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至今日,已經三年過去了,靜貴妃已經成了靜太妃。
可惜仍然不肯原諒他,他很漂亮地贏得了這一戰,卻始終沒有人為他鼓掌,母親看不到,靜妃不認可,他突然就找不到贏它的意義何在了,只為了今日的九五至尊嗎?
原本他可以殺了那個曾經陷害靜妃入冷宮的皇后,讓靜妃名正言順地坐上皇太后的害座。
被太妃一聲『滾』後,這個念頭從此打消了。如今的太妃固執得讓他頭疼,寧可呆在這偏避冷院,也不願意回到正宮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七年的冷宮生活,太妃早已經適應,她從沒有想過要跟著這個嗜血月夜帝過萬人之上的生活。
月夜的殘忍著實讓她心冷,若早知他會變得如此,早年她就不會找人教他騎射練武。
月夜見太妃火大,忙改口道:「母妃,兒臣給您帶來了上好的龍清茶,采自邊境天山,剛剛進貢的上等佳品。」
他仍舊奈心地微笑,說話間抬手衝門外一招,一位捧著龍清茶的婢女走了過來,在太妃面前跪下,將托盤舉過頭頂讓太妃過目。
太妃只冷冷地看了一眼龍清茶,抬手用力一拔,上好茶葉撒了一地。雪芙不由得一愣,偷偷望向月夜,見他的臉色只是黯然了一下,很快便恢復正常了。
他對太妃的奈心著實讓她驚訝,既是沒想到他能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
「我累了,你回去吧。」太妃冷冷一甩手,在程嬤嬤的搭扶下往樓裡走去,邁入屋內之前,突然回過身子,沖依舊跪在地面的雪芙道:「雪丫頭平身吧,有空之時多來陪陪我這位被人遺棄的老太婆啊。」說這句話的時間,意有所指地余睨了月夜一眼。
「雪芙謝太妃娘娘。」雪芙對著已關上的格子門板瞌了一個頭,她沒有起喀,因為月夜還在。
那抹深紅色的身影久久地駐足在花海邊,與那一片深紅色的春海堂融為一色。腳邊是撒了一地的上花茶葉,隱隱散著茶香味。
因背對著自己,雪芙看不清他臉上此刻的表情,但她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無奈而失落的。[]在這麼熱情的情況下,卻被太妃猛潑冷水,那感覺定是不好受的。
注視著他的背影,雪芙突然有些同情起他來,直應了那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亦有他可憐的一面,高高在上的月夜帝,卻拿一個過氣的太妃沒有半點辦法。
良久,月夜方回過身來,邁步幽幽地往大門的方向行去。在經過雪芙身側之時,腳步微微一頓,俯視著她命令道:「好生照顧著太妃,若有閃失唯你是問。」
不待雪芙應答,腳步越過她繼續前行。他記是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她在彈曲,太妃的臉上佈滿著笑容,已經許久未見過太妃笑的他希望能保過她的這一份好心情。既然這個女人有本事讓太妃笑,他暫且不追究她擅闖梨園的罪。
月夜的身影緩緩地沒入那一片雪白的梨花樹下,高挑健碩的身子,血紅的衣衫飄袂。她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年少輕狂,連死都不怕的英俊少年在花海間沉浮。
這個如鐵如鋼般的男人,這一刻雪芙卻明顯在他那掀長的背影中看到憂傷孤寂的神態。
在那一片白中,越走越遠,直至再也看那見那一抹若隱若現的紅色了。雪芙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起身,用手撫去白衣上的灰塵。
==========================天琴篇=========================
第二天一早,雪芙便被香兒從床上推醒,從床上坐身身子,香兒一邊替她寬衣一邊道:「娘娘,今日皇上宴請北國四王子與太子,從二品以上后妃必須出席宴席。」
「必須要去麼?」雪芙對這種事興趣缺缺。北國的太子王子本就與她無關,皇上亦不會給她好臉色看,這去了,不正是給自個找罪受麼?
「為何不去?」香兒不解,打量著她道:「別的妃嬪都想著去呢,這可是一個接近皇上的好機會,自是不能錯過。」
說話間,拖著雪芙在銅鏡前坐下,望一眼窗外的天氣:「這眼看著皇上就要下朝了,屆時皇上與幾位皇公貴胄會移架安慶殿,這興許呀,娘娘還能見到白相國白大人呢。」
「哦。」雪芙不冷不熱地應了一句,有機會見到那個心狠手辣的爹。誰說她想見?她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呵!天下間最可悲的父女,便是她和白相爺這一對了!
而月夜,接近他又如何?在身邊繞滿了如花美眷的時刻,難道還能奢望他能看自己一眼麼?月夜會真正去喜歡一個女人嗎?她實在不敢相信。
在他明知自己是白家派來的棋子時,他恨都還來不及,哪會愛?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她從未去想過自己以後的生活,更不敢指望得到那個男人的心。
她不應該被三年前的那一場偶遇放在心上的,這樣只會阻礙她實行計劃,動搖她的決心罷了。
手握翡翠頭釵,雪芙呆呆地凝視著銅鏡中那張明明很年輕,卻佈滿了憂愁的臉。這是她嗎?從什麼起鏡中的人竟變了樣?再這麼下去,她怕自己會未老先衰,和母親一樣!
正在凝神間,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雪芙放下手中的頭釵,在鏡中望了一眼來人。如她所料,是白玉琪!身後跟著手捧衣裳的丫環,禮貌地施過禮後退到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