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顏君毅的心裡亦有些悵然,他和顏老爺斗了足有十年之久,這十年來表面上像父子。其實一點感情都沒有,因為伊玉兒的事他恨他入骨。
因為雪寶的事情他恨他差一點要讓他分屍澳洲,到頭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亦對亦錯的。就像他一樣,做了許許多多錯對難分的事情。
也許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錯誤或者正確的,就像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或壞人一樣!
他仍然不知道自己該感激顏老爺為自己找回了雪寶,還是該怨他將自己的生活攪得如一團亂麻。回首這十年光景,恍然如夢!
藍芯和藍寧趕到前山的時候,藍老爺的車子已經停在月神殿門前了,姐弟倆一驚,慌忙走了進去。大門口離大殿還有些距離,走了好久才到。
藍老爺聽到腳步聲,倏地回過身來,看到是藍芯後臉色瞬間一沉,怒斥道:「藍芯,你敢偷偷帶著顏家的人到地宮來?你存心想氣死我嗎?」
藍芯一愣,呆了一下才故作無辜道:「爸,你什麼時候看到有顏家的人來過了?我根本就沒有嘛。」月神在上,她居然信口說謊,希望老天別收拾她才好!
「你還想騙我?」藍老爺一聽她居然不認帳,氣得更加火大:「你那個不長進的弟弟把月夜畫送給范雪寶,還死活不肯跟她拿回來。你居然又把顏家的人帶來這裡亂晃?你們是受了顏家的盅麼?處處向著他們,幫著他們。」
「爸,顏家的人只是到這裡來看看,看看這裡有沒有記載有解除詛咒的方法,為雪寶治病罷了,你幹嘛那麼警張呀?」藍寧忍不住開口道。
「你給我閉嘴!」藍老爺瞪著他怒斥一聲,氣憤道:「你們懂什麼?」
「爸,其實我們都懂。」藍芯小心翼翼地笑了笑:「你是因為心虛對嗎?按理說顏家比我們更適合擁有月神殿,因為顏君毅的詛咒就是月夜帶給他的,他們是一體的。」
「既然知道,你還帶他到這裡來?」藍老爺低聲怪叫。
藍芯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安撫道:「爸,你別緊張,顏家不會強行搶走月神殿的,他們只是想要解除雪寶身上的咒,就這麼簡單而已。」
藍老爺苦笑,搖搖頭:「你根本就不知道顏老爺的利害,他可是真正的惡魔呀,做任何事情都是不擇手段,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那我們就把月神殿賣給他們。」
「不行!」顏老爺一下就打斷她的話,賣掉月神殿,那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藍芯自然有些不捨,畢竟是好大的財富呢,可是想起剛剛和顏家人一起參觀月神殿的那一幕幕奇異的現像,心裡卻無限感慨起來。
這裡的一切分明就應該屬於顏家的,應該被好好保護下來的,保持它原有的風貌。繼續為那對年輕的佳偶續傳一段佳話,塵封一段姻緣。
「爸,最後那一座宮殿的門剛剛被打開了,你猜真正的機關在哪裡?」藍芯輕笑問道。
藍老爺一愣,什麼?皇后的宮殿被打開了?裡面有什麼東西?我馬上進去看看。」說著轉身快步往裡面走去。
「爸!」藍芯慌忙叫住他,待藍老爺轉過身來時,才有些不忍地開口道:「門現在已經關上了,我們誰也打不開那座門,就像之前一樣。」
「什麼意思?要誰才能打開?」藍老爺不解地問道。
「只有顏君毅才能打開,用他的血滴入金鼎盒裡面。」藍芯說道,其實她並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顏君毅的血才能打開那扇門,但以她的直覺一定是的。
「我倒不信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了,我去看看。」藍老爺甩手往裡面走去,穿過好幾個殿堂,走到那座任誰也無法開啟的石板門前。
他打量了一眼石板門,似乎真有被打開過的痕跡,如是對藍芯的話相信了幾分。心裡不勉有些失望,如果真的只有顏君毅才能打開的話,那他是不是永久都無法進去看一眼了?
在石板門前呆站了一陣,藍老爺招來隨身的男助理,指著金鼎命令道:「你來,滴幾滴血進去。」
血能開門?他沒有親眼見到,實在驚奇!
男助理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摀住手指,明顯是在害怕。藍寧見狀,只好親自上前:「我來吧。」然後用力在指腹上一咬,血水源源滴入金鼎盒中。
如藍芯所料,石板門沒有絲毫的變化,更沒有要開啟的意思。藍老爺懷疑地打量著姐弟倆,道:「顏君毅真的是用這個方法開門的?用血?」
「是的。」藍芯一臉認真地回答道:「爸,我沒有騙你,剛開始我也不太敢置信。」
不能怪藍老爺不信,這件事情確實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可是事情確又確確實實地發生過了,就在剛剛的時候!
很難想像,月夜是在什麼情況下設下這個機關的,是否也只有他的血才能進入皇后的寢宮?這是一種對心愛女人的保護方式嗎?
彷彿天注定一般,這個鐲子就再也從雪寶的手腕上取不下來了,回家用盡了各種辦法,洗手液洗潔精用上了,還是沒有成功。
顏君毅說:乾脆別取了,就戴著吧,反正都是屬於你的東西。
如是她沒有再強行去拆它,偶爾無聊的時候用手轉一轉,不過都是徒勞的。那只血玉,在她的腕間更加通體珵亮起來。
陽光透過窗紗照在她的身上,雪寶稍稍抬起左手,靜靜地注視散發著柔美光澤的血玉。發現在陽光的照射下,血玉越發吸引人眼球。
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心臟,一直在注視著血玉的她感覺到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的玉石似有什麼魔力般,吸引著她,讓她移不開視線。
心臟也在這一刻慚慚地沉重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等她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才慌忙將手放了下去,逼迫自己的視線不去接觸那塊詭異的玉石。
可惜,渾身上下突襲而來的難受沒有因此而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雙腿一軟,她就這麼重重地跌坐在落地窗旁,艱難地扶住窗稜的手指節發白。
這種痛苦這些日子時常伴隨著她,顏文軒給她配了藥,可是她把藥放在床頭櫃上了。
從落地窗的地方走到大床的地方還有一點點距離,任憑她怎麼使勁全力都站不起來。
乳白色的血玉,奇際般地黯淡起來,剛剛還散發著迷人光彩的玉,只不過才短短的一分鐘便轉色了。
彷彿有靈性一般,能感覺到主人的痛苦。
雪寶根本沒有心思去研究血玉的變化,血管內似有東西在燥動不安,無情折磨著她,讓她痛苦不堪,卻又無可奈何。
「毅。」嘴裡艱難地吐出這個字,雪寶已經是汗水淋漓,氣息卻越來越不順暢,只能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稍一閉嘴就很有可能會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