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繳獲
許多學兵聽他說得有趣,也都笑了。
李鐵書奮力將一個鬼子的腦袋割下,直起腰說:「團座,我已經安排人去了,張曉鋒帶隊,應該快回來了。」
張曉鋒是原三連裡的一個排長,為人謹慎,打仗也有一套,李鐵書讓他帶隊,正是防止日軍汽車兵垂死掙扎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歐陽雲點點頭對他的安排表示滿意,對自己手下有這麼一個得力助手感到由衷的高興,決定等學兵團安定下來以後,升他做個副團長。學兵團現在最缺的就是這種指揮型的人才啊。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學兵團打掃戰場完畢,楚天歌那行人特地留意了一下,結果發現死在歐陽雲手上的日軍最少達到三十四人,不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楚天歌還好,畢竟,他是見過歐陽雲那恐怖實力的,而李鐵書等其他人,面對這樣的事實,可就難免浮想翩翩了。
李鐵書再留意一下,發現負責後門的學兵除了一人因為激動沒等機槍槍管冷卻就抓了上去,結果燙傷了手以外,其他人包括歐陽雲竟然都毫髮無損,不禁大生慚愧之心,對歐陽雲終於心悅誠服。
是役,學兵團以陣亡八人、負傷二十一的代價共殲滅日軍一百三十九人,繳獲卡車六輛、輕機槍六挺、重機槍兩挺、迫擊炮兩門、手槍二十餘支、步槍、刺刀一百餘支、子彈和炮彈若干,可以說取得了相當輝煌的一場勝利。
當陳師昌將這些數字統計出來,李鐵書獲悉以後,慚愧之餘不由感到奇怪,他問張曉鋒:「曉鋒,你們殺死了幾個汽車兵?」
張曉鋒答:「六個。」
李鐵書不解了,說:「那怎麼多了兩個?應該是一百三十七才對。」
歐陽雲開始並沒有當作什麼多大的事,問:「是不是你看錯了?」
李鐵書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說:「不會,他們出發的時候只有一百三十一人。」
陳師昌記起什麼,說:「有兩個人是盧成仁大解時在菜地裡無意中發現的,那時戰鬥還沒打響。發現他們的時候,兩人穿著便衣,一個被割斷喉嚨,一個心臟被利刃刺穿,已經死去多時了,我們還以為是團座做的。」
李鐵書看向歐陽雲,見他搖了搖頭,說:「團座,這事必須查一下,如果不是我們的人幹的,那麼,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至少說明在我們周圍還隱藏著另外一股力量。」
這兩人其實就是石川留下來監視學兵團的兩個部下,只是,學兵團卻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歐陽雲本來正想開個戰後總結會,於是將所有人員集合起來,一問,全團的人都不知道是誰幹的,他和李鐵書對望一眼,從對方眼裡都讀出了一份沉重。
看來,在學兵團周圍,果然隱匿著其它的力量,而這股力量是敵是友他們卻一概不知。
歐陽雲對李鐵書說:「戰後總結看來得到灣村以後再開了。」
李鐵書點點頭說:「天津現在是是非之地,學兵團又是孤軍,先撤出去才是上策。」
於是,歐陽雲命令先把烈士遺體和傷員抬上卡車,然後讓學兵團偵察排、原三連的坐車,其他學兵全部跑步跟進,楚天歌帶隊,全團立刻往灣村進發。
由於他們原來制定的計劃就是戰後立刻開拔,大家的被褥什麼的都是打好包的,所以只花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全團便整裝結束,可以出發了。
李鐵書乍聽見他讓偵察排和原三連的士兵乘車,其他人步行,感到非常不解。他擔心的看了看那些面色蒼白、腳步有些虛浮的學兵說:「團座,你是不是搞反了?偵察排和原三連的精神狀態都不錯,讓他們步行才對,這些新兵蛋子,剛才幾乎全部吐得七葷八素的,怎麼還能——」
歐陽雲笑著擺擺手說:「李連長,這你就不知道了,某子說,人在精神緊張的時候多活動活動身體,對心理治療是有幫助的。」
李鐵書一愣,問:「某子?心理治療?」
坐在卡車駕駛室裡的楚天歌在旁邊聽見,笑著大聲說:「大哥,這個某子不會又是那個張什麼謀吧?!」這小子,竟然還記得歐陽雲第一次給他作的關於「某子」的解釋。
歐陽雲微窘,知道有些太現代的東西跟他們解釋不清楚,玩起偷梁換柱的把戲,大聲問那些將要步行的學兵:「同志們,李連長說你們吐得連路都走不動了,我問大家,你們還走得動嗎?」
學兵們立正,做昂首挺胸狀,大聲回答:「走得動!」
歐陽雲哈哈一笑,大手一揮說:「那,出發!」然後,帶頭往大門口走去。
凌晨三點鐘左右,華北大地上,月亮已經掛上了西北角的樹梢,勤奮的雄雞開始了唱曉,天津通往灣平的一條馬路上,浩浩蕩蕩的行進著一支奇怪的隊伍。
之所以說它奇怪,無它,因為在步行的隊伍裡,軍銜最高的那位並沒有騎在馬上。如果是知情人,更能明確的指出,騎在馬上的那幾位,除了一人是個連長以外,其他的都是小兵,有一個更是軍銜最高那位的勤務兵。
有人肯定會問了:這位長官是誰啊?實在是愛兵如子啊!
歐陽雲愛兵如子嗎?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啊,他才多大個人?再說,他有那麼高尚嗎?
答案是否定的,那麼他為什麼有馬不騎呢?
這個答案就可笑了——「不會!」
當劉哲良第n此邀請團座上馬的時候,被逼急了的歐陽雲只得惡狠狠的吐出了這兩個大掉身價的字眼。
哎!穿越者也有不會的事啊?!
「噗嗤!」學兵當中,立刻有人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確實蠻好笑的,似乎無所不能的團座竟然不會騎馬,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估計沒多少人相信這個事實。
歐陽雲也笑了,不會騎馬怎麼了?老子將來是要開吉普的。此前,他一直隊伍前隊伍後的跑來跑去,看見哪個學兵臉色特別難看的,就上去和人家拉上兩句家常,或者講個笑話,直到對方臉上現出了血色,這才離開。他體力好,跑前跑後的不覺得累,跟著他的劉哲良可就受不了了,他還要牽著馬呢。實在累得夠嗆,於是,他不停的請求團座上馬。歐陽雲開始只是說不想騎,終於被他惹毛了,「不會」就出來了。
發出笑聲的開始只有幾個人,大多人全都強行忍著,畢竟,歐陽雲是他們團長,當官的總是特別愛面子的,不然他也不會忍到現在才蹦出那兩個丟人的字眼;況且,他們這個團長可是個殺神,這一路上,學兵們沒少交流團長的光榮事跡,交流來交流去,先是「四二六慘案」被殺的的日本人從二十六人變成了一百餘人,然後,不知道是哪個消息靈通的,透露出「河北事件」也是這位干的,於是,被殺的兩個漢奸猛增為二十餘個,被殺的日軍憲兵更是從幾個變成了百多個……
現在,大家見當事人竟然也笑了,似乎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忍在喉嚨口的笑意便蠢蠢欲動起來,終於,在稀疏笑聲的引誘下,春雨後的竹筍一樣迸發出來——「呵呵,哈哈,嘻嘻……」
歐陽雲搖搖頭,見大家一個個臉上掛著笑意,步履也輕快多了,不由苦笑,心說早知如此,自己還費那勁跑前跑後的幹嘛?直接扮回小丑得了!以前只聽說過笑一笑,十年少的,沒想到,笑一笑還具備這樣的功效,看來以後新兵首戰以後,應該弄個相聲晚會什麼的,那效果一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