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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守住那短暫的小小幸福 文 / 第七重奏01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守住那短暫的小小幸福

    「潔……潔露卡,你怎麼來了?」因為過於驚訝,我的聲音都打起了結。

    「親王殿下,小黑炭已經安全送回家了。」

    她肅著臉這樣說道,彷彿剛剛完成了斷後任務的士兵一樣。

    「呃……啊,我知道了。」

    我呆呆的點了點頭,還是一點兒都沒有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像演著臥虎藏龍的角色時突然闖入一隻野生奧特曼那般讓人震驚。

    「天色不早了,是時候回去了,不然小黑炭要擔心了。」

    她又這樣肅然著臉說道,這次的口吻一改,變成了嚴格的女管家了。

    「是……是的。」

    我艱難的點了點頭,總覺得這傢伙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言的魄力,如果說一個不字的話,今晚晚餐絕對會落得自己一個人蹲在床角落啃摩根餅的可憐下場。

    另外……

    「我說,卡洛斯,你得罪過這傢伙嗎?」

    從這黃段子侍女身上,一股極其明顯,怎麼也無法掩飾的敵意,對著卡洛斯發射過去,看到這種情形,我不由壓低聲音,朝卡洛斯小聲問道。

    難道說……在卡洛斯改邪歸正前,殺過高露潔雙胞胎的親生父母?不然這股強大的敵意是打哪裡來的?

    「不,第一次見面。」卡洛斯同樣是一頭霧水。

    「比如說,在以前不小心殺過她父母什麼的……」我開始點醒卡洛斯。

    「你以為我以前就是個殺人魔王麼?墮落者聯盟有沒有做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絕對沒有殺害過精靈。」

    卡洛斯不滿的瞪了我一眼,這傢伙,心虛了吧,手上一定沾了不少鮮血,不然為什麼要特地強調「精靈」這個字眼?

    「你!!」

    突然,潔露卡毫不客氣的劍指卡洛斯,一臉寒霜。

    「聽說是聯盟最強大的聖騎士,卡洛斯,精靈族十二騎士,朝陽之露騎士潔露卡,在此向你挑戰!!」

    「哦哦哦哦————!!」

    還沒等卡洛斯回過神來,我以驚人的氣勢殺了上去,狠狠一個爆栗從這黃段子侍女腦袋上落下。

    「嗚~~~!!」

    「啊啊啊————!!」

    兩聲悲鳴同時響起,第一聲自然是腦袋被敲,懷裡抱著朝陽之劍蹲下去,雙手抱頭悲鳴的潔露卡。

    另外一聲慘叫是我的,沒想到,那塊以緞帶和白紗蕾絲為修飾,遮蓋了潔露卡半個腦袋,看似更像是奢華飾品的華麗頭戴,沒想到裡面的部分竟然是金屬,硬度竟然如此之高,而且一定是帶著超強的【攻擊者受到xx傷害】之類的屬性,敲下去的整個手都腫了起來。

    結果,發出一聲慘叫以後,我也同時抱著手蹲了下去,在地上打起了滾,十指連心,很疼,真的比手指頭被剁掉還要疼,一般情況下,就算是被裝備的反彈傷害傷害了,也遠遠不可能這麼疼,這該死的魔法少女頭戴,該不會還附帶了其他奇怪的屬性吧!!

    「你們這是在演二人搞笑嗎?是在為神誕日的節目做準備嗎?」

    卡洛斯看到這一幕,原本受到潔露卡那股偽領域高級實力+神器套裝的強大壓迫,而緊繃起來的神經,瞬間就斷掉了。

    「少……少逞口舌之利,難道說堂堂聯盟第一聖騎士,竟然不敢接下……」

    「哦哦哦哦————!!」

    我再次暴起,不顧還在發麻的手掌,用另外一隻手狠狠在潔露卡頭上又來了一下。

    結果……

    潔露卡再次兩眼冒著淚光的蹲地抱頭。

    而我,則是在悲鳴的同時,開始考慮今晚究竟該用哪只手吃飯好。

    「算了,看來我是不受歡迎了。」

    卡洛斯情商不高,搞不懂是什麼原因讓眼前的精靈女孩對自己如此深仇大恨,不過智商卻是不低,知道自己似乎是因為站在這裡,才會被對方盯上。

    「吳師弟,我先走了,哦,順便說一聲,我負責的是神罰之城區域,有什麼事情去那裡找我吧。」

    這樣說著,卡洛斯的身影在黑色中逐漸變淡。

    「還有,西雅圖克若是回來,告訴他我先走一步,不等他了。」聲音落下,卡洛斯的背影,也徹底融入到了陰沉的街巷深處。

    「人趕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伸出手,正欲憑著今晚不用手吃飯,在這傢伙頭上再來那麼一下,不過,看到她蹲在地上,縮著脖子的可憐樣子,心裡一軟,叩指變成了大手,在那紫色柔順長髮的腦袋上撫摸起來。

    怎麼說呢,雖然完全無法理解潔露卡這一連竄可疑的行為,但心中卻又莫名有著【以這傢伙的性格,這樣做也不是很出乎意料之外】這樣的想法,總而言之是很微妙的對立感覺。

    「哼!」

    依然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的小侍女,輕哼一聲,把頭重重的撇了過去,完美的做出一副賭氣模樣,不過卻並未甩開我在她頭上輕***著的手掌。

    「哦哦,我說酒吧裡找不到,原來是在這裡,卡洛斯那傢伙呢?」

    還未等我說什麼,那粗獷的回撤整條小巷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

    一身便裝,宛若肌肉巨人的西雅圖克,邁著讓地面也微微顫抖的大步,走了過來,那一臉猙獰刺青,以及比強壯的野蠻人更加巨大,更加強壯,也更加嗜血好戰的體型氣勢,第一次見到西雅圖克的人,會感受到一股宛如小老鼠眼中看到巨型霸王龍朝自己踩壓過來的那種恐怖壓迫力,似乎這個人一出現,天空都變得陰沉和血紅起來了。

    當然,我是早已經習慣了和這奎爺再生般的凶狠大塊頭打交道,甚至是戰鬥,到也不覺什麼,只是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十分新鮮的血腥味十分讓人在意。

    「你又殺人了?」

    我皺了皺眉頭,想起卡洛斯之前那番話,雖然相信卡洛斯的人品,不過還是有點擔憂西雅圖克這頭嗜血的大蠻牛,會一時起意什麼的。

    「嘿嘿,說到這個,吳師弟你可要感謝我,跑了精靈族一趟,總該弄了些美酒吧。」

    「感謝你?」

    我微微歪著頭,打量西雅圖克,這傢伙和一般的野蠻人不同,不怎麼愛吹牛和八卦,唯一的愛好就是戰鬥和酒,難道說……那些野蠻人的壞毛病終於沾身了?

    心裡這麼想著,我還是把一壇精靈族釀製的美酒扔了過去。

    「在哈洛加斯……烈酒喝多了……咕嚕咕嚕……緩緩口味……咕嚕……精靈娘們釀的酒也不錯……咕嚕骨碌……」

    西雅圖克迫不及待的開了壇封,直接的就仰起大口大口豪爽喝了起來,還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話,然而即使這樣也少有酒從嘴角溢出。

    這傢伙,老酒鬼的酒量和喝酒的那副邋遢德性,到是學了個十足。

    「早知這樣,當初我就該選擇負責庫拉斯特這邊。」

    足足喝了二分之一,起碼有十斤左右,這傢伙才擦擦嘴角,停下了那股巨鯨長吸的勢頭。

    「讓你負責庫拉斯特的話,我們好不容易和精靈和善起來的關係,又要鬧僵了。」

    我搖了搖頭,就算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西雅圖克這傢伙的惡劣性格,絕對和精靈八字相沖,不自個打起來就算好了。

    「對了,你剛才說感激什麼的,還沒說清楚呢。」我突然想起剛才因為酒斷掉的話題。

    「這個,嘿嘿!!」

    西雅圖克撇著嘴角,勾勒出一道能將小孩嚇哭的殘忍笑容。

    「我可是幫你解決了那幾個傢伙,怎麼樣?值得這一罈酒的價格吧。」

    「那幾個傢伙?」

    我微微一愣,隨後便理解了西雅圖克的意思。

    是剛才那十多個將潔露卡和小黑炭圍起來,欲圖不軌的惡漢礦工,原來西雅圖克身上若有若無的新鮮血腥味,就是他們的。

    想通這一點,我不禁無奈的搖頭歎氣,那些傢伙,剛好遇到西雅圖克這種殺神,也是活該有這一死。

    「你最好收斂點,別太出格了,不然惹火了阿卡拉奶奶,有你罪受。」

    我只是這樣提醒了西雅圖克一聲,殺人歸殺人,就算這些人該殺,也該做的利落一點,別引起恐慌,做人要低調,就是這麼個意思。

    「安心安心。」

    西雅圖克不知道有沒有將我的話聽在心裡,狂氣的笑了起來。

    「對了,我將他們的頭擰了下來,你要不?不然做成骷髏,串起來掛在脖子上或者家門口,震懾一下宵小也不錯。」

    我:「……」

    雖說野蠻人一族,的確有這樣的風俗,將獵物的骷髏(包括人)串起來掛在胸口或者是門上,以示勇武,但你要讓我一個新時代三好少年……咳咳,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在原來世界的話我這個年齡已經是大叔了,新時代大叔好吧,行了吧!

    讓我這個新時代大叔,去做這種野蠻的事情,怎的一個情何以堪,再加上就我這細脖子小個頭(相比野蠻人),能掛上人骷髏項鏈嗎?掛在家門口震懾宵小,恐怕第一個嚇暈過去的會是小黑炭吧。

    所以我會了這麼一句:「免了,你自便。」

    「也對,像這種垃圾的骷髏,就算掛起來也不是什麼自豪的事情。」

    西雅圖克嗯嗯的點著頭,完全把我的拒絕,當成了是覺得這些傢伙的人頭不夠資格掛在自己胸口或家門上。

    「果然至少還是得領域級那樣的對手,摘下的頭顱比較好。」西雅圖克沉思。

    「你好像特別在意這個話題。」我忍不住問道。

    「最近啊,哈洛加斯那邊那些傢伙,都在討論這個話題,我覺得是不是也稍微在意一下,融入他們比較好。」

    因為內心的陰影而鑽了牛角尖的西雅圖克,在經過比武大會以後,也開始一點一點的改變起來,不再像以前那麼暴戾,甚至偶爾會考慮這些事情了。

    不過我以為,他尋找的切入點有誤。

    「這小傢伙,就是阿卡拉說的那個,跟在你身邊的精靈侍女嗎?」

    西雅圖克突然指著我的後面問道。

    回過頭,才發現潔露卡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解除了抱頭蹲地模式,站在我背後,雙手握劍,劍尖發顫的指著西雅圖克,那副樣子,就好像被群狼逼到了死路包圍起來,手持折染血斷劍,背靠著大樹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的傷痕纍纍的戰士。

    「……」

    我無聲的橫挪了一米,將背後的潔露卡完全暴露在西雅圖克的視線之中。

    「梭梭……梭梭……」

    保持著那副垂死掙扎的警戒姿勢,潔露卡也無聲的挪了剛好一米,重新躲到我的背後。

    究竟是想戰還是想躲呀,你這沒用的膽小黃段子侍女!!

    「我……我可是很強的。「

    潔露卡從背後,向對面的西雅圖克投過一道凌厲的眼神,只是發顫的聲線,和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卻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

    這傢伙,完全被西雅圖克猙獰的表情和殘暴的氣勢,以及可能剛剛那番關於骷髏項鏈的對話,給嚇住了。

    「所……所以說,親王殿下要和我回回家了,你……你快點離開,不要再回來了,不然我就不客特……啊嗚,是不客氣了。」

    啊,咬舌頭了,這傢伙剛才緊張的咬到舌頭了,有一瞬間,我被狠狠萌了一下。

    「可惜西雅圖克這傢伙可不知道什麼叫萌,他打量了潔露卡一眼,大概是發現這笨蛋侍女的實力竟然十分十分十分十分意外的強的離譜,不由眼睛一亮。

    「是嗎?挑戰嗎?我也想看看精靈族的十二騎士,實力究竟有多強。」

    這樣說著,這傢伙的氣勢便膨脹起來,強大的威壓宛如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猩紅色的惡魔猙獰面孔。

    「好了好了,你就算了吧,這傢伙沒多少戰鬥經驗。」我連忙插前一步,阻止了這場戰鬥。

    誠然,穿上神器套裝的潔露卡,單憑實力來說,甚至要比西雅圖克和潔露卡還要強,但是那點可憐的戰鬥經驗,注定了如果兩者真打起來,在卡洛斯和西雅圖克這種身經百戰的強者面前,潔露卡要麼堅持不了幾分鐘,要麼堅持一會兒之後,逐漸上手,讓戰鬥變得稍微有那麼點懸念(潔露卡說過,十二傳承者在傳承了套裝和力量的同時,也傳承了一定的戰鬥經驗)。

    不過我認為,以卡洛斯和西雅圖克豐富的經驗,一定能察覺到這一點,除非他們是有意相讓,或者是好心想磨練一下潔露卡,不然絕對會在短時間之內全力出手,將潔露卡打倒。

    咦?

    突然,潔露卡像是發現了什麼,目光落到西雅圖克抱著的酒罈上,然後死死盯著西雅圖克,陷入沉思的紫色瞳孔,就宛若不斷閃過數據的屏幕般,一副「我已經分析出了你的弱點」的神色。

    「大個頭,立刻去幹活吧。」她突然一反剛才的畏懼,神氣起來。

    「什麼?」

    西雅圖克眼睛一瞪,除了他的老師卡夏和阿卡拉,還沒幾個人敢這樣命令他。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怒意就轉化為了猶豫。

    因為潔露卡手中正拎著一瓶酒,以我的經驗,這瓶酒的外形,還有溢出的一絲濃郁香味,很有可能就是精靈秘製的薩克水晶酒。

    只需要一滴就能讓大漢醉倒的,號稱整個大陸上最美味,最珍貴的薩克水晶酒。

    就算是殺神一樣的西雅圖克,面對這樣的美酒,也動搖了。

    「好!」

    片刻之後,從西雅圖克的牙縫裡擠出這一個字,身為酒鬼之中的酒鬼,他實在抵抗不了薩克水晶酒的誘惑。

    於是,一道骯髒的交易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完成了。

    「哈哈哈,吳師弟,那我就去了,有事去火焰之河找。」

    接過那瓶薩克水晶酒,西雅圖克立刻化作一道狂風,待聲音傳到耳邊的時候,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呼。」

    潔露卡立刻解除了那套讓她羞恥無比的魔法少女裝,重新露出那身侍女服,然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像是剛剛將魔王打倒的勇者,誇張的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一副累死我了的樣子。

    「呼你妹呀!!」

    瞅準時機,我又是一個叩指落到她頭上。

    「人都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好不容易和西雅圖克和卡洛斯見面,我還想多和他們聊一會,問問他們這一個多月來的情況,接過什麼都還未說就被潔露卡轟跑了。

    「嗚嗚~~」

    潔露卡只是抱頭悲鳴,賭氣的撇過頭去不理我。

    「我說啊……」

    我想了想,突然一個莫名其妙,連自己都搞不懂的念頭冒了出來。

    「我說啊,潔露卡,你這傢伙……該不會是那種佔有慾特別強的人吧。」

    「別說傻話了,親王殿下這種笨蛋根本就沒有任何佔有的價值。」她氣呼呼的,氣呼呼的反駁道。

    啊,沒有反對佔有慾特別強這一點……

    「算了算了,你不是說小黑炭等的急了嗎?回去吧。」

    我彎著腰,大手重新放到潔露卡的頭上,輕***起來。

    是的,我突然有些明白了,潔露卡為什麼要這麼做,從剛剛莫名其妙的感覺中,終於找到了一絲靈感。

    現在,我們為小黑炭打造的,削弱她內心負面感情的幸福家庭,或許,對於這黃段子侍女來說,同樣是一個從未體驗過的……幸福之所。

    哪怕只是虛假的,短暫的,也像多持續一會,不允許任何人打擾,或者說,害怕習以為常的生活被打破,所以才流露出敵意。

    既是個笨蛋,又喜歡偷懶,抗拒著生活節奏的改變,這些性格,不是和自己很相似嗎?難怪會產生共鳴的感覺。

    原來,在十二騎士傳承者,雅蘭德蘭大長老的貼身侍女,秘密情報頭子,同時也是絕色精靈少女這些華麗外衣裝飾下的潔露卡,只不過是一個有著和市井小民一般無二的生活態度的膽小鬼侍女而已。

    就宛如那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公主,其實真正喜歡的是只有平民才吃的烙大餅。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笑了起來,心裡非常溫暖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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