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處死漢奸
押解石友三的兩個學兵將石友三帶到主席台前,取去塞在他口中的木核桃。石友三獲得了開口的自由,立刻一改剛才的頹喪模樣,叫了起來:「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翼東保安司令,乃是經國民政府正式委任的……」
陳師昌早防著他這一手,輕蔑的打斷他的話說:「就憑你勾結日本人,想要把北平這座古城從中國的土地上分割出去,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誰說我勾結日本人了?諸位,」石友三的目光一一從名流紳士們臉上走過,吼道:「誰不知道在這個亂世,誰手上有槍誰就可以大聲說話?現在我人被你們抓了,你們還不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進軍北平,只不過怕**剛剛撤走,擔心有屑小想趁機作亂罷了。」
他這話說得還是很中肯的,國內軍閥大戰的時候,北平一直兵火接連,確實是誰手上有槍誰就可以大聲說話。名流紳士們偷偷的交換下眼神,心中大以為然。
李鐵書一直默默的注視著場下的反應,見到此景,朝陳師昌使了個眼神。陳師昌點點頭,沉聲喝道:「呈上來!」
很快,兩個學兵將一張信箋還有一大堆破爛衣物什麼的擺在了桌子上。信箋和衣物上滿是血污,發出難聞的味道,很多紳士不解其意,眉頭皺了起來。
陳師昌將那封信遞給身邊的白鬚老者,說:「劉公,這是日軍華北囤駐軍參謀長酒井隆簽發給其部下秋田的命令,」指了指那堆衣物,「這些衣物都是陣亡日軍的,他們雖然穿著便衣,但是其襯衫卻是日軍獨有的款式、布料,」然後他朝台下說:「哪位懂日語的可以上台來確認一下,看看這個命令究竟是什麼內容。」
石友三的臉色變了,那堆血衣也就算了,那箋命令他是知道的,他沒想到秋田竟然一直把他收在身上,而且無巧不巧的正好被學兵團搜去了。他此時已經得知學兵團的隸屬,不甘心就此覆滅,立刻嚎叫起來:「我要見宋哲元,你們這些小兵沒權審判我!」
他這麼一表現,瞎子也知道陳師昌所說乃是真的,許多人的想法立刻變了——你石友三想在北平做軍閥那是沒什麼的,畢竟你也是中國人嘛,可是,你勾結日本人想控制北平,那就是賣國了,是萬萬不能允許的!
無須陳師昌多說什麼,場下的學生們首先怒吼起來:「處死漢奸!」然後,一些鞋子、課本什麼的就向台上扔了上來。
石友三立刻變成了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啦,陳師昌宣讀了石友三的罪行之後,便代表全體北平市民,判了他的死刑,然後直接讓人給拖上了卡車。
這一下,餘下的五個漢奸、流氓頭子嚇壞了,許多人不待陳師昌點名,紛紛跪倒在地,大聲喊冤,有的說自己是被石友三給蒙騙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有的說自己不知道隊伍裡有日本人啊……
對於這五人的處理,李鐵書、陳師昌和歐陽雲意見並不統一,他們認為只要殺了石友三就能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了,剩下的人能放的就都放了。歐陽雲卻堅持說必須全部殺了,這樣才能真正起到震懾的作用,因為此後29軍就將和小日本搭界了,如果現在不來點硬的,等日本人把觸角伸過來,那漢奸還不如過江之鯽一樣的投過去啊!
他們沒能說服歐陽雲,自己反而被他說服了,於是,這五個人誰也沒能跑脫被槍斃的命運。
隨著石友三等人在菜市口被槍決,公審大會圓滿結束,學兵團用手中的槍還有手上的證據出盡了風頭,在歐陽雲的刻意要求下,學兵團在天津駐地殲滅日軍200餘人的光榮事跡也在北平各大學校師生中間流傳開來,使得從軍成為了學生們畢業後的第一個理想去處。
幾乎就在石友三等人被槍決的同一時間,歐陽雲給宋哲元去了電話,匯報了學兵團在灣村的行動,並將公審石友三等人的事情做了匯報。
果然如他所料,宋哲元一聽他要公審石友三,立刻出言阻止,並一再強調:石友三殺不得!
「軍座!」電話這頭的歐陽雲在暗笑,不過語氣表現得有點忐忑,慢騰騰的說:「石友三恐怕已經死了。」
「什麼?!」宋哲元在電話那頭的聲音猛然高了起來,歐陽雲幾乎看到了他一蹦三丈高的樣子,「胡鬧!怎麼事先不向我通報?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軍長嗎?」
歐陽雲默然,嘴角卻已經徹底咧開,宋哲元越這樣越表明他這一步確實走對了,裝作很委屈的口氣,他說:「軍座,我也沒辦法,他們勾結了日本人,打死了我們七個兄弟,學兵們群情激奮,我無力阻止,哎!」
「匡!」電話掛了。
北平協和醫院,歐陽雲和楚天歌在陳佳姚的帶領下走進了白流蘇的病房。時隔兩個星期,四人重聚,歐陽雲和楚天歌身上發生了許多的故事。歐陽雲還好,戰場上的老油條了——楚天歌卻不同,經過血與火的磨煉,他的身上多了些稜角分明的東西,用陳佳姚的心裡話說,越來越像個男人了。
白流蘇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臉上多了些血色,只是雙手卻依然打著厚厚的石膏,分別吊在床的一邊。
看著對方臉上那條蚯蚓,歐陽雲笑了笑,將手上的花放在了床頭櫃上,說:「一個人一間病房,條件還不錯啊。」
自三人進來,白流蘇臉上一直淡淡的,似乎無喜也無憂,聽見他這句話,她看了陳佳姚一眼,臉上帶上點複雜的成色,說:「這得多謝我兩位好姐姐。」
陳佳姚微笑著說:「小妹,既然是自家姐妹,你怎麼還是這麼客氣。」
歐陽雲和楚天歌對個眼,看看這兩位,問:「怎麼?你們義結金蘭了?」
陳佳姚恬靜的笑著說:「是。」
歐陽雲笑了,露出兩排大白牙,問:「還有一個是誰?」
「你見過的,天歌還很熟。」
楚天歌摸摸腦袋,遲疑的問道:「我很熟?那會是誰?」
「潘媚人啊。」
「潘媚人?」楚天歌笑了,說:「是很熟。」
歐陽雲眼前則出現一副未語還羞的面孔,恍然道:「是她啊。嘿,還真要多謝你們兩位,這段時間,流蘇真是麻煩你們了。」說完他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對,看看身邊站著的兩位,問:「怎麼啦?」
楚天歌嘿嘿的笑,輕聲說:「流蘇,大哥,你們很熟嗎?」
白流蘇臉上泛起淡淡的紅光,不過,須臾就不見了。
陳佳姚看看自己的結拜小妹,再看看歐陽雲,臉上是難得的促狹笑容。
歐陽雲老臉一紅,知道這兩位以『淫』蕩之心度自己君子之腹了,沒好氣的說:「我說兩位,拜託別亂想好不好,流蘇受傷與我有直接原因,我,我這是自責。」說完自己都覺得這理由勉強,他索性說:「我這是大哥對妹妹的關心,你們兩個懂什麼?!」
楚天歌哈哈大笑,對著陳佳姚做個鬼臉,說:「是是,我們不懂,我們不懂行了吧。」
白流蘇好像事外人似的,臉色自從紅暈消散以後,一直沒再有過什麼起伏,這時忽然問歐陽云:「總部新派的聯絡員找到你了嗎?」
歐陽雲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白流蘇面前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想起那堆財寶,不免有些擔心,搖搖頭說:「沒有,他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