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鬱悶的戰王()
屋內,蠟燭昏黃的光線照到凌御寒英挺的俊臉上,他的臉色深沉而晦暗。
夜曼殊突然動了動,反手抓住凌御寒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然後頭一偏,壓在凌御寒的手背上,喃喃道:「師傅!」
凌御寒的手抖了抖,師傅?她這是第二次這樣叫了?這個她在熟睡中仍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為何沒聽說過夜曼殊還有師傅?今天她為什麼喝得這樣醉?難道也是因為她口中的師傅?凌御寒覺得心裡堵得慌,他伸出另外一隻空著的手,手指在夜曼殊的臉上摩挲,描繪著她的眉,眼,唇……
臉上傳來酥麻的感覺,夜曼殊皺了皺鼻,一揮手,拂開凌御寒的手,含糊的道:「小狸,你又淘氣了!」
凌御寒的手以一個僵硬的姿勢停在夜曼殊的臉旁,小狸?小狸又是誰?沒看出來,長得這麼醜,勾搭的男人倒是不少?哼!
凌御寒極為不快的抽回夜曼殊壓在頭下的手,心中醋意翻滾,他霍然起身,衣袂夾帶著心中的酸澀之感大步踱到門邊,他伸出的手放在門閂上,轉過頭看了看熟睡中的夜曼殊,復又把手放下,不悅的走到床邊,依舊在床頭坐下,皺眉沉思。
月光一點一點從屋子中淡去,凌峰站在屋外的廊簷下,依舊是那個筆挺的身姿,他目光幽暗的看著天空中的皎皎孤月,心思卻是徘徊在今日戰王的一番舉動中。焦急的、憤怒的、充滿柔情的戰王,或許這才是他主子的真性情,只是,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是夜曼殊?
天色漸明,天邊泛起魚肚般的白色,奪目的金光從天際噴薄而出,像一隻神來之筆,為天邊的雲彩瞄上璀璨的金邊,天際越來越亮,太陽漸漸跳上山峰之巔,再緩緩向天空升騰而去。
陽光絲絲縷縷照進屋內,夜曼殊睜開惺忪的睡眼,因為昨晚喝多了酒的緣故,她的頭依舊有些昏沉。她伸手揉著太陽穴,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身旁有什麼東西,偏頭一看,居然是一個大活人坐在她的身旁。
夜曼殊電射而起,這一動,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絲——」,身形還沒有彈起來,又躺倒在床上。
凌御寒早已醒來,只是他還不清楚該以何種態度對待夜曼殊,是以他索性坐在床頭,閉目假寐。夜曼殊這一動,他頓時睜開眼睛,「你身上有傷,別亂動!」
夜曼殊眨巴著眼,看著凌御寒,她這不是在做夢吧?凌御寒怎麼會在她的身旁?看那黑黑的眼圈,似乎還是守了自己一夜的樣子。不過就算是做夢,也不可能夢見這個該死的花瓶男人啊?夜曼殊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的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掐,媽呀!好痛!不是在做夢,那她為什麼在這裡呢?
凌御寒看著夜曼殊臉上瞬間露出的痛苦表情,以為她的傷口裂開了,趕緊道,「怎麼樣?哪裡疼?」
夜曼殊再眨眨眼,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疼得厲害嗎?」凌御寒看著打寒顫的夜姑娘,又輕言細語的問道。
夜曼殊的寒顫打得更甚了,她索性抓過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才道:「戰王爺,你怎麼會在我家?」
凌御寒臉色怪異,似笑非笑,半晌道:「這裡是站王府,不是將軍府。」
「啊?靠!你什麼時候把我擄來戰王府了?你究竟想幹什麼?」夜曼殊的被子裹得更緊了,用一種看登徒浪子的眼神看著凌御寒,「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夜曼殊說完,趕緊輕輕的把被子掀開一個縫,眼睛往被子裡瞟了瞟,這一瞟之下,勃然大怒,被子下的她,外衫已被脫去,僅穿著她夜氏集團前不求剛製作出來的新款絲質睡衣,她能感覺,她似乎沒穿內衣,或者說,內衣被誰脫掉了!想來想去,這「罪魁禍首」定是凌御寒無疑。
「凌御寒,你這個無恥小人,你對我做了什麼?你納命來!」夜曼殊第一反應就是她被凌御寒xxoo了,要不為什麼她方才全身上下都那麼痛?一定是這個性虐狂虐待她來著。於是她從被子中暴起,揮掌一個響亮亮的耳光就刮在了凌御寒的臉上。
凌御寒沒料到夜曼殊說翻臉就翻臉,竟一個不備,被她煽了個正著,他摸著火辣辣的臉頰,臉上又是震驚,又是憤怒。
們外的凌峰聽到這響亮的一耳刮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王爺發起飆來,那是很可怕的,他在心中默默為夜曼殊祈禱,但願她不要死得很慘!
他預想中的夜曼殊的死刑沒有到來,反而聽得屋內凌御寒強壓怒意的聲音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凌御寒,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夜曼殊雙拳虎虎生威的朝凌御寒的眼睛打過去。
凌御寒伸出寬厚的手掌,接住夜曼殊這一拳,把她的手反剪在身後,夜曼殊整個人被困在了凌御寒懷裡。她掙脫不得,屈膝就向凌御寒下身踢去,她剛一動,凌御寒頓時知曉她要做什麼,他抬腿壓著夜曼殊的腿,怒喝,「夠了!」
夜曼殊看著凌御寒憤怒的樣子,心中更為惱火,吃虧的是她好不好?這傢伙充什麼好人呢?夜曼殊忽然覺得肩頭傳來一陣刺痛,她皺眉,往肩頭看去,肩上纏著布帶,殷紅的血跡從布帶上透出。
凌御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這個急性子就不能改一改?「凌御寒趕緊放開夜曼殊的手,反身道藥匣子裡尋找金瘡藥。
夜曼殊看著傷口半晌,覺得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簡單,她這傷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真的錯怪凌御寒了?還有,她昨天不是在西山的崖頂喝酒嗎?怎麼到戰王府來了?
她兀自思索,凌御寒已經拿了金瘡藥過來,拉著她在床沿坐下,解開布帶,為她上藥。
夜曼殊看著認真而又充滿柔情的凌御寒,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這個男人也有可愛的時候嘛。「那個,凌御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夜曼殊決定,還是要發揚不恥下問的精神,把事情瞭解清楚。
「你昨天怎麼會去西山崖頂?還喝得爛醉如泥?」凌御寒不答她的話,反而問道。他心中的疑問真的是太多,關於她昨晚的遇襲,關於那個扔來紙條後悄然而去的人,關於她口中的師傅和小狸……
「呵,就是在家裡呆悶了,想換個地方吹吹風!」夜曼殊編出一個三歲小孩都不可能相信的借口,接著道:「昨天我不是在西山嗎?怎麼會到了戰王府的?」
凌御寒知道夜曼殊敷衍他,一邊為夜曼殊上藥,一邊道:「昨天晚上有人告訴我,你在西山崖頂遇難,我方才趕過去,到了那裡之後只看見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你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若不是我去的及時……」凌御寒的下半句話卡在喉嚨裡,怎麼都吐不出來,至今,他想到昨晚那一幕,依舊心有餘悸。
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靜,兩個人心中各有所想,凌御寒在慶幸自己趕得及時,夜曼殊在思索關於昨晚的一切,剛才因為她一時激動,又加上昨晚喝得太多,所以一時忘了昨晚的事,這時經凌御寒提醒,她漸漸想了起來。
「昨天晚上我在西山崖頂喝了很多酒,後來……後來……」夜曼殊靜下心來,低著頭,一點一滴的在大腦中搜尋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後來好像來了個黑衣人,我們打了起來……再後來,我好像看到了……」夜曼殊沉吟不語,她看到了她的師傅。照凌御寒的說法,救她的是凌御寒,那麼昨晚看見師傅便是錯覺。
「你看見了什麼?」凌御寒看著沉思中的夜曼殊,他直覺,夜曼殊還沒說說出口的這句話,絕對是他心中的疑惑。
「沒什麼。」夜曼殊收回神思,又道,「對了,你有沒有看見昨天送消息給你的是什麼人?」
「沒有,我追出去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凌御寒搖搖頭。
「這件事絕對不簡單,還有那天我們在鏡湖上遇刺,我總覺得是一幫人所為。」夜曼殊把這幾天的經歷聯繫起來想了一遍,先是鳳千燁的求親,再是鏡湖遇襲,最後是昨晚西山崖頂的事,有人盯上了她,可是為什麼呢?她在這裡根本沒有仇家,會是鳳千燁做得嗎?看來自己思量的那個計劃,無論能不能成功,都只好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