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男兒刀出必見血
持有這個疑問的不止流川一人,平野秋男也算一個——不愧是黑龍會在北平的負責人,神經足夠大條,他立刻拔出了手槍,正要瞄準射擊,卻被流川那兩個最得意的弟子擋住了視線。他們極有默契的大喝一聲,一左一右持刀向剛站起來的歐陽雲腹部刺去——很明顯,他們不信這個邪,不相信歐陽雲真的有刀槍不入。
就事論事,流川正樹的武功要在歐陽雲之上,後者勝之不武。歐陽雲一開始並沒有仗防彈衣欺人的意思,激烈的打鬥使他不得不全神貫注,根本沒時間考慮這些。憑心而論,當流川的利刃戳中他的腹部,那種感覺很痛,讓他依稀想起了一年前被某人刺中的感覺,驚弓之鳥一樣心頭一涼,以為自己要死了。
正因為精神上的一陣恍惚,流川被楚天歌削去腦袋以後,他沒有像那些武俠片中的猛人一樣擺出「刀槍不入者」慣用的囂張poss——直到楚天歌發問,才醒過神來,用斷刀一撥流川正樹的利刃,近似藐視的將對方推倒。然後,他一躍而起,直接無視兩把刺過來的武士刀,拍拍楚天歌的肩膀,大聲說:「當然是你殺的,謝謝你救了我!」
楚天歌被他喚回神思,就看見兩個日本人已經刺中他的腹部,不由駭得大叫:「小心!」把刀輪了起來,正要向那兩人砍去——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再次呆住。
歐陽雲再次刀槍不入,然後他貌似隨意的揮了揮斷刀,兩顆日本人的大號頭顱便跌落塵埃。
日本人徹底呆住,平野秋男手槍對準著他,手卻顫抖起來:這個支那人看來真的刀槍不入,那麼,子彈對他有用嗎?看他一臉的笑容,混不在意的樣子,顯然並不畏懼——
歐陽雲看了看櫻花樹上那只一臉不甘的頭顱,笑笑用日語說:「櫻花很美啊,不過,某些人注定是沒辦法輪迴了。」轉頭向站立的日本人走去。
他這話忒毒了,也點中了對面日本人的死穴——日本人不怕死,卻怕砍頭,在他們的信仰中,萬一被砍了頭,那就等於沒有了靈魂,從而也就失去了轉生的機會,就等於被天照大神給遺棄了。
包括平野秋男在內,所有日本人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本嘔得七葷八素的兩個傢伙直接暈了過去——流川正樹是誰?黑龍會裡位列三甲的高手,竟然就這麼不可思議的掉了腦袋——恐懼正像瘟疫一樣在他們之間流傳。
「不!我不要被砍頭!」一個看樣子還是個孩子的日本少年嘶喊著,倒轉刀身,插進了自己腹部,然後橫向一拉,疼得滿頭大汗的死去。
有了榜樣,除了平野秋男還有三個丟掉武器跪地求饒的傢伙,其他日本人紛紛切腹自盡,將武士道的精髓在歐陽雲和楚天歌面前表現得淋漓盡致。
可笑的是,武士道本來推崇的是忠義、名譽,是悍不畏死的一種表現,但這些日本人這麼做的原因好像是怕被砍腦袋——迷信害死人哪!
歐陽雲和楚天歌看著這一切,未免覺得荒唐和可惜。砍日本人腦袋是種很爽的感覺,但這些日本人愣是不給他們機會。歐陽雲想起喜峰口大捷,算是明白了29軍能夠震懾敵膽的原因,當大刀向日本鬼子頭上砍去的時候,為了避免丟掉腦袋,日本人會不會放棄原先的刺殺動作,轉過來保護脖子?
——難說!
平野秋男面如死色,槍口端起又垂下。對面那個刀槍不入的支那人一直邪惡的微笑著,看來根本不畏懼子彈。「魔鬼啊,真正的魔鬼!」他這樣想,強自鎮定,咬牙說:「那個女人還活著。」
「我知道,」歐陽雲上前兩步,三個跪著的日本人嚇得靠在一起,渾身發抖。黑龍會和藍衣社的糾紛應該是那筆財物引起的,日本人還想奪回的話,絕對不會要白流蘇的命。
「您也是藍衣社的吧?」感覺手裡有了本錢,平野秋男鎮靜了許多,對歐陽雲用起了敬語。
歐陽雲不置可否。
「如果您原意交出那筆『奉獻金』,並保證不傷害我們,我會讓你帶走那個女人。」
還真會「坐地起價,落地還錢」,這種情況下,這個日本人還能夠提出如此狂妄的要求,歐陽雲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該可憐他了——「『奉獻金』?」
「那是我們孝敬天皇的,先生——」
「哦,這麼說你是生意人了?」
歐陽雲這句話在平野秋男聽來很是突兀,他有些愕然的答:「我是天皇武士,不做生意!」
「那你們所謂的『奉獻金』是哪裡來的?」歐陽雲眼睛瞇了起來,嗤笑道:「你可別告訴我是我們中國人民自願奉獻的!」
平野秋男這才知道他先前那句話的意思,臉色不由變了——所謂的奉獻金都是他們偷的、搶的……反正不是正當手段得來的。
歐陽雲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左手上,問:「你的?」
平野秋男臉上泛起一抹血色,他想起那個支那女人不要命的打法,這才發現和這個男人的手段很像,不由打了個寒噤,產生一種無力感。如果中國人全部這麼有種,光日本那麼小點的地方,那麼點人口,真的能夠實現大亞洲共榮嗎?第一次,他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
歐陽雲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心裡泛起微笑——這些人活著,也許比死去對抗日事業更有價值,殺一儆百!他慢慢的走向旁邊的櫻花,折了一支放在鼻下嗅了嗅,說:「好美的櫻花啊,在日本,好像有更多的櫻花吧,你們的家人也許正在門前屋後的櫻花樹下翹首企盼,孩子的父親,我的孩子怎麼還不歸來呢?」
「噗嗤!」——歐陽雲正在抒情,楚天歌忍俊不住,笑了起來。這場景太滑稽了,歐陽雲這個人,也滑稽得厲害,前一刻殺得人家屁滾尿流,此時竟然開始拉起家常,還關心起人家家事來了。哎,這可是日本鬼子啊!
歐陽雲瞪了他一眼,嘴角一翹,卻也想笑。自己這是幹嘛呢?真當自己是聖人啊,哈哈!嗯,應該嚴肅一點,不然剛才的抒情表演可就前功盡棄了,板起臉,冷冷的掃視了日本人一眼,見他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叫妙,說:「本來,我想殺光這裡所有人的,但是現在決定給你們一個機會——把我的夥伴交出來,離開北平吧。」
平野秋男看看歐陽雲,再看看身邊的日本手下,眼神忽然清澈起來,右手舉起,槍口伸進了嘴裡——「天皇陛下!——呯!」
「啊!」剛醒過來的兩個日本人再次暈去。剩下的三個則畢恭畢敬的朝歐陽雲跪好,其中一個說:「閣下,我知道你的同伴被關在哪裡。」
「快帶我去。」
「嘿。」
「大哥,真要放這些日本人走?」楚天歌將四個留下的日本人捆起來後,問。砍了一個流川正樹以後,他渾身上下正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殺氣,襯得他的聲音也陽剛了許多。
歐陽雲沒有做聲。
歐陽雲本來確實有放過剩下日本人的打算,但是,當看到白流蘇的慘象,他沒按捺住心中的暴戾,和楚天歌兩個盛怒之下出手,每人砍了四顆腦袋,包括兩個日本女人。
「媽的,就不能把日本人當人!」
「太他媽殘忍了!」
「日,有可能,老子也要搞個東京大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