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趁勝追擊8
思考了足足一支煙的時間,乃至煙蒂燙到手也渾然不覺,歐陽雲讓馮遠修趕緊給他要張自忠的電話。
馮遠修響亮的喊聲是,立刻開始執行起來。然,等歐陽雲扔掉煙蒂,走到他身邊,半天,他都沒能接通。
「師傅,接不通啊!」
「嗯?」歐陽雲拿過話麥親自調試,然,話麥裡只有盲音。
「怎麼回事!流蘇,叫劉奎派人來看看。」
不久,一名機修在劉奎的帶領下走了進來。機修試著操作了一下,抬起頭匯報:「機器沒問題,可能是對方更換了頻率。」
「什麼?怎麼可能?嗯,那換29軍的試試。」
依舊是盲音,這下子,不僅是歐陽雲,便是劉奎、白流蘇等人,都傻了。
歐陽雲想了想自語:「兩邊的機器都出了問題?」
機修:「不太可能吧。」
歐陽雲的臉色已經變了,心忽然跳得飛快,並且隱隱的刺痛,他說:「那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事實上,所有人都被他的臉色給嚇到了。
小長官現在的臉色,竟然青的嚇人。
在座的,黃飛鴻的腦子要靈活些,看事情也比其他人為深。他試探著說:「會不會是他們故意更換了頻道,或者關了機。」
劉奎不解了:「不可能啊,他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一語驚醒夢中人,白流蘇的臉色一下子也變得難看起來。走到歐陽雲的身邊,輕輕的在他背上拍著,她說:「倘若真是這樣,那麼,就該考慮撤軍了。」
劉奎呆了,半晌喝問:「撤軍?那顧明昌他們怎麼辦?犧牲了這麼多兄弟,眼看著……」
歐陽雲猛然站了起來,轉向黃飛鴻,問:「木劍蝶多長時間沒有消息傳回來了?」
「三天。」
「三天,會發生很多事。」歐陽雲說著,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卻是深深的悲哀。隱隱的,他已經感覺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在座的,黃飛鴻和白流蘇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劉奎卻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喧鬧聲。
劉奎立刻走了出去,喝問:「怎麼回事?」然後,看見了被人抬著的木劍蝶還有單人雄,他一愣,然後急急迎上去,問:「怎麼回事?」
單人雄的胸口紮著繃帶,繃帶上隱隱的滲著血,看見劉奎,他只來得及喊出一句:「張鎮反了!」然後,人便暈了過去。
單人雄,大刀特種大隊的大隊長;木劍蝶,狐瞳特別部隊的最高長官,他們怎麼會湊在一起的呢?而且,兩個人都受了極嚴重的傷。
這,還得從蕭逸和白流蘇他們分開時說起。
蕭逸他們之所以和白流蘇他們分開,乃是因為發現了大刀部隊特有的一個標記。這種標記,一般情況下,是他們在執行隱秘任務時,告知後繼部隊行進方向的。而根據事態的緊急程度,這種標記共有三個等級的標記方法。而蕭逸他們發現的為其中最高等級的一種。沒有驚動白流蘇他們,蕭逸他們直接選擇了和他們分手,然後帶著其他四人沿著這標記走了下去。隨著發現越來越多的標記,而等級一直沒有降低,蕭逸意識到:「有緊急情況!」然後下令:「跟上去!」跟了有十幾里地,隨著第一具戰友屍體的出現,蕭逸等人開始高度警覺起來,錢斌更是當場就發出狠話:「他奶奶的,敢殺我們兄弟,被老子逮到,活剝了他!」
終於,標記在野地裡繞了一圈之後,來到了一個小山村裡。這時,他們已經連續疾走了大約三個多小時了。
「目標應該就在這個村子裡了!」蕭逸細細觀察了那個山村一會,得出結論。
錢斌做咬牙切齒狀:「動手吧!」
蕭逸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猛的做出個噤聲的動作。五個人不自禁的都藏好了行蹤,而下一刻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們幾乎驚呼出聲——
首先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丁一,他的背上背著一人。而緊跟著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的,則是二中隊的中隊長付秋雲和一個名叫蔡餛的小組長。讓蕭逸他們萬分吃驚的是,付秋雲和蔡餛才一現身,丁一便朝後面開了兩槍。槍響處,付秋雲和蔡餛飛快的閃避,然後一左一右從後面用槍將丁一指住了。
付秋云:「丁一,罷手吧。歐陽雲已經輸了,你們跟著他沒前途的。把木劍蝶叫出來吧。單大隊受傷不輕,你可別耽誤了。」
此時,蕭逸他們才知道丁一背著的竟然是單人雄。剛開始,他們還以為是丁一挾持了單人雄,但是,當丁一小心翼翼的將單人雄放在地上的時候,他們知道判斷錯了。
丁一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槍裡應該沒子彈了吧,他把它插回了槍袋。但是,付秋雲兩人並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只要是大刀和狼牙的人都清楚,丁一最拿手的並不是槍法,而是針技和氣功。
丁一:「付秋雲,做人不能這樣吧?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憲兵一團能成長到今天這樣的規模。是誰的功勞?南京的那位嗎?背叛就是背叛,何須尋找借口。南京給了你不少好處吧?讓你都能昧著良心朝自己兄弟的後背開槍!還不夠嗎?是不是非要把單大隊弄回去交給南京領賞你們才甘心?付秋雲、蔡餛,我真的為你們感到悲哀。作為軍人,你們不配!小長官說過,中國的軍人,職責就是保家衛國,保護百姓。但是,你們卻做了什麼……」
沒讓他說完,蔡餛冷笑著打斷了:「丁一,虧你還好意思以中**人自詡。那好,我問你,中國現在究竟是誰在掌權?中國的現狀,還能夠經受得起四分五裂的內戰嗎?這個時候,我們就應該抱成一團共同抗日才對。但是,歐陽雲作了什麼?國難當頭,依舊一門心思的想著擴充地盤,他才不配稱為中**人。」
付秋雲擺擺手:「老蔡,別說了。我們現在是奉老長官張團長的命令行事,名正言順。丁一,再不交出木劍蝶,可別怪兄弟們不念往日情分!」
「哈!」丁一大笑:「往日情分,你對單大隊下手的時候,你用槍掃射宋副隊的時候,可曾顧念過這些?付秋雲,知道我最恨你哪一點嗎?你自己和姓蔡的想到南京去陞官發財,你們去就是了,可是,你們不該拿兄弟們的生命當做投名狀!一起生活了五年多的兄弟啊,你們怎麼就下得了手?!」
蔡餛:「要不是單人雄先包庇木劍蝶,我們怎麼可能對付他!和憲一團的老弟兄相比,木劍蝶這個歐陽雲的狗腿子怎麼說也是外人吧?可是,單人雄他卻做了什麼?姓丁的,老子敬你是條漢子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你小子可別得寸進尺!」
「外人?木劍蝶是外人嗎?大了說,他是中國人,小了說,他是我們學兵軍的少將,付秋雲、蔡餛,是男人就該拿起槍去打鬼子,跟著姓蔣的搞內訌,你們就這麼點出息嗎?」
這個山村有點偏僻,許是正因為這個原因,這三位大刀昔日的戰友才敢無所顧忌的互相攻訐,絲毫不怕會被外人聽到而徒增笑料。
在蕭逸他們的印象中,丁一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而今天他們才知道,他竟然有這麼一口好詞彩,竟然愣是說得以口才見長的二中隊中隊長付秋雲啞口無言做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