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顏老爺失望地瞪了也一眼,沒好氣道:「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你說出來做什麼?快點另外想辦法。」
說完低下頭繼續翻閱手中的資料。
冥真大師乖乖地應了一聲,不敢再多一句嘴了。他在說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料到顏老爺會有這種反應,沒有把他狠狠地罵一頓已經是仁慈了。
顏君毅黯然,垂眸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的月夜畫,目光在軸上渙散聚籠。絕望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從抽屜裡拿出刀片。
「毅,你要做什麼?別把畫毀掉了。」顏老爺一看到他上刀子,就嚇得緊張起來,慌忙走過後摁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這幅畫很快就要屬於他了,顏君毅一激動把它給廢了,那就可惜了!
顏君毅似是看懂了他的意思,睨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別急,我不會把畫撕成一片一片的。」他自己不捨,雪寶亦不會同意他這麼做。
顏老爺這才放心地鬆開他的手,顏君毅拿著刀片,小心翼翼地在畫軸的一端劃開,裡面果然藏了有東西,是一根尖尖的針,用絲布包了兩層。
「這是什麼?」顏老爺疑惑地拿過他手中的針,放在眼前打量起來。那是一根很細,末端鑲有一個珍珠的針,金黃色,看起來倒像是一根頭簪。
「金針?」冥真大師低呼一聲,驚訝地開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金針,傳說月夜的皇后從小患有孝喘一般的怪病,每次發作的時候月夜就用金針幫她封鎖穴道,這只特製的金針一直起著很重大的作用,但是後來卻無故失蹤了,原來藏在這裡。」
「還是頭一次見識到原來針還可以用純金打造的。」顏君毅有些失望地隨口道,原來以為會有什麼對雪寶有用的寶貝,不想找出來一看居然是一枚金針而已。
顏老爺搖頭,道:「毅,你錯了,金針我聽說過,是用黃金和一種不知名的東西打造而成,有著封鎖穴道和阻止血液循環的作用,是救人也是殺人的一種玩意。」
顏君毅並不感興趣,只是隨意地嗯了一聲,將畫軸封好掛回牆上。揉了揉困頓的雙眼,強打起精神坐回椅子上繼續剛剛未完的研究。
顏老爺卻一臉興奮道:「可以在雪寶犯孝喘的時候,讓文軒把金針紮在雪寶的身上,也許能控制她的病情呢。」他們已經把雪寶平時的病歸類為孝喘了。
顏君毅心頭一動,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可以嗎?」他說問這句話的時候轉向冥真大師,詢問他的意見。如果能比化學研究出來的藥品有效果,那就太好了!
冥真大師看著他一臉期盼的樣子,無奈地歎息一聲,道:「金針可以控制,但並不能治療,最終還是沒有辦法讓少夫人脫離這種病。」
他說的沒錯,雪寶的孝喘是從怪病那裡延伸而來的,不可能治得好了。顏君毅苦澀地垂下雙眸低喃:「只要能讓她減輕一點痛苦就夠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敢要求太多了,只要每次雪寶發作的時候別讓她那麼痛苦就好。只要她能挨得過兩天後的月圓夜就好,這就是他目前的盼頭!
過了這個月圓夜,他才有機會盼著她能挨過下一個月圓夜。才能讓他再多一點機會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將她永遠地留在身邊!
雖然不想,但十五最終還是到了,正值春季的顏宅百花齊放,隨處飄溢著玉蘭花的清香。
很美的季節,顏宅上下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哀傷。
事實上,只有顏君毅一個人是處在哀傷之中的,只不過宅子裡面的其它人看到他心情不好,都不敢再大聲說話做事,生怕一不小心就惹著他。
直到中午的時候雪寶還沒有醒過來,顏君毅實在無法再等下去,走到床邊用手輕輕地晃著她的身子,喚著她的名字試圖把她叫醒。
雪寶一向來不喜歡賴床,今天卻一覺睡到中午,甚至連早飯和午飯都沒有吃。
他怕她餓著了,又怕她這麼一直沉睡下去,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犯病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病後都是沉長的一覺,幾乎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沉睡中度過的。所以,他不得不擔心。
叫了好幾久,雪寶都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顏君毅有些慌了,伸手將她從被窩裡面抱了出來。加大力道搖晃著她喚道:「寶寶,你醒醒,該起床吃飯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叫,雪寶就是醒不過來。情急之餘,顏君毅返身衝門口大吼:「有人嗎?快去請劉醫生過來,快去!」
因為雪寶的身體不好,他一直有安排女傭站在門口伺候,這會女傭正在打盹兒。一聽到他的吼叫後立刻清醒過來,聽到他在喊著要請劉醫生,馬上往後院跑去。
小女傭跑得很急,甚至差一點撞上迎面走來的人影,幸好她及時斂住腳步。一看是顏文軒後立刻退到一旁,低頭恭敬地問好:「二少爺。」
「出什麼事了?」顏文軒看到她是從顏君毅的房裡衝出來的,臉上立刻顯示著焦急的神情。
不用說,一定是雪寶又出事了,又犯病了。
「不知道,大少爺喊著要劉醫生過去。」小女傭低著頭說道:「二少爺,我先去找劉醫生了。」
說完從顏文軒身邊擦身而過,繼續往後院跑去。
顏文軒則加快速度往顏君毅的臥房走去,連門都來不及敲便衝了進去,一眼便看到顏君毅正抱著昏迷不醒的雪寶手足無措,臉色蒼白。
他一定是被嚇著了,被雪寶突如其來的狀況嚇著了,顏文軒既有些同情起他來。
「大哥,你先把她放回床上。」顏文軒立刻將雪寶從他的懷裡搶了出來,放回床上。然後用手指摁住她的脈博,另一隻手探向她的瞳孔。
最後在她頭頂的某處穴位上摁壓了一下,雪寶便低呼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痛。」雪寶低聲暱喃,虛弱的她連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來,只是抗議般地扭動了一下頭部。小臉因痛苦皺成一團,顏君毅發現她腕間的血玉再度出現了暗紅的顏色。
「寶寶。」顏君毅看到她醒來,欣喜地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喚道。
雪寶聽到顏君毅的聲音,努力地睜開沉重的雙眼,虛弱的視線投注在頭頂上方的帥臉上。臉上緩緩地綻放出一抹虛弱的笑容,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毅。」
「你睡醒了嗎?該起來吃飯了。」顏君毅的聲音在輕輕顫抖,雪寶已經嚴重到連醒過來都需要別人的幫助了嗎?她的日子真的要走到盡頭了嗎?
雪寶緩慢地搖了一下頭,注視著他道:「我不想吃毅,我好痛我吃不下。」
她的小手抓緊了他的大掌,彷彿一個無助的孩子在尋求最安全的保護。也許在她的心裡,顏君毅就是可以給予她保護的保護傘,是她的天。
顏君毅心疼地打量著她,將她抱在懷中,讓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身上。撫著她的髮絲問道:「你哪裡痛?告訴我,我讓醫生幫你看看。」
「我也不知道,感覺渾身都痛。」雪寶雖然已經在極力忍受,但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