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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百六十六章 不同的酒德,同樣的悲劇 文 / 第七重奏01

    第九百六十六章不同的酒德,同樣的悲劇

    在角落裡躲了一會,漸漸的,見沒有新鮮的事情發生,眾多目光也先後從我們身上移去,酒吧重新恢復了剛才的雜亂喧囂,錘桌頓杯的辟啪響聲不絕於耳。

    「兩杯果子酒,謝謝。」

    自作主張的給黃段子侍女也點了一杯果子酒後,我豎直耳朵,聆聽起了酒吧最為喧鬧區域的聲音,在夾雜著各種職業各種嗓門的吵鬧中,一些有用的情報被過濾起來,傳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喂喂,你聽說了嗎?前幾天精靈族那邊似乎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哈,你的情報太落後了,這事現在誰不知道。」

    「是嗎?聽說是嗆的很,那些可憐的傢伙被變異事件弄得灰頭土臉。」

    「可不是嗎?誰讓那些尖耳朵們要大包大攬,可惡,聽說營地,魯高因,群魔堡壘和哈洛加斯四個區域都是由我們聯盟負責,為什麼唯獨庫拉斯特卻交給她們?本大爺也想一展身手啊!!」

    「你?你就得了吧,你以為精靈族那邊派出的是弱手麼?聽說有十多個偽領域級的高手,都扛不住這次變異事件,就你,去送菜吧。」

    「你說什麼?!好小子,有本事去擂台過幾招,看誰才是菜!!」

    「……」

    先不理這兩個打打鬧鬧的冒險者付了錢離開酒吧,他們的對話到是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幾天前地獄騎士鬧出的動靜,這麼快就傳到了聯盟這邊,應該說是好事吧,至少證明兩族的交流多了,放在以前,怕是整個精靈主城被轟成平地了,再過一個月這些冒險者也未必能知道消息。

    另外一邊,龐大濕地,剝皮森林,還有古庫拉斯特遺址的消息也有不少,不過大多都是讓人云裡霧裡的傳聞,並沒有可靠的依據,尤其是許多內容都是從野蠻人嘴裡傳出來的,可信度就更是要打上一個折扣。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查理看起來那麼理智的人,也會被阿巴克打聽到的「據說蜘蛛巢穴法師裝備爆率較大」這種極其可疑的消息所迷惑,怪不得他,酒吧這種地方就是一個信息爆炸點,如果是刻意來到這裡打探消息,保準不用一會兒,你就會被無數真真假假的傳聞沖暈腦袋。

    「對了,聽說過新的消息沒有,就是聯盟前幾天才剛剛緊急下達的消息,據說現在連那些普通怪物也要警惕,保不準會發生變異了。」

    這時候,一處桌子的討論聲引起了我的注意,聽這話,說的應該就是我前幾天讓查理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了。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聯盟緊急下達通知以前,這個消息就已經傳開了。」

    另外一道得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你也知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阿巴克那混頭又在吹牛皮,沒想到過了一個中午的功夫,聯盟這邊就下達同樣的緊急通知了。」

    這是第三道知情者的聲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讓不讓人出去歷練呀。」第一道聲音抱怨起來。

    「話是這樣說,但現在不是還沒有聽說有人遇到這種事情嗎?就連聯盟一開頭傳出來的變異事件,現在也沒幾個人遇上。」

    「對對,聽說阿薩克小隊遇上了一次,是一隻第三世界的普通沉淪魔,瞧把他們隊長得意的,拎著那沉淪魔的腦袋跑回來,在冒險者樂園賣弄風騷的逛了好幾圈,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奶奶的,運氣好罷了,要是給我們遇上,別說是普通級別的,就算來只頭目精英也照樣給它拿下。」

    「精英的話就有點……」

    「怎麼了?埃塞克,都說過多少次了,這樣沒自信可不行,要有就算畢須博須來了也要把它斬首的氣勢,哇哈哈哈哈~~~~~」

    話剛剛說完,聲音的主人立刻遭到了所有聽見之人的鄙視,畢須博須是誰,那可是領域級的大領主,實力僅次於魔王之下,就算獨自一個過來,你丫的一百個衝上去也是送菜,不照照鏡子看一下自己的德性。

    聽到這裡,我就知道斯特拉斯托小隊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不愧是野蠻人的大嗓門,阿巴克,你立功了。

    除此之外,其他消息到是沒能打聽到,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根本就難辨真假,這邊說庫拉斯特下水道出現了詭異事件,疑似潛行水怪長了四條腿從水裡爬出來,那邊說崔凡克的議會成員恢復甲蟲本性,能拍打背後的翅膀殼子飛起來了,我勒個去,你不說墨菲斯托長馬腿了?

    經受了一波天花亂墜的傳聞轟炸之後,我大腦暈乎乎的摁著太陽穴,回過頭,突然發現潔露卡在愣愣的看著她手中的果子酒,在發呆。

    奇怪了,這黃段子侍女竟然安靜了那麼久,竟然足足有半個小時沒有說黃段子了。

    我心裡一突,擺出了防禦架勢——這傢伙該不會在蓄力放大招吧,你看她小臉潮紅的,跟喝醉了似的……

    跟喝醉了似的?

    咦咦?!!

    等等,這說不定是個陷阱,得慎重應對。

    腦海之中掠過一道激靈,我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假想),閉上眼睛深呼吸三口氣,然後兩眼猛地一睜,轉化為強化鈦合金狗眼姿態的雙目放射出兩道精光,落在潔露卡紅撲撲的俏臉上。

    滴滴,掃瞄中……10%……70%……99%……掃瞄完畢,醉酒可能性高達99.99%。

    我說,這可是果子酒,即使給小孩喝也沒問題的甜果子酒,難道說……這黃段子侍女和莎爾娜姐姐的酒品是一個等級的?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碧綠色的果子酒和潔露卡的眼睛之間,來回輕輕搖擺幾下。

    「……」

    抬起頭,潔露卡用沒有焦距的迷茫目光注視著我這個騷擾者。

    「潔露卡,你……沒事吧。」

    「嗝,這裡……是哪裡?」

    潔露卡醉眼朦朧的打量著四周。

    「……」

    抱歉,我問了一句廢話。

    「這裡……究竟是哪裡……好多人…好吵鬧…好恐怖,難道說……我被拐帶了,我被拐帶到了奇怪的地方?嗚嗚~~~卡露潔……你在哪,不要丟下我不管,嗚嗚~~~」

    在獲得了周圍環境的信息之後,突然之間,潔露卡像是膽怯的麻雀一般,身體顫顫的發抖起來,抱著膝蓋,嬌小玲瓏的身體整個縮在椅子裡面,將腦袋深深的埋起來,一副想完全將自己和這個喧鬧恐怖的空間隔離開來的樣子。

    呃……究竟是怎麼了?這樣的情形似乎以前可看過一次,就是那次flag事件發生的時候,自己將潔露卡推倒襲胸……等等,事先說明,這些可都是意外,總而言之,潔露卡那時候的臉上的膽怯表情,和現在也十分的相似。

    雖然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用靈異這個字眼去形容,不過無論如何,不是和莎爾娜姐姐那樣化身成口頭禪為意義不明的弟弟紫的拆遷工模式,真是太好了,不然以潔露卡起碼有偽領域高級以上的實力,要是學莎爾娜姐姐一個酒德,那這間酒吧絕對是不保了,就連裡面的冒險者也得跟著遭殃。

    總之,還是先將潔露卡帶回去再說吧,一個喝醉了的偽領域高手,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很安分,甚至有點安分的過頭了。

    「那個,潔露卡,我們回去吧。」

    我站起來,朝潔露卡伸出手。

    「回……回哪裡?你想要幹什麼,不要過來,嗚嗚,誰來救救我……」

    微微抬起頭,朝這邊露出一道膽怯畏懼的目光,看著我伸過來的手,潔露卡突然驚慌失措的退後起來,可是她忘記了自己是蜷縮在椅子上面,這樣一動作,結果啪的一聲,她連人帶著椅子一起往後仰,全無高手形象的摔了個人仰馬翻。

    「果然……果然是壞人嗎?卡露潔,你在哪裡,快點來救我,嗚嗚嗚~~~」

    一邊揉著著地的後腦勺,潔露卡向周圍露出彷徨無助的晶瑩淚光,尋找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她的妹妹的蹤影。

    「你……」

    我哭笑不得的正欲開口說話,突然發現周圍的光線暗淡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一群高大的冒險者,其中不乏狀似巨人一樣的野蠻人,雙手抱胸,凶神惡煞的排成一排,將我圈了起來。

    「我從剛才就懷疑了。」

    一個雙眼通紅的野蠻人噴著口沫星子說道。

    「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事情,竟然帶著一個漂亮的精靈侍女來酒吧,這是多麼讓人羨慕……不,讓人起疑心才對!!」

    「……」

    老兄,你只是單純的眼紅罷了。

    「對對對,就這麼一個渾身散發著疑點的斗篷男,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漂亮的精靈族侍女跟隨。」

    喂喂,這已經上升到人生攻擊了混蛋,為什麼要這麼侮辱斗篷,斗篷究竟得罪了你什麼?就算有錯,也不是斗篷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從兩個人進門的第一眼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略有馬後炮嫌疑的路見不平群眾丙站出來,露出深沉的智者目光。

    「說,你這斗篷男,是從哪裡拐來這麼漂亮的精靈,我們也要去……咳咳,不對,我們要代表聯盟,代表正義,代表月亮制裁你。」

    路見不平群眾丁的聲音嘹亮,裡面似乎充斥著正義的怒斥,很可惜已經說漏嘴了。

    「兄弟,現在回頭還不晚,快點將人放了,被精靈追殺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路見不平群眾戊唱起了白臉,一臉彷彿他曾經這樣做了而且被追殺過的過來人模樣,意味深長,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差沒將坦白從寬印在他那光亮的額頭上面了。

    按照慣例的,這時候,作為反派角色的我似乎該問上一句,好讓五個人有繼續發揮下去的餘地。

    「你們是什麼人,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的話……哼哼。」

    看,多麼專業的反派角色台詞,你們五個以後可要學著點。

    「哇哈哈哈哈,你們瞧瞧這斗篷男,多俗套的反派台詞呀。」

    第一個出聲的野蠻人甲立刻發動嘲諷技能,其他四人也笑了起來。

    「……」

    難得我願意配合他們……可以將這五個混蛋的腦袋插到垃圾堆裡面嗎?

    「雖然俗套,不過這個問題問的好。」

    突然之間,五人身後突然變得光輝起來,形成五道高大的身影。

    「記好了,我們是為了維護兩族和平,不惜奮鬥在第一線,以拯救精靈族美少女為己任的正義戰士,我們行事低調,不求報答,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真實面目和名字,都是以代號稱呼。」

    渾身沐浴在光輝之中,當頭的野蠻人雙手抱胸,就宛如正義使者第一次登場的經典造型。

    我說後面的法師,別再放閃電了,小心一個不小心把酒吧給拆了,還有光限定精靈族美少女作為拯救對像真的好嗎?這樣的人真的可以稱呼為正義使者嗎?

    「紅!」

    「白!」

    「藍!」

    「綠!」

    「黑!」

    擺出獵奇程度不遜色於弗【嗶】薩手下的某個戰隊的姿勢,五人齊聲宣佈。

    「我們就是團結友愛的五色戰隊。」

    「哦哦哦哦,說的好,維恩。」

    「好久沒見你們的經典隊形了,好樣的,薩拉達。」

    周圍群眾紛紛給予掌聲鼓勵。

    那個……從未透露過自己的真實面目這一點我也就不去吐槽了,你們真的還需要代號嗎?姓名不是早就已經被知道了嗎?

    「這位女士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這時候,五人中的聖騎士上前一步,直接繞開我開始攻略潔露卡,好聰明的做法,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另外四人應該學著點。

    不過……這股悲劇預感是怎麼回事?

    「薩拉達,你這傢伙竟然偷跑……」

    另外四人頓時悲憤了,所謂的團結友愛結果只維持了一次閃亮登場的時間。

    「來,牽上我的手,讓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醜陋之地,去尋找那幸福的彼岸吧。」

    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聖騎士薩拉達的大手輕輕落在潔露卡的肩膀上面。

    頓時,彷彿被抓住了尾巴的貓一般,潔露卡全身僵硬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鎮壓全場,連野蠻人那巨大的嗓門都被比了下去,空氣中似乎都在蕩漾著一層肉眼可見的實質波紋。

    然後,物極必反,呈現出黑化狀態的潔露卡,一個飄逸的滑步,轉身,直拳,小巧的拳頭落在了尚面帶溫和微笑沒能反應過來的聖騎士那張大臉上面,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那張臉凹陷了下去,完全變形了。

    「咚————!!」

    事情發生在一剎那間,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薩拉達已經變成了一具高速旋轉的陀螺高飛了起來,然後腦袋如同鑽頭一般捅在屋頂上面,滋滋滋的鑽洞聲響起,伴隨著一陣鑽木求火的冒煙和木屑落下,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這位可憐的聖騎士腦袋已經完全陷了進去,大概從屋頂外面還能看到他穿透整個屋頂露出來的半截腦袋吧。

    一拳擊飛聖騎士以後,潔露卡其勢不減,一鼓作氣衝了出去,這時候就可以看出五色戰隊站成一排的巧妙性了,簡直就如同保齡球瓶一般,潔露卡的身影直線衝撞過去,其餘四人包括巨人一樣的野蠻人在內,無一例外,全部都如同被高速扔出的保齡球擊中的瓶子,四散飛了起來,要麼腦袋插在牆上,要麼屁股鑲入木桶裡頭,又或是拉長舌頭掛在屋頂的樑柱上,總之是各種悲劇死法。

    見五色戰隊的下場,其餘冒險者哪還顧得上去思考為什麼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能夠一拳將聖騎士擊飛,一撞將四個大漢給撞飛,自認為就算比這五個人強也強不到哪去的他們紛紛化作驚恐鳥獸四散,給潔露卡讓出一條通道,讓她得以順利衝出去。

    「……」

    心中突然沒來由的升起一股脫力感,我邁著沉重的步伐,順著潔露卡一路殺出來的那條通道,在無數冒險者或驚訝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也跟著離開了酒吧。

    「我的酒吧啊,這群天殺的!!!」

    這時候,酒吧老闆才從外面趕回來,看到已經一片狼藉的酒吧,立刻悲痛的哭喊起來,抹了幾把鼻涕和淚水,突然招來一名侍者,道。

    「把這筆損失都記在五色戰隊的賬上,我們的正義戰士一定不會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平民遭受損失,對吧。」

    看到這裡,所有冒險者都不由將默哀的目光落到四週一動不動的五具【屍體】上。

    潔露卡跑的賊快,等我跟著走出酒吧外面,她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算了,以她的實力,走到哪裡應該都沒問題,我還是快點跑人,免得被酒吧老闆給抓個正著吧。

    帶著這個想法,我迅速鑽到一條小巷子裡,幾番周折問路後,總算在傍晚到來時回到了落腳的旅館。

    潔露卡的房門緊緊閉著,看樣子是在我迷路……咳咳,在我四處閒逛的時候已經先一步回來了,我敲了敲門,叫了幾聲,沒有反應,不過可以感覺到裡面突然響起又瞬間消失的輕微呼吸聲。

    應該沒問題吧,上一次flag事件也是在樹後面躲了一小會就若無其事的走出來。

    我抓了抓腦袋,放棄了進去小小安慰她一番的念頭,回到自己房間,關好門,伸懶腰,換上便服,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將從法師公會入手的六封信,整整齊齊的疊在桌子上面。

    好吧,快點看看維拉絲她們都寫了些什麼,還得一封封的回信,這些花上一晚通宵能夠完成嗎?

    不過,在做這一切之前,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先解決。

    我無語遠目片刻,然後突地轉身,頭一偏,再一記空手入白刃,將從天而降的……一個木頭錘子頂在了掌心之間。

    我勒個去,竟然是足足有酒桶大的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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