞挖得夠多,又有預警雷達能提前偵測到日機動向,所以,儘管建築損毀嚴重,倒沒有造成太大的平民傷亡。
學兵軍空軍避而不戰,這防空的任務便全數落到了地面部隊的身上。在郭彪還有楚天歌的組織下,學兵軍留駐廣州的各部隊,組成了足足三個旅建制的防空部隊,輪番上陣,多陣地的對日機進行阻截,在付出巨大傷亡代價的情況下,也收穫了一定戰果,五天時間擊落了九架日機,其中包括一架偵察機。
面對來自空中的襲擊,廣州人在經歷了剛開始的彷惶恐懼以後,漸漸坦然受之。現在,已經習慣了在防空警報拉響時進入防空設施,防空警報解除以後再回到地面,繼續生活和工作。***人的頻繁轟炸,沒能讓廣州人失去對學兵軍的信心,反而讓他們同仇敵愾,更加堅定的站到了學兵軍的背後。
廣州,白雲山機場。柳大楷帶著十幾個戰士,正在沿著略顯崎嶇的山路巡視著崗哨的值勤情況,遠處忽然打過來一片微弱的燈光。
「司令,有情況!」一個戰士說道。沒用柳大楷下令,大家全部站住了。柳大楷擰掉手上的手電筒,凝神聽了一會,說道:「是長城發動機的聲音,應該是我們的的人。」
他這話說完才過去幾分鐘,一個戰士背著的步話機響了:「夜鶯、夜鶯,我是黃鸝,收到請回話。」
他從那個戰士手上接過話麥按下送話鍵,說道:「我是夜鶯,什麼情況?」
「總司令來了。」
「哦,好,我立刻下令進山通道。」
二十分鐘以後,在一座完全開鑿在山壁上的哨所門口,柳大楷等到了歐陽雲一行。
雪亮的車前大燈燈光下,柳大楷帶著空軍司令部下屬警衛旅的二十幾個官兵一字站開,無聲的敬著軍禮。歐陽雲下令停車,下車迎了上去。
「大楷!」
「總司令,您怎麼來了?」
歐陽雲來之前沒有通知空軍司令部的任何人,這讓柳大楷既感到奇怪又有點興奮。作為學兵軍老人,又和歐陽雲相處過較長時間,他意識到,總司令此行肯定不會簡單——也許有大仗打了,他下意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