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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十眉 文 / 山雲

    重新成為男人讓李夢陽歡喜了,他現在才明白,再次成為男人,是多麼讓人自豪的事情啊。

    說起來他的經歷還挺悲慘的,先後成為人妖與太監,但最終還是將身份恢復了,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三女都哈哈笑著,無形中親密了不少,尤其是徐若柔與李若冰,更是姐妹情深了,她們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都以解放天下婦女為事業,又是女仙,因而更是惺惺相惜了。

    徐若柔、李若冰是去過洛陽的,便相約要到洛陽哪裡去購物,什麼東西最好吃,嘰嘰喳喳地說著不停,反而把李夢陽撇在一邊了。

    李夢陽望著徐若柔訕訕而笑,他的意思很明顯,但徐若柔根本就不理會他,跟李若冰聊著很開心,無奈之下,李夢陽盤腿坐下,想靜心調養一下,讓兄弟消消氣。

    哪知這兄弟太興奮了,李夢陽靜心了半天都無用,只好從納戒中取出一本書來,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這是老魔冥元子所撰的《冥元錄》,上面介紹著許多厲害的魔功,收集了許多的花譜,還記載了魔教秘聞逸事。

    其中有一段記載了老魔與神朝之間的恩怨情仇,引起了李夢陽的注意。

    冥元子原名叫李長德,是長安花聖李長安的族弟,九歲時,他的父母相繼戰死,孤獨無依,被李長安接入宮中撫養,與他唯一的兒子李元曜結伴長大。

    這個李元曜就是後來的九陽武聖,從小力大過人,每次征戰,都十分勇敢,屢立戰功,又關心將士,與他們同甘共苦,故深得將士的愛戴。

    而李長德則愛好學。容貌豐美,性格謙和忍讓,又是花仙,兩人名為叔侄,實則情同手足,他們同出同入,很是相好。

    當時情道的聖女黃妙鸝游長安,與李長德偶然相遇,一見鍾情,便結成了神仙道侶。婚後兩人很是恩愛,幾年間就生下了三個男孩,一家人生活美滿,日子過得很是幸福。

    但突然有一天,情道的死對頭瑤池聖女,偶然發現了黃妙鸝的蹤跡,便與李元曜等少年俠士聯手,於中秋之夜,李長德一家人賞月觀花時。突然進行了卑鄙的襲擊。

    那黃妙鸝身受重傷,她為掩護李長德逃走,自爆傷敵,與瑤池聖女同歸於盡。

    看到這裡。李夢陽心中很是同情冥元子這個老魔,他的家也是在中秋節被毀的,他母親為保護他逃亡,自爆金丹與強敵同歸於盡。這與冥元子妻子黃妙鸝的做法相同。

    他歎息了一聲,看來正道、魔教,都喜歡在中秋之夜下手。成心不讓人家團圓,不知這有什麼特別的說法或講究沒有?

    李夢陽歎息良久後,又繼續翻看了下去。

    冥元子李長德最終逃脫了追殺,流亡在江湖,當他聽說三個孩子都被正道斬草除根後,便發了血誓,要為妻兒報仇,讓整個神朝陪喪。

    於是,他加入了魔教,進入了魔域,修煉了許多的邪法,成為赫赫有名的邪花師,在剿滅九尾狐王之後,冥元子又糾集其他七名邪花師,開始對神朝展開了瘋狂的報復。

    他們在長安城濫殺無辜,製造恐怖氣氛,這讓一向愛民如子的九陽武聖大為震怒,立刻派遣皇家高手進行剿滅。

    雙方大戰百年,神州蕭條,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無數人慘死於亂世之中。

    最終雙方於伏牛山進行了一場大決戰,九陽武聖李長德用無情刀將其餘七個邪花師都斬殺了,但他自己也身負重傷,陷入了蠆蒐幻花的幻境之中。

    等長安花聖率領大批皇家高手趕來增援時,九陽武聖的元神已經被蠆蒐幻花的花靈控制了,成為冥元子李長德的傀儡。

    九陽武聖在冥元子的操控下,用無情刀斬殺了大批皇家高手,數尊半聖殞落,連長安花聖都受了重傷,多虧李長天老皇爺捨命相救,才勉強不死。

    長安花聖見無法喚醒九陽武聖,無奈之下,便施展秘法奪回了無情刀,含淚斬殺了九陽武聖,毀掉了蠆蒐幻花,重創了冥元子。

    就在李長天老皇爺要斬殺冥元子時,長安花聖叫停了他,他告訴冥元子,當年九陽武聖並沒有殺那三個孩子,而是收養了他們,這三個孩子都長大成人,也已經娶妻生子,但這三個孩子都已經死了,他們都戰死在與邪花師的戰鬥中,無愧於身上的皇族血脈。

    冥元子聽了這話之後,傷心欲絕,認為自己對不起兄弟,不相信兄弟之誼,才造成這場悲劇,於是他閉目等死,不再反抗了。

    但就在長安花聖要殺冥元子時,有魔教分子趕來,將冥元子救走。

    長安花聖因嚴重透支,已無力再戰,不能繼續追殺冥元子,只能與李長天老皇爺狼狽逃回長安。

    冥元子在那一戰之後,也銷聲匿跡了,一直在紅蓮地獄下養傷,懺悔自己的人生,直到被李夢陽所殺。

    李夢陽看到這裡,很是歎息,神朝的衰落,表面上的原因是邪花師禍亂人間,神朝伸張正義,與之激戰,實際上,上演了一出骨肉相殘的悲劇。

    李夢陽的歎息讓眾女都奇怪了,原本還想著李夢陽會糾纏她們,她們好借此奚落一下,哪知李夢陽反而對她們不理不睬的,這讓她們頓時沒了交談的興趣。

    楊花夢走了過去,問道:「哥,你看的是什麼書?這麼入迷?」

    李夢陽笑道:「是冥元子那老魔所著的《冥元錄》,果然筆很好,很是耐愛,如實記錄他弄花的經驗,不僅僅是妖丹、金丹、元嬰、仙心,甚至活人都可以弄花,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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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出毒花,害人於不知不覺之中,手段層出不窮,讓人看了大有裨益啊。」

    李若冰對於冥元子這三個字很是敏感,她立刻道:「李大哥,怎麼你會有《冥元錄》呢?不會冥元子那魔頭也讓你給殺了吧?!」

    李夢陽白了她一眼。傲慢地道:「那冥元子正是死在哥的手上,你不知道啊,那個老魔的臉皮可真厚啊,怎麼打都打不爛,最後讓哥動用神器給殺了。」

    李若冰震驚道:「什麼?你把冥元子也殺了?!聖主爺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要知道冥元子雖然僅僅是花仙,但種種詭異手段層出不窮,又有護體神光,最可怕是他有號稱迷幻之花的蠆蒐幻花,就算是聖人也沒把握能殺死他。

    楊花夢笑道:「冰兒姐。聖主爺爺早就知道了,其實,哥哥斬殺冥元子也沒那麼光彩。他當時使用的是詐術,說是拜冥元子為師,在他磕頭時,和小九一起將大意的冥元子給捉住,後來,他用黑鐵箬竹,活活地虐打老魔。滿嘴的牙都打沒了,腦漿子都打出來,但那老魔怎麼打都死不了,哥哥驚恐了。就吐血動用神器滅了冥元子。」

    李若冰更是驚奇了,道:「不管李大哥用什麼手段,只要將冥元子殺掉就好,謝謝李大哥了。我想神朝上下一定會舉國歡喜的。」

    李夢陽歎息道:「我想聖主爺爺心裡其實並不高興,畢竟冥元子是他的族弟,九陽武聖又與冥元子又情同手足。他們這是在骨肉相殘,聖主爺爺一定會很痛心的。」

    這話讓眾人都是一驚,急忙追問,李夢陽又將冥元子所記載之事訴說了一遍。

    當聽到是長安花聖親手斬殺了九陽武聖時,眾人都驚呆了,楊花夢更是流淚道:「聖主爺爺真的好可憐啊,九陽武聖是他唯一的親子,好不容易培養他成聖,沒想到卻被蠆蒐幻花所控制,成為了傀儡,聖主爺爺殺他時是多麼的心痛啊,難怪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見過聖主爺爺笑過。」

    徐若柔也歎道:「正魔之間的是是非非也很難說清楚,但正道就是正道,一定要斬殺邪魔,如果不是魔教殘殺百姓以修煉邪法,正道又怎麼會去斬殺魔教分子呢?」

    李若冰也歎道:「不管怎麼說,神朝的心腹之患終於消除了,我想父皇一定會重謝李大哥的。」

    李夢陽笑道:「冰兒,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你父皇是我乾爹,我們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神朝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並且,殺死冥元子只是為了救我師父,是哥偶然為之的,不需要神朝有什麼感謝。」

    李若冰讚道:「李大哥果神人也,境界就是高,好個偶然為之,就殺了冥元子,還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報答的。」

    李夢陽啞然了,道:「冰兒,我什麼時候救了你的命?」

    李若冰只是一笑,也不解釋,楊花夢冷笑道:「哥,父皇其實已經在感謝你了,不然的話,你以為堂堂的帝國長公主,大羅金仙,金枝玉葉的平陽公主,能白送給你當陪房丫環嗎?」

    李夢陽愕然了,道:「陪房丫環?什麼意思?」

    楊花夢也不解釋,轉頭對李若冰道:「冰兒姐,你以為父皇是隨便安排你來服侍小陽的嗎?這是變相的一種拉攏與報答,明理我們是高貴的公主,但實際上卻是交易的籌碼,這也是我不想要懷香公主這個身份,我就是我,我要決定自己的命運,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過去的懷香公主很是叛逆,她用最堅決的行動做了反抗,她自我消失,徹底擺脫了皇家的身份,從此之後,她的命運她決定,無論好與壞。

    李若冰聽了之後也很是傷感,這確實是公主們的悲哀,她們表面上金枝玉葉,很是高貴,但實際上,往往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因皇室的需要,而將她們贈予別人,根本就不考慮她們是否喜歡。

    她瘋狂學劍,就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她用自己無比強大的實力,終於把握住了自己的命運,如願以償地成了無人問津的老姑婆。

    這次她對於皇帝有意的安排並不反感,一來她確實想要報恩,二來李夢陽太吸引人了,像塊鮮嫩的小鮮肉,讓她口水直流,若不是顧忌著徐若柔,她早就撲上去了。

    她道:「花花,父皇做的沒錯。要是我的話,也會這樣做的,為了神朝的穩定,就必須有人要去犧牲,不過,我很幸運,跟了李大哥,我很願意。」

    說著,她對李夢陽使了個很狂野的眼色。

    李夢陽看到李若冰那富有侵略性的狂野目光,剎那間就覺得渾身冷嗖嗖的。感覺自己就似只赤的小白兔,讓一隻大灰狼給盯上了,而且,還是不懷好意的女色狼!

    徐若柔歎息了一聲,道:「女人可憐,女仙更可憐,好不容易修煉成仙,以為自己徹底的自由了,哪裡想到。還是要成為男人的爐鼎,做女人真苦啊!」

    她身為瑤池聖女,一直致力於挽救苦命的女子,也見慣了女人的種種苦楚。因而對於苦命的女子,總是抱有強烈的同情心。

    李若冰不滿徐若柔這消極的話語,她反駁道:「女人有什麼苦的?!男人有男人的活法,女人有女人的活法!我們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屬品。也不想被男人統治,我要是不樂意,又誰敢管我?!誰又能管的了我呢?!」

    她是個獨立特行的人。這些年來一直苦修劍法,也醉心於劍,那些膽敢調戲她的人,早就讓她一劍給斬了。

    雖然她上次差點被人姦污,多虧了李夢陽無意施展殛罰天雷救了她,但這也與男女無關,是她自己受了道德的約束,見了男就自然閉眼,最終遭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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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她心中沒有男女的區別,或是見慣了男人的東西,就決不會驚惶失措,肯定是一劍斬下,割了那討厭的東西餵狗。

    所以,在修真的世界裡,沒有男人與女人的分別,只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男人勝,則女人苦,女人勝,則男人死,就是這麼簡單。

    她還坦言,她來到李夢陽身邊,既不是因為皇帝的命令,也不是因為要報恩,什麼以身相報之類的話,那純粹是笑談,這麼想的女人,首先是弱者,不自信。

    她來到李夢陽身邊,只是覺得李夢陽可以提高她的劍術,讓她能夠突破,所以,即使當個什麼陪房丫環也無所謂,如果有一天她能夠領悟更高的劍道,將李夢陽打敗,就會飄然而去,再去挑戰道行更高的人。

    這彪悍的發言,讓徐若柔、楊花夢都震驚了,這才是修真女人的典範啊!

    我行我素,進退自如,沒有任何的負擔,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醉心於劍道,挑戰著自我極限,真是個威武壯哉的女漢子!

    楊花夢這時道:「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話了。哥,你不是答應給人家畫眉嘛,現在無事,你也別枯坐了,先給我畫個眉吧?」

    李夢陽笑道:「花花,哥沒畫過眉,怕畫不好,還是你自己畫吧。」

    楊花夢笑道:「哥,沒畫過不要緊,只要你慢慢細心地畫,總會畫好的,你要是不會畫眉,嫂子是不高興的。」

    李夢陽笑道:「花花,恐怕是我給你畫眉,你嫂子更會不高興呢?還是算了吧。」

    徐若柔氣道:「小陽,給花花畫吧,是男人就要說話算話,不要推三阻四的。」

    李夢陽無奈,只好答應給楊花夢畫眉,楊花夢便笑著從納戒中取出了眉筆黛石,交與李夢陽,她笑道:「哥,給我畫個鴛鴦眉吧。」

    李夢陽納悶道:「鴛鴦眉?鴛鴦眉是啥樣?給哥說說。」

    楊花夢就從納戒中又取出了個畫譜,展開道:「哥,你看,這是十眉圖,名見經傳的有十種畫法,分別是:鴛鴦眉、小山眉、五嶽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稜眉、分梢眉、涵煙眉、橫雲眉、倒暈眉。你可要牢記在心呀,不然嫂子會不高興的。」

    聽了這話,徐若柔的臉色果然更加不好了,呵呵,女人間的戰鬥,真是無所不在、無時不在啊。

    楊花夢教給李夢陽畫眉的基本技巧,也不是很難,李夢陽很快就掌握了。

    楊花夢又告誡他,在畫眉時千萬不能心急,顏色一重、線條一粗就會影響妝容效果,要一筆一筆慢慢畫,雕琢出柔美卻有精神的完美眉形。

    李夢陽笑了,覺得很好玩,在楊花夢的指導下,果然很是細心,慢慢地畫著,讓她看起來比過去更好看、更清爽起來。

    楊花夢持鏡左右細瞧,這眉毛畫的真漂亮,連眼睛都顯得很是水靈,讓她很是滿意。

    她得意地對徐若柔揚起了頭,道:「嫂子,哥哥給我畫的眉漂亮吧?他的第一次可是給了我呢,第一次畫眉就畫的這麼好,真是細心啊,謝謝哥了。」

    李夢陽笑道:「這是小事,只要你高興,哥會天天給畫的。」

    楊花夢開心了,伸出玉手替李夢陽將衣衫上的皺褶輕輕撫平,那嬌柔模樣如同乖巧的小媳婦一般。

    她給李夢陽整理好衣服,又給他梳了頭,然後很是得意地對徐若柔一笑,道:「嫂子,看來哥最疼我了,他說要天天給我畫眉呢。」

    那得意的神情,可把徐若柔給氣壞了,她突然冷笑道:「你哥當然很疼你了,不僅會畫眉,而且,還很是能幹!冰兒,去吧,別讓你李大哥被小妖精給勾引的走火入魔了!」

    李夢陽有些莫名其妙,柔兒這是怎麼啦,這話說的很是古怪,他一句都沒聽明白。

    李若冰立刻明白了徐若柔的意思,她狂野一笑,笑嘻嘻地走了過去,一把推開了楊花夢,然後摟著李夢陽的肩頭,伸手抓住某物,嘿嘿笑道:「別裝羞澀了,來吧,讓老娘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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