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國曾經是小國,後來歸屬於雲月國,成為了雲月國最北邊的附屬王國。北國雖是小國,卻日慚冒盛,再不治理很快要成為脫韁野馬了。
就在上月初,北國皇帝攜兵馬練功之時誤闖了雲月國地盤,被與北國近臨的燕城衙門關押。
關押之時,北國皇帝方驚覺自己一不小心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人家一早便編織好了羅網等著他跳。只可惜驚醒之日來得太晚,唯有無奈受押。
而北國四皇子南宮御這次前來求和,為的便是將父親從雲月國救回。四皇子南宮御敢隻身獨來寧城,倒也勇氣可嘉。月夜帝甚至想引他己用,可惜南宮御抵死不從。
從清和殿走出來後,皇太后聲稱累了,想歇著。玉妃送她回宮後,便回到自己居住的風翔宮,因心頭有氣惱,步伐邁得直分之快。
裙裳在花草之搖翻飛,掠過一個個花園一條條迴廊。隨在她身後的婢女們個個跑得氣喘噓噓,卻絲毫不敢聲張。
行至鳳翔宮門口,昂闊步的玉妃突然被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一絆,幾欲摔倒。身後傳來婢女們的驚叫:「娘娘當心!」驚叫的同時,迅地衝上去扶住玉妃的身子。
玉妃早已被驚得臉色刷白,穩住身子後俯一看,見是一位垂頭垂腦的女子跪在面前時。
原就有氣的她火氣瞬間湧上心頭,由小嘴中蹦出:「死丫頭,找死麼?既敢擋本宮的路!」
女子的頭垂得更低一度,聲音惶恐:「娘娘恕罪,容兒不是有心要擋娘娘去路。」
此話一出,玉妃身後的婢女太監們立即施禮下足跪,異口同聲道:「華貴人吉祥!」
玉妃的柳眉輕佻,重新審視了腳下的女子,只見她一身上好真絲宮裝,鬢梳得一絲不苟,銀製簪末端縷空處,蝶翼飛舞。
雖是低垂頭顱,卻也能讓人一眼就瞧出她的美貌。玉妃訝然,卻不想這女子既是今日裡將自己比作牡丹的那丫頭。
華貴人不待玉妃話,伸手由袖口中摸出那只貴重的金鑲翡翠步搖,恭敬地呈至頭頂道:「容兒萬分感激娘娘借給容兒金簪,這簪子非同尋常,若非這簪子,容兒只怕早就被貶為奴了,容兒此翻來是準備還回給娘娘您的。」
玉妃只淡淡地睨了一眼那簪子,輕佻她道了句:「這種簪子本宮有的是,賞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了,收回去吧。」說罷,越過她往屋裡迤邐而去。
裙角在華貴人的身側掠過,華貴人一急,轉了個身繼續面朝玉妃的方向,惶恐道:「容兒不敢收娘娘那麼貴的賞。」
玉妃稍一頓足,頭也不回地冷笑:「那妹妹只管把它扔了。」
華貴人越加怕恐,衝著那越慚遠去的背影道:「容兒謝貴妃娘娘賞賜,若日後娘娘有事吩咐,容兒定會義不容辭。」
話音落下,稍稍抬眸的她只來入及瞟見那一片華服在門後一閃,再見不著玉妃那優雅高貴的身影。
「娘娘,這華貴人心思倒也甚密,知道往娘娘這棵長青大樹下靠。」小婢女抿著嘴一笑,執起桌面的紈扇為玉妃輕輕扇了起來。
正值暖春,紈扇本用不上,卻因剛剛玉妃的一路急趕快趕,趕出了絲絲汗液,小婢女念兒向來體貼入微,即刻便明瞭她的意思。
這丫頭本就是玉妃娘家陪嫁入宮,從小伺候玉妃慣了,也因她的心靈手巧,才一直穩做玉妃的眼前紅人。
紈扇輕搖細晃,絲絲涼風柔和地挑逗著玉妃額角垂下的幾縷青絲。
青絲下的面色一笑,嘲弄地說道:「這華貴妃是唯一一個身家背景單溥,頭銜又是最低者,她不靠著本宮,這央央後宮,日後能有她好日子麼?」
「娘娘說的極是。」念兒點頭附合,小嘴兒甜甜地討好道:「娘娘乃這後宮之,這皇后之位呀,也定非娘娘莫屬,只怕這日後那些嬪啊妃的都得來討娘娘歡心呢。」
「小丫頭也不怕這話被皇上聽了去。」玉妃輕聲一啐,臉未現開懷,倒是黯然噫歎出聲:「這皇后之位尚不知會落入誰家呢,謝妃倒是無望了,可新入宮的劉氏白氏那幾丫頭就怕皇上會像選妃一般,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玉妃乃當朝皇太后的干女,據說是皇太后南下遊玩時看上,然後帶回寧城的。
關於她真正的身世,沒有誰真正瞭解過。雖不見有多大身家背景,卻也能仗了皇太后的面登上從一品貴妃之位。
只要皇太后一日不倒,她就無憂!
之前她一直挺自信能登上皇后寶座,未想這皇上一天之內立嬪妃數十,幾乎個個生得如花不說,還都有著強勁的身家背景。
念兒自是明瞭她的憂慮,收了紈扇細聲安撫:「娘娘,這您就多慮了,那劉氏生得容貌普通,段是不能為後。白氏大女面容清冷,話也不懂說幾句,好比一個悶罐子。白氏二女倒是會說話,卻驕傲如孔雀,沒半點塊城俯。您說,這些個人和謝妃有何區別?能有出息麼?」
謝妃,為月夜登基第二年直封的從二品皇妃,生性安靜,幾乎不邁出屋子,久而久之,大家幾乎將她遺忘在這深宮之中了。
玉妃沒再答話,噫歎一聲連著一聲,秦微垂,注視著擱置於桌面的香爐。爐內散著陣陣檀香的香味兒,那是宮裡許多人都喜歡的味兒。
那香氣交織著玉妃口中不斷溢出的輕歎聲。飄飄揚揚於金碧輝煌的大殿中,沁入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