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呃。」范媽媽張口結舌,拿眼睛瞟雪寶,因為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沒有人想到要去扶這母女倆一把。母女倆只好相互攜扶著從地上站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這可怎麼辦呀?林建要是出點什麼事我也不活了!」林媽媽大聲嚎哭起來,推打著林爸爸激動地嚷道:「你不是醫生嗎?為什麼不能治好我們的兒子?救了一輩子的外人,怎麼就不能救救我們的兒子啊!」
「老婆,你冷靜點,這不是技術的問題,是。」
「我不管!你必須給我把林建治好,否則我絕饒不了你,嗚……。」要媽媽哭喊著,林建伸手去拉她,泛著淚霧安撫道:「媽,你別怪爸,爸已經盡力了,不要怪他。」
雪寶也拉著她的另一隻手勸道:「林媽媽,你別傷心,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關頭呢,林建一定會沒事的。」她勸得很沒底氣,林媽媽自然也聽不進去,繼續嚎哭著。
林家今晚就這麼哭哭鬧鬧,一直到很晚才把林媽媽哄睡了,雪寶和林建一起走出院子。雪寶牽了牽他的手,強顏歡笑道:「林建,你怕嗎?」
「我說不怕你信嗎?」林建苦笑,捏捏她的手輕歎一聲道:「不過你放心,我會堅強的,因為我爸媽比我更怕。」
「好樣的,林建總是最棒的!」雪寶動容地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衣服上贈去不小心滑出來的淚水。她一般不輕易哭,不過今天卻流淚,擔心,感動,全為林建而起。
「寶寶,你這麼晚還回顏家嗎?」林建望著門口的一輛豪車,轉移話題道。雪寶用手敲他的肩,不滿地抗義:「你又叫我寶寶,不是說了不准這麼叫麼?」聽起來好像叫小嬰兒一樣,范媽媽總是這麼叫她她已經總起雞皮了,偏偏他還這麼叫!
「可是我喜歡這麼叫嘛。」林建笑了,拍拍她的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嗯,我要回去,明天記得幫我佔座位哦。」雪寶放開他,盡量用輕快的語氣道。原本今晚她是不打算回去的,可是現在她想回去了,為了林建!
只到看見林建點頭答應後,雪寶才衝他搖搖手,往院子外面的豪車跑去。豪車瞬間將她帶離林家大門口,林建站在院子裡面盯著車子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
站在顏家主屋的大門口,雪寶瞪著夜幕中這棟鬼異的大樓,如在夢中,她居然又把自己送進這個鬼門關了,有意義嗎?
不管有沒有意義,她都要試了才知道。
攥緊拳頭在心裡給自己打了一下氣,雪寶邁著穩重的步子往二樓走去。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莫名感覺四周的氣氛有些陰冷,雪寶一怵,轉過頭。
還是在同一個地方,那顆綠油油的萬年青旁,一身黑衣的顏夫人筆直地站在牆邊,那股陰冷正是來自她的目光。雪寶也還是像往常一樣,拔腿匆匆而去。
為什麼她總是一身黑衣?為什麼她總是站在那個地方?要不是她的目光透露著冰冷無情,她都要懷疑那是不是一尊雕塑了。
一口氣衝到二樓顏君毅的臥房,她抬起手錶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鐘了。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有一位美女被帶到他的面前,十二點準時為他獻上自己的鮮血。
雪寶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推門闖了進去。果然沒有錯,尊貴如神般的顏君毅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隨手翻閱著手中的雜誌。
聽到開門聲後幽幽地抬臉,望向雪寶的目光閃過一絲訝然,但很快便被似笑非笑的表情掩去。那笑容,深邃而憂鬱,跟他冰冷的外面一點都不配。
雪寶望向一旁的酷哥美女,美女已經將手腕抬起了,很顯然是被她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正事。三個人同時盯著冒然闖入的雪寶,一般這個時候不充許任何人出現在這裡的,難道她不知道這個規舉嗎。
這個問題雪寶聽劉姐提醒過,說是大少爺的命令,劉姐很婉轉地告訴她時候還不到。等和大少爺的感情發展起來的時候就沒有這個禁忌了。
當時雪寶聽了不屑地嗤之以鼻,並不把劉姐的話放在耳內,反正她也沒想過要到他的房裡來,避都避不及呢,怎麼可能自投籮網?
雪寶恍了一下神後,膽大地衝了上去,將自己的左手舉到酷男面前,一本正經道:「割我的吧,我的是o型血,比她的甜。」
酷男一愣,瞪著雪寶,然後望向顏君毅。後者環胸,身子慵懶地靠進沙發內,臉上依然是那個表情望著雪寶,他很好奇她想幹什麼!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大方了?
雪寶放下手腕,幾個跨步走到顏君毅的面前,嚴肅地開口道:「你要多少血我給你,我只要你的一點點骨髓,可以嗎?」
顏君毅一愣,骨髓?為什麼今天總有人想要他的骨髓?想起今天公司來了一位姓林的男子,跟他說他的骨髓跟他的兒子配型,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捐獻一點給他。
不過話才說完,便被顏老頭子趕走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道,也沒有去關心過。他,一向來對身邊的事物不感興趣,彷彿一個沒有血肉的魔鬼!
顏君毅笑了,邪肆地睨著她,輕啟唇齒說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話:「親愛的,骨髓比血貴多了,而且你還不知道吧?她們都是o型血,你的價值跟她們是同等的!」
她的價值跟她們是同等的,雪寶的心頭一緊,不過他似乎說得沒有錯。她嫁進顏家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挽救他的生命,只不過那些女人是在用血挽救,她是用婚姻。
她也沒指望過要永久得呆在顏家,更沒指望過跟他和平共處,想想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不過想起林爸爸說他開口要一千萬,心裡就冒火,不滿地指責道:「那也不用貴到一千萬吧?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過份了嗎?你有沒有一點愛心和良心的?!」
顏君毅伸手,環上她的腰將她扯到自己的腿上。他不喜歡別人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感覺,特別是女人!這樣子讓他成功地比她高了一度,俯視著她冷聲道:「女人,既然你知道我沒有良心,愛心,那麼就勸你離我遠一點,否則。」
「你以為我喜歡靠近你嗎?要不是你爸爸哭著求我留下來,我才不要留在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人身邊!」雪寶『呼』地從他身上站起身子,回到剛剛那個樣子俯視著他大聲罵道:「你只不過是獻出一點點骨髓罷了,對你沒有影響,可是卻可以救回一條鮮活的生命!」
顏君毅冷笑,眼中再度劃過那不易察沉的憂鬱,瞪著她咬牙低吼:「那我呢?誰又能救我?她們嗎?」長臂一揮,指向呆站在角落裡的美女。
「呃!」雪寶一窒,當下啞言,誰能救他?他也那麼迫切地期待著有人能救他嗎?想起月圓的那天晚上,他痛苦地低喊:救我。
「這是兩碼事呀,你的病是你自己不到醫院去治,也有可能是醫學還沒有研究出醫治的方法。可是林建卻是很有希望繼續活下去的,只要你願意!」雪寶的聲音改為哀求。
「我不願意!」顏君毅一字一句,說得鄭重有聲。
雪寶直覺得內心一陣翻江倒海,怒火騰騰上漲,憤然地衝他吼道:「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惡魔!我憑什麼要留下來救你?你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我要離婚!」
吼完,甩下他轉身往門口衝去,一口氣衝回自己的臥房內,鑽進被子裡生悶氣。她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悶在被子裡生氣,嘴裡一直在罵著:顏君毅你這個大惡魔!
罵著罵著,就想到明天一定要離婚!絕對離婚!不管顏老爺怎麼說都沒用!想著想著,慚慚地睡著了,沉入夢鄉的最後一刻,她想著的依然是離婚!
第二天早早就醒來了,瞪著天花板想著今天林建不知道有沒有給她佔位子呢?他還會去上課的嗎?淚水不小心在眼角滑落,心裡罵著:林建,你要是敢有事我絕不饒你!
隨即想起顏君毅那個冷血動物,心裡無比冒火地從床上蹦起身子,洗漱完後準備下樓找顏老爺攤牌去。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敲響了,顏老爺和劉姐走了進來。
顏老爺望著雪寶微笑道:「雪寶,那麼早就醒來啦?我正有話想跟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