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凌滄宇待看清鳳惜雲的本來面目後，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抬手，手指顫巍巍的指向鳳惜雲，似是十分艱難的開口，道：「你是雲兒……你是雲兒……」
「不錯，我是鳳惜雲，當年的琉璃國長公主，鳳惜雲！」鳳惜雲目中凶光畢露。
「雲兒，我……當年……」凌滄宇說來說去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夜曼殊看著眼前的情景，直覺這件事不簡單，凌滄宇認識鳳惜雲，當初夜嵐鳳和她說鳳惜雲之事的時候也是支支吾吾的，看來這中間有很多隱情。
「凌滄宇，你想說什麼？想說當年那件事是你的錯嗎？你捨得認錯了嗎？哈哈哈——」鳳惜雲不屑的看著凌滄宇，呸了一聲，道：「我不稀罕你的謝意，你讓我如此痛苦，我也要讓你痛苦一生！」
她指著鳳千燁，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凌滄宇目光順著她的手看向鳳千燁，他下意識的答：「鳳千燁！」
「不，你錯了，他不是鳳千燁，他怎麼配姓鳳呢？」鳳惜雲嘴角冷笑連連，一張臉已經因仇恨而變得扭曲。
鳳千燁本來就受了重傷，聽見鳳惜雲這番話，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他不明白鳳惜雲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場中的眾人，都是一臉的疑惑。
只聽得鳳惜雲繼續道：「他是你的兒子，他應該姓凌！姓凌！哈哈哈——」鳳惜雲說完，又癲狂的笑了起來。
鳳千燁的身子晃了晃，他臉色慘白的看著鳳惜雲，不甘的問，「娘……你說的是假的，對吧？你是騙我的？對吧？我是你和爹的兒子，怎麼會是凌滄宇的兒子？」
「雲兒，他是……他……那一次……」凌滄宇一時間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此時心中的震驚。
夜曼殊也是心驚不已，若說鳳千燁是凌滄宇的兒子，那麼鳳惜雲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是太可怕了！鳳千燁再怎麼說也是她生的，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利用自己的兒子做棋子呢？天底下真有這麼殘忍的母親嗎？
「是啊，你還記得那一次的事？」鳳惜雲不理會鳳千燁，她對著凌滄宇笑，笑容蒼白，她道：「二十幾年前，那時你還是天風國太子，天風國和暗星國開戰，我因為年少不懂事，又好玩，悄悄的離開琉璃國皇宮，跑到天風國邊關，喬裝成小兵，混在人群中廝殺，因為受了傷，被夜嵐風所救。」
夜曼殊直起身，緊張的抓著風逸軒的手，果然鳳惜雲的仇不是那麼簡單，她沒想到會牽扯到凌滄宇。
鳳惜雲靜靜的道：「夜嵐風發現我的女兒之身，沒有為難於我，反而是為我包紮傷口，並詢問我的身世，他奇怪一個女兒家怎麼會從軍。」
鳳惜雲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稍微的柔和了一些，「當時夜嵐風救下我，我便對他芳心暗許，所以他一問之下，我就什麼都告訴了他，那時琉璃國還沒有和天風國交惡，夜嵐風當即準備派人送我回琉璃國。可是時我怎麼肯，我想方設法的留在她身邊，還厚著臉皮的向他表明愛意，哪知道，他竟然已經娶妻。我一怒之下衝出營地，不想卻撞到了你……」
「雲兒……別說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說了！」凌滄宇突然打斷鳳惜雲的話。
「別說？你怕讓你的孩子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衣冠禽獸嗎？」鳳惜雲用尖利的聲音說著，「當時我撞到了你，你發現我的女兒身，將我強留在軍營，還對我做出那樣的事……你竟然強要了我，這就是你，天風國堂堂的皇帝！」
「雲兒，我知道錯了，可我對你是真心的……」凌滄宇滿臉的痛苦之情。
鳳惜雲冷笑，「真心？你若對我是真心的，那為何在我悄悄潛逃出軍營之後派人來追殺我？」
凌滄宇道：「我沒有派人追殺你！當時我在營地找不到你，我還以為是你負氣回琉璃國了，我有派人沿路去找你，可是他們都沒有看到你。」
「哼！」鳳惜雲冷哼一聲，道：「他們當然沒有找到我，因為我被你派去的人打落在滄江裡了。你以為我必死無疑了吧？只是沒想到，我在滄江被阿涵救起。」
「雲兒，我真的沒有派人殺你，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呢？」凌滄宇向鳳惜雲走去。
鳳惜雲眸中全是仇恨的光芒，「如果你沒有派人追殺我，那欲置我於死地的那些人又是誰呢？」
「是我……」一道柔弱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凌滄宇回身，看著說話的皇后，場中的每一個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天風國以溫良賢德著稱的皇后。
夜曼殊搖了搖頭，她突然覺得很冷，這件事真的太複雜了，風逸軒緊了緊摟著夜曼殊的手，道：「我在！」
夜曼殊倚在他的懷裡，看著天風皇后。
「萱兒，是你？」凌滄宇不可置信的開口。
「是我，長公主，當初派人殺你的是我，不是陛下。當時陛下是太子，而我只是他的側妃，我聽說陛下在軍營愛上了一個女子，欲帶她回來，立她為正妃，我一怒之下，就重金請殺手去殺你。當時你正巧離開營地，所以你遇到的那些人，其實是我派去了，你誤會陛下了。」戴雨萱平靜的說完，跪倒在地，「陛下，請你廢了臣妾吧，當年臣妾年輕氣盛，為了爭寵做出這等手段，臣妾一直不能原諒自已。臣妾沒想到，因為臣妾的一舉之私會造成今天的結果，還請陛下治罪！」
鳳惜雲目光怨毒的看著戴雨萱，道：「原來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就是因為你，我那時已經有了身孕，因為你派人追殺我，雖然我的孩子是保住了，可是卻導致我這一生都無法再生育，你好狠的心。」
鳳惜雲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的指著凌滄宇，道：「還有你！當初我被阿涵救起，他知道我有孕在身，並沒有嫌棄我，反而是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他待我很好，漸漸的我愛上了他，他向我求親說要娶我，他說他不介意我肚子裡的孩子，他會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樣疼他，最後我嫁給了他，他對千燁也很好，雖然我不能生育，但是他並為納妾，反而是對我更加的好了。」
「我知道他是極愛我的，我以為我可以一直這麼的幸福下去。可是就是你！就是你這個劊子手打碎了我的夢！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是你讓夜嵐風出兵琉璃國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為了你的野心？因為天風國出兵，阿涵被派上前線，可是那一次戰爭，卻讓我再也見不到他，他被夜嵐風殺了！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這些害人的人可以活得這麼幸福，而我這個受害者卻要活得如此的痛苦？為什麼你們連我最後一點的幸福都要剝奪去？」鳳惜雲已經是淚流滿面，她用悲切的聲音訴說這自己的痛苦。
夜曼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站在女人的角度，她同情鳳惜雲，可她不認可鳳惜雲為了報仇，把自己的兒子當做棋子使的做法，她瘋了！她被仇恨逼瘋了！
鳳千燁此時比鳳惜雲還要痛苦，他一生所做，都是在為了鳳惜雲的幸福而努力，可是到頭來，卻告訴他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這對他來說，無疑真的太殘忍了，他顫抖著嘴唇，幾經艱難，才開得了口，問：「娘，你為何要說這些？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鳳惜雲臉色複雜的看了鳳千燁一眼，接著說：「所以我恨！我恨你！我恨夜嵐風！我也恨你的那個孩子！我恨你們這些奪走我幸福的人！」
凌御滄哆哆嗦嗦的走到鳳惜雲面前，內疚，自責，痛苦，傷悲，種種情緒爬上他的臉，他想伸手去拉鳳惜雲，鳳惜雲閃了開去，陰冷的開口，道：「凌滄宇，看到你的兒子親手殺死你的兒子，是什麼感覺？你痛嗎？」
凌滄宇踉蹌一步，苦澀的道：「雲兒，你這是何必呢？千燁也是你的兒子，你養了他二十幾年，難道你就不心痛嗎？」
「我怎麼會心痛？我的心早就死了，和阿涵一起死了，心死的人，怎麼會痛？」鳳惜雲冷冷的看著滿臉痛苦的凌滄宇，似乎看著他痛苦，她的心裡就能好受一些。
「娘……」鳳千燁笑著輕輕喚了鳳惜雲一聲，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太過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