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抗日雙雄
「什麼『抗日雙雄』?」
「你們自己都不知道啊,現在外面都這樣稱呼你們呢。」
「啊!」歐陽雲和楚天歌對望兩眼,前者是哭笑不得,後者則有點小小的得意。歐陽雲見馮遠修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忙轉移話題說:「殺鬼子、除漢奸是我們的本分,其實,我們也正想成立這麼一個組織呢。遠修,你們學校抱有你這種想法的同學多嗎?」
「很多,師父,你是不是想把他們組織起來——可以交給我做。」
「慢慢來,先保護好自己,活著才有希望——遠修,你對眼前的情景有什麼想法?」
「為國家悲哀,堂堂一省政府,竟然被人家騎到脖子上拉屎;羨慕日本人,如果我們的軍隊也有這般強悍,還有哪個國家敢小瞧我們?!」
「我們的軍隊確實不如人家,不過不急,只要有仗打,只要官兵同心,有一天,我們的軍隊會比日本人更強。」
「師父,我也想咱國家有這麼一天,怕就怕我們的政府和軍隊沒這個志氣。」
楚天歌點點頭說:「遠修說得不錯,我看中國要達到這樣的水平,很難。」
歐陽雲見他們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很不以為然,心中想著,如果不是最高當局搞什麼「攘外必先安內」,把紅軍趕去過草地、爬雪山,而是讓他們開來這裡,只要換上批裝備,那絕對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話不能這麼說,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可不是光靠軍隊就能夠決定輸贏的,軍隊對陣不過是表現的最終形式罷了。打到最後,比的還是國家的實力、人民的凝聚力。我們現在確實比日本窮,科技也落後許多,但是我們人多,而且,有眾多像遠修這樣有志氣的少年!我相信,等你們成長起來,最終勝利的肯定是我們。」
這話很鼓舞人心,特別像馮遠修這種血熱熱的少年,他立刻激動地說:「師父,你說得太好了,我也相信,最終勝利的肯定是我們,日本鬼子一定會被趕出中國的。」
拍拍他的肩膀,歐陽雲說:「只要擁有這種信心,那麼,我相信一切困難都不會難倒我們的。天歌,拿出來。」
「什麼?」
「水紋太安。」
楚天歌身上的肋差和歐陽雲獲得的那把太刀全都繳獲自流川正樹,太刀名為「流川太安」、肋差名「水紋太安」,皆能斷金削鐵,他愛之極深,此時聽歐陽雲的意思好像要拿它送給馮遠修,哪裡捨得,不由大叫起來:「你收徒弟,憑什麼拿我的東西送人?」
「我徒弟不是你師侄嗎?你和遠修也算初次見面,做師叔的送個見面禮總是應該的吧?」
「這個——嗚——」楚天歌想想是這麼個理,苦著臉將「水紋太安」取了出來。
馮遠修見他一臉不捨,忙說:「君子不奪人之美,謝謝師叔了。」堅決不肯收。
歐陽雲想了想說:「也罷,這把刀有點名堂,天津人員太雜,你帶在身上未必是好事,」在身上找了找,拿出支水性筆遞給他說:「出來得匆忙,身上沒什麼好東西,這水性筆你拿著,做個紀念。」
馮遠修接過來,把玩一番,見製作精美,以為寶貝,笑逐顏開道:「謝謝師父,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歐陽雲汗一個,感覺自己像個騙子——一塊五一支的水性筆而已,好像有褻瀆純潔師徒感情的意思。他倒是謙虛了,別看小小一支筆,放在現代不值一文,但在二三十年代,絕對當得「寶貝」一說,物以稀為貴也。「遠修,放暑假有時間的話,去北平燕京大學找我,今天的事,對誰也別說,包括你那些好朋友。你還小,先讀好書,將來才有能力做大事——拜拜了。」
「好的,我會好好讀書的——師父,拜拜是什麼意思?」
「就是再見,英語裡的『baybay』。」
「呵呵,師父、師叔,拜拜。」
等馮遠修走了,歐陽雲對楚天歌說:「天歌,你信不信,最多兩年,我們會擁有一支比他們更強的軍隊?」
楚天歌早覺得自己這個大哥志向不小,壓低聲音問:「大哥,難道你想做軍閥?」
「不是軍閥,我要為中國人民打造一支全世界上數的軍隊!」
「噗嗤!」楚天歌樂了,「你白日做夢呢?!難道就憑我們兩個人?」
歐陽雲看著他,也不惱,說:「等著瞧吧,走,找你叔叔去。」
51軍乃由張少帥的東北軍一部改編而成,下轄113師、114師、118師,由於軍長於學忠同時擔任著河北省政府主席兼天津市市長,所以將軍部設在蔡家花園,而楚括機作為於學忠的副官,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院。
兩個人趕到楚括機那裡,楚副官正在書房裡和兩個好友喝著悶酒,他明顯喝高了,所以一聽說侄子來了,立刻讓勤務兵小李領了進來,渾然忘記了這兩個此刻還是通緝犯,蔣孝先正帶著手下滿北平城抓人呢。
楚括機眼帶血絲,舌頭也大了,右手捏著酒杯指著進來的年輕人對坐在上手的中年人說:「老陳,我侄子楚天歌,旁邊是他朋友,小子,自己介紹一下,你的名字我忘了。」
中年人矮胖矮胖的,滿面紅光,小眼睛瞇著在他們身上打個轉,落到歐陽雲臉上,笑著說:「不要介紹了,和天歌在一起的,肯定是歐陽雲了,小伙子不錯,夠膽色!」聽起來,和楚天歌竟然很熟似的。
歐陽雲隨楚天歌微笑著和三人打過招呼,得知胖子陳少華竟然是51軍的軍需處長,另外一個叫邱健的,是個上校團長,不由對這兩人刮目相看。
楚括機招呼兩人坐下,讓小李添了兩副碗筷,然後感慨說:「英雄出少年,說起來,我這侄子可比做叔叔的有出息多了。」
三個人剛才不知在談什麼,情緒都有點激憤,邱健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咬牙說:「這隊伍帶得窩囊,小日本在眼皮底下撒野,我們卻被限令出營,實在是——他娘的,倒不如天歌他們混得痛快。」顯然,是對今天日本兵武裝示威的事感到憤慨。
楚括機歎息一聲,說:「軍座也是沒辦法,你們知道的,何應欽一直想讓他請長假呢——哎,你們不知道吧?宋將軍今天被解職了。」
「哪個宋將軍?29軍的宋哲元?」
「29軍是他一把拉扯起來的,老頭子說解職就能解了?老張、老馮他們不幹的吧?」
「不是解除軍職,把他察哈爾省政府主席的職務給免了,說是督軍不力,縱容下屬,哎!」
「督軍不力,笑話,真不力的話,察哈爾早成日本人的了。」
「小日本這一招玩得高啊,嘿嘿,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宋哲元前腳被解職,小日本後腳就會安排一大堆漢奸過去遊說。」
楚括機搖了搖頭,「吱」的一聲喝了一口酒,說:「少華兄說得極對,老頭子分明就是在把宋將軍往日本人懷裡推。」
邱健歎息一聲說:「有個事你們聽說沒有,何應欽派人來天津了。」
「他派人來天津幹什麼?嫌這裡還不夠亂?」
「聽說要和日本人談判。」
「不是吧?難道還要搞個《塘沽協定》出來?!」
《塘沽停戰協定》對中**人來說是個恥辱,這個協定簽訂於長城抗戰之後,長城戰役中,中**隊以35萬之眾迎戰日軍5萬餘人(也有說一萬七千餘的,本人相信前種說法),結果中方陣亡16725人,傷24019人,而日軍僅傷亡2600名(存在弄虛作假一說,因為單一個喜峰口大捷據中國方面的統計就殲滅日軍5000餘人),這樣的戰損對比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乃至29軍軍長宋哲元在長城抗戰失敗後痛心疾首的問:「為什麼我們30萬大軍打不過5萬日本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