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能感受到,能理解。」雪芙已經搞不清自己的心是在流淚還是在滴血了,只覺得心痛匯聚成一股源源不斷的熱流,在心田間滴落。她可以理解,真的可以理解,那種被人遺忘的痛,她很久之前就嘗試到了。那個男人不僅將她深深地遺忘了,甚至還變成了一個嗜血狂魔,以傷害她們白家為樂趣。
「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寧願死。」白依凝的雙目一閉,如豆般的淚珠便順頰滾了下來,滴在那一片雜草中。她已經失去了活著的勇氣,所以才會到這種懸崖俏壁來的!雪芙終於明白她的心思了。頓時心急,低低地嗚咽道:「姐你不能這樣,你讓我好好活,可是為什麼你自己就不能好好活呢?」
「二位小姐,我們快離開這吧。」琉璃見姐妹倆有說不完的話,慌忙打斷她們提醒道。雪芙一聽倒是驚醒過來了,扶了白依凝便走,細聲催促道:
「姐,我帶你離開這裡。」
白依凝尚未來得及拒絕,前方便傳來一陣人聲與腳步聲,三人同時大驚,想要躲避時已來不及。直見眼前人影一閃,那幫氣勢洶洶的捕快便赫然出現。墨色的樹林中,個個如山中野獸,目光如獵鷹般對著三人虎視眈眈,手中的長劍已出鞘,一副絮勢待的樣子。
領頭的打量著懸崖邊上的三人,冷冷地大聲道:「白依凝,我等奉皇命追拿你歸案,若不想送命,乖乖跟我們回去!」
雪芙聽他口氣這麼大,壓低聲音對琉璃道:「你先帶姐姐下山,這裡由我來應付。」
「小姐,她們人多,你應不應付得過來啊!」琉璃擔心地說道,不等雪芙說話,白依凝便搖頭,開口命令道:「你們都走,不要管我,快走!」
「誰也別想走!」領頭的怒吼一聲,揚起手中的劍便往三人砍來,身後那幫捕快也一窩蜂地衝了上來。
雪芙和琉璃同時大驚,立刻出手接招,險險地避過那直砍而來的刀劍。
急於應戰的琉璃並未聽從雪芙的話帶著白依凝先行下山,與她一起對抗這閃閃利劍,白依凝心急如焚。
心一橫,將身子往懸崖邊上一站,對著雪芙心急地嚷道:「我要你們兩個立刻走!否則我立馬跳下去,快點滾啊!」
源源不斷的淚水打濕了她臉上的面紗,她並不希望雪芙因為她而有了任何的閃失,她害她成為月夜的人,已經夠對不起她了,這些日子以來夜夜都在自責中度過。她不能再繼續害她受罪啊!如果被月夜知道了她偷溜出宮來救自己,定不會放過她的!
雪芙一聽她這麼喊,心急如焚之下,對琉璃遞了個眼色。雙雙奪過捕快手中的劍,旋身,劍身泛起一陣白光,在暗夜中閃過每一個人的雙眼。下一刻,幾名高大威猛的男子便倒地不起。因雪芙從小在佛祖面前成長,不忍殺生,所以並未讓他們至命。
琉璃趁白依凝不注意間,身子敏捷地往她身邊一躍,將她從崖邊拽了回來,護在自己身後往下山的路殺去。
另一邊的雪芙被困在人群中間,不過捕快們的刀勢雖狠,卻沒有半點招數,根本不是雪芙的對手。
從小在玉真師傅身邊學武,她的一身武功對付這幫捕快是綽綽有餘的,不一會兒,便將他們一個個打得躺在草叢中哀嚎。
為了不暴露身份,雪芙自始至終未曾說過一句話,負手立於哀嚎不休的人群跟前,對著他們做了一個滾的手勢。
領頭的見自己的兄弟個個倒下,不信邪地愣了一下,揚起砍刀便往雪芙身上砍。後者稍稍一避,然後一個旋身躲了過去。在領頭砍出第二刀的時候,一腳踹在他的腰際,領頭立刻掉了手中的刀,身子一個站立不穩地往後倒去。
雪芙扔下手中的劍,正欲前去帶白依凝下山的時候,只聽琉璃一聲粗啞的叫喊:「小心!」她來不及弄清是怎麼回事,身子本能地往下一彎,躲過一陣犀利的掌風。旋身的那一刻,一片血紅的袍角在她的面前翻飛,她突然就驚住了!
在她的印象裡,只有月夜是喜歡穿這種寬鬆的血色袍子的!她定了定神,幾乎沒低叫出聲,差點送了她一掌的人居然真的是月夜。那個喜歡披著血色袍子的男人!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追拿逃犯不該是他的責任啊!看著他,雪芙既有了那麼一刻的呆愣。一旁的琉璃和白依凝看到月夜時,臉上同樣露出驚愕,下意識地拉緊臉上的黑布。
「如果你非要把人帶走,除非先把自己的命留下來!」月夜的聲音如魅,在這漆黑一片的山野中越顯得驚悚。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就邊那堆原來在哀嚎的捕快都無意識地停住了一切的動作,屏息注視著這兩個對視著的人。
雪芙雖沒有和月夜交過手,卻也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過關於毅王武藝精甚的傳聞。從他此刻的反應看來,他並未認出自己是白雪芙,雪芙的心裡悄悄安定些。因為害怕暴露身份,她並不想與月夜交手。可是,月夜把話說得很清晰了,想要帶走白依疑,就必須先將他打倒!她不想交手都不行了,不管是成是敗,都必須一戰!
她慚慚地屏住氣息,將一切力量凝於掌,在月夜不緊不慢之間,身子往他面前一躍,掌風對準他的胸口掃去。
而月夜只是輕輕一閃,避過她的這一掌後,出手與她相交手。懸崖上,一紅一黑兩個身影一時間糾纏不清,各不讓步,招招直指對方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