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一天不是在內疚中度過的,甚至連顏宅都沒有再回去過。總覺得那裡的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可以犧牲任何人的生命!
「顏文軒我在問你話呢。」雪寶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難受地動了動身子道。
「他很好。」顏文軒輕輕地吐出這幾個字,然後將她稍稍推開一點,低頭細細地打量著她。發現她瘦了,原來就不胖的她顯得更加風骨姍姍。
「呵呵,好久不見。」雪寶乾笑著和他打了聲接呼,是這樣麼?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面他才會變得這麼肉麻兮兮的麼?雪寶不解地歪著頭苦想。
顏君毅凝視著她笑得極其不自在的小臉,輕輕地吐出幾個字:「雪寶,對不起。」
雪寶繼續不解,盯著他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你今天怎麼了?」從見面那一記刻起,他就沒有正常過,實在讓她難以招架。
「我和他們一起自私地剝奪了你活著的權力,幸好你活過來了,不然我這一輩子都將在不安中度過了。」顏文軒苦笑著拍拍她的肩,看到她活著,感覺真好!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雪寶無所謂地聳聳肩道:「你幹嘛要說對不起呀?你看我有要怪你的意思嗎?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的,你不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畢竟我才是繪子手。」顏文軒提醒著這個不爭的事實,她越是大肚量地不跟自己計較,他越是感覺到無地自容,好像自己真的是取了她性命一般。
「都已經過去了,既然我活過來了,我們都不要再提了。」雪寶笑了笑,踮起腳尖穿過他的肩窩望向救治室的方向:「毅現在怎麼樣了?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放心,他只不過是後腦被東西砸傷了,昏迷過去了而已,並沒有傷到顱骨,等傷口復原就會好的了。」顏文軒細心地解釋道,然後讓開一步:「進去吧,別再躲他了。」
雪寶點點頭,暫時答應下來。顏文軒鬆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然後看了一眼坐在迴廊膠椅上的東方爵轉身往迴廊的另一頭走去,
雪寶原本準備進去的,看到東方爵干坐在椅子上,頓了一下腳步後走到他的面前,望著他輕聲問道:「東方爵,你要不要一起進去看看他?」
東方爵抬頭望著她,隨即不屑地嗤笑一聲:「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去看他幹嘛?」隨即催促道:「你自己快點進去吧,看完了我們早點回家。」
回家?雪寶被這個詞恍惚了一下大腦,跟東方爵一起回家?那裡是她的家麼?
甩了一下頭,雪寶轉身往病房裡面走去。豪華的病房內,顏美琪坐在顏君毅的病床前,握著他的手輕輕地抽泣著,滿臉的膽心幻化成淚霧吟上她的雙眼。
而病床上,頭上纏了紗布的顏君毅睡得正熟。儘管是在夢中,那雙糾結的雙眉仍然帶著淡淡的哀愁。
彷彿在做一個讓他傷感的夢,夢裡……會是她嗎?
看著他此刻的樣子,雪寶想起自己剛嫁給他的那陣子,他就是經常這麼蹙著眉。
那一綏讓人心疼的憂傷在他英挺的眉宇間惹隱惹現。
雪寶遠遠地站在門邊,既然沒有膽量再靠近一步,就這麼癡癡地望著這張自己夜夜想念著的帥臉,明顯比以前消瘦了許多的帥臉。
直到臉上突然一痛,她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摀住被刷痛了的左頰,錯愕地瞪著怒氣沖沖的顏美琪,剛剛她還坐在顏君毅的床前,這一刻卻晃到她跟前來了。
「你這個賤人!幹嘛不死,給你機會死幹嘛不死!?」顏美琪的怒罵混合著第二聲清響,還有雪寶的低呼聲,雪寶的右頰也被狠狠地甩了一掌。
顏美琪的聲音充滿著怒火,恨得咬牙切齒道:「你非要把大哥折磨死才甘心嗎?為什麼每次遇上你都沒有好事?你這個掃把星!」
顏美琪又要打她第三掌的時候,雪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聲斥道:「夠了沒有?兩把掌還不夠洩你的恨嗎?就算要打,也應該是君毅打我,不是你!」
「你就是看死了大哥他不敢打你,才會這麼胡作非為的!」顏美琪一把甩開她的手。
雪寶被她推得後退幾步,身子抵在牆上,她確實該打,確實是她把顏君毅一次次地傷害進醫院來的。
所以,她沒有還手,儘管臉上火辣辣地疼著。
顏美琪見她沉默,突然感覺得這麼吵下去很沒意思,深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用盡量平靜的聲音道:「現在大哥沒事了,你可以走了,走吧,趁大哥現在追不動你。」
雪寶一怵,再次望向病床上的顏君毅,是的,現在他追不動了,她可以走了。
趁他還在沉睡的時候,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她該走嗎?顏君毅臨昏迷前艱難地說出的話浮現在她的腦海,他說:別跑,別再跑了。
其實她自己又何償不想留在他的身邊,把剩下的餘生精彩地過完,至少這樣也算是她和他相守完終身了,她的人生,也算是完美了。
她答應了他不跑的,她應該要尊守自己的承諾才對。不然就算她走了,顏君毅醒來也一定會瘋狂的,一定會發了瘋地到處找她的,他就是這麼瘋狂的一個人!
「我不走了。」她是在無意識中說出這句話,卻說得極其堅決。是的,她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