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酒屋純子提馬跑了過來,臨近喊了一聲:「機關長、河邊將軍,」然後下馬,將韁繩交給一個日本兵,自己走了過來。
土肥原問她:「是不是北平方面有消息了?」
酒屋純子看了看四周,見土肥原點了點頭,她說:「潘毓桂從南京回來了,」然後從貼身的襯衫裡取出一封信函來遞給他。
土肥原接過來,展開看了看,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折好放進口袋,他對河邊正三說:「河邊將軍,看來要想打破文安僵局必須有勞你了。」
河邊正三肅立,正色說:「代總指揮就請下令吧。」
「馮治安願意借道,將軍就請帶領本部人馬從天津先到霸州,然後再從霸州進攻雄縣吧。」
「還要先回天津嗎?為什麼不直接從這裡開過去,」河邊正三說著看了看學兵師費了偌大心血建起來的土丘和亂石防線。
土肥原搖搖頭說:「歐陽雲把防守重點放在了文安,他一定不會想到我們竟然可以跟馮治安借道,如果把進攻時間放在入夜後一定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在雄縣的兵力只有一個團而已,這點人馬,河邊將軍應該可以一舉打敗的吧?」
「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土肥原點了點頭,叮囑道:「我們現在還要倚仗馮治安和29軍,請約束好手下,別讓他們擾民。」。
河邊正三「哈依」一聲,雄赳赳氣昂昂的帶領本部人馬往天津方向運動去了。在他看來,這是一次洗刷前辱的機會。
等河邊正三去的遠了,酒屋純子湊近土肥原說:「機關長閣下,南京方面這次開出的條件可不低哪,他們要求戰後把歐陽雲的製藥廠搬到南京去。」
土肥原哈哈一笑道:「他們只是要藥廠並沒有提及要人,那麼我們就如他們所願,把那些設備機械什麼的全給他們好了。有了掌握藥理的人才,我們還怕整不起來一個藥廠嗎?」
酒屋純子聽了微笑道:「屬下也是這麼想的。」
土肥原不知道想起什麼,面色一正問:「你在北平有沒有聽到趙登禹132師的消息。」
「聽說馮治安派人去聯繫過趙登禹,好像是想讓他支持自己坐實29軍軍長,但是趙登禹沒有給出明確答覆。機關長,趙登禹部現在遠在邯鄲一帶,最近並沒有什麼調動,他就是想幫助歐陽雲想來也鞭長未及吧?」
「不然。你來天津的時候,37師有調動的跡像嗎?」
「有,37師有兩個團正往廊坊方向運動,打的是舉行軍演的旗號。」
土肥原笑了笑,臉色輕鬆不少,說:「這樣看來,馮治安是真的希望當這個29軍軍長了。也好,張自忠、馮治安、劉汝明、趙登禹四個人中,用中國的俗話說,張、趙兩人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馮治安雖然也口口聲聲的喊著抗日,但是畢竟比那兩人要圓滑許多。純子!」
「嗯?」
「你派人把132師和趙登禹盯好了,再有,那個張維藩和佟麟閣給我盯緊一點,這兩人一直極端敵視我們大日本帝國,佟麟閣和趙登禹又有生死交情,切不可讓他們形成串聯。」
酒屋純子點頭稱記下了。
「你這就回北平去吧,有什麼情況多和高橋坦商量,等酒井參謀長回來,我會讓他到北平去主持大局。」
送走了酒屋純子,土肥原信心滿滿的隨著炮兵隊伍前往中野直三的指揮所。
中野直三剛剛和高樹嘉通完電話,下達了新的作戰命令。他在電話裡命令高樹嘉,必須一鼓作氣的攻下學兵師第二道防線,接著他就會用132聯隊替下秋田聯隊,對文安發起進攻,決定要在天黑之前攻下文安。
「中野少將,辛苦了!」土肥原微笑著對中野說,然後敬了個軍禮。
中野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一個軍禮說:「代總指揮來了。」
「現在形勢怎麼樣?支那人的第一道防線已經突破了呢。」
中野向土肥原介紹了自己剛發出的命令,然後信心滿滿的說:「機關長閣下就請耐心等待吧,天黑之前我們務必能夠進入文安,到時,我會在文安北門城樓上請您喝酒。」
「中野旅團長看來很有信心哪,可是,好像我們可以倚仗的『奇洛』已經全部報廢了。沒有『奇洛』攻堅,旅團長是準備用天皇陛下最忠誠的戰士的性命來換取勝利嗎?」土肥原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132聯隊的聯隊長海老明榮大佐就站在一邊,和他的上司一般的心理,海老也有點看不起特務出身的土肥原,覺得南次郎這次的任命有問題。他的想法很簡單,一個搞情報出身的人能懂得排兵佈陣攻堅嗎?聽見土肥原如此不客氣的詰問,他的臉上漲得通紅,率先發難道:「機關長閣下,我們大日本帝國陸軍的榮譽本來就是天皇陛下的勇士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怎麼,難道您以為沒有了『奇洛』,我們就打不過支那人嗎?」
土肥原目光一轉不屑的掃了海老一眼,然後定睛看著中野。
中野嚴厲的瞪了海老一眼,喝道:「放肆,怎麼可以這樣和機關長閣下說話,難道你不知道他是這次戰役的總指揮嗎?還不道歉?」
海老趕緊低頭認錯,請求土肥原原諒。中野趁機道:「機關長閣下,作為純粹的軍人,說話難免直接了一點,還請您原諒。」對海老喝道:「我和機關長說話哪裡輪到你插嘴,還不給我回本部去。」
「哈依!」海老大聲應了一聲,躬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中野看了土肥原一眼,見他臉上一直掛著莫測高深的笑容,心中很不舒服,說:「機關長閣下,海老大佐剛才的話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們帝國陸軍的威名乃是天皇陛下的勇士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前段日子我聽到一段傳言,那歐陽雲竟然說我們沒了飛機、坦克、大炮什麼都不是。我早就想不依靠這三樣利器和他好好較量一番了,現在飛行中隊不能出戰,『奇洛』又損失殆盡,我個人覺得這正是我軍重新建立武威的時候。我要讓那些自大的支那人知道,沒有飛機、坦克、大炮,我們大日本帝國陸軍照樣能夠打敗他們,我們的天下第二強軍之名並不是吹的。」
「是嗎?」土肥原這次有意樹威要一洗自己打仗門外漢的名號,微笑著說:「旅團長剛才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我想問的是,你真的確定日落前可以打下文安嗎?對面的支那軍人或許戰術素養和作戰經驗不如我們,可是從剛才他們對付『奇洛』的那一手上,他們可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面對這樣的敵人,旅團長準備付出多少天皇勇士的性命來戰勝他們呢?」
土肥原說的是實情,回想起望遠鏡裡看到的一幕,中野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然後他反問道:「照機關長的意思,如果怕犧牲,那文安就不打了嗎?」
「文安自然要打的,不過,我們並不一定非要打下文安。要知道,任丘政府現在控制的地方可不止一個文安……」
中野心中一動。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土肥原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可是,華北屯駐軍和任丘政府接壤的地方便只有這文安,要想進攻文安以外的地方,那就得經過其它**控制的地盤。他看著土肥原,輕聲問:「聽機關長的意思,難道我們可以從其它方向進攻任丘政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