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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一六七 一切安好 文 / 開荒

    李信對於眼前,因這鎮國玉璽莫名其妙就成為自己主君之人,明顯是不怎麼相信。

    不過當那黑白光華打來,李信卻非但不覺危險,反而是依稀有種渴望之念。

    於是也就依言不再抵抗,任由那黑白之光,將自己身軀籠罩。

    僅僅一瞬,那縈繞於身的死氣,就忽然消退。而此消彼長,一股澎湃的生機,也緊隨其後,在體內驟然爆發。

    在對他而言,本是劇毒。然而無論是元魂,還是這具軀體,都輕而易舉的就承受了下來,本質也同樣發生變化。

    半刻之後,李信有些愕然的看著自己手。不再是那種蒼冷灰白,生機蓬勃,富有彈性。

    那粘稠的死血,重新恢復了活動,在體內洶澎湃。

    李信又不敢相信的,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皮。可能是用力太過,只覺是劇痛無比。

    無論怎麼看,自己此刻,都是一個活人,而非是一具煞屍。

    李信簡直難以置信,可眼前一切,卻又絕不可能是幻覺。

    而後就只聽對面,宗守低低的一聲呢喃:「這門神通,居然還真的有用!萬幸萬幸。方纔還擔心在生死之氣衝突,失敗了的話。會不會整個人就這麼沒了——」

    李信的眼角抽搐,換而言之,方纔這傢伙,根本自己都沒什麼把握,把自己當成試驗品了麼?

    也拜託你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說,別讓我聽見可好?

    心中卻有種莫名的激動,情緒起伏。死水般的心湖之內,此刻是駭浪滔天。

    多少年沒這種感覺了?自從為秦皇陪葬,負責守護阿房宮,他的感情就已經徹底淡漠。

    一萬年時間守護。孤寂的等候著,本以為永遠都沒有盡頭——

    深呼了幾口氣,李信才將心境重新平復了下來。

    「不知這是何種神通?能有此等逆轉生死之能?」

    「生死玄機變!偶然掌握,還不熟悉。」

    宗守隨口答著。又略有些歉然:「雖是能逆轉生死,然而你元神本質已變,估計不能持久。最多一年時間就會恢復煞屍之體。除非是由朕,為你再施此術。」

    一年而已?

    李信其實也早已預料,若真能就此轉幻,那麼眼前這少年。就真有逆天之能。

    一年也足夠了,能夠恢復,再次成為『活人』的感覺。哪怕只是一天,他也心滿意足。

    再說按這位陛下的說法,也不是沒法持續下去。只需對方。再次為自己施術就可。

    生死玄機變,他記下了。

    「無功不受祿,不知陛下可有什麼事,要吩咐末將?」

    生死轉換,此恩此德,說是救了他一條性命也不為過。

    然而若只是一年時間,就又算不上了。

    李信卻仍感激。言語裡也多出幾分真心實意。

    天下之事,都可交易。自己為這少年效力,換取自己成為『生人』之權。

    「有什麼事吩咐?」

    宗守猶豫了,先前是被困在那時空碎片中。動彈不得,所以未曾去想。

    此時細細思索起來。卻有無數的事情要做。

    魔門,無上元魔李別雪——盡快返回蒼生穹境,請玄霜師尊出手。救治蘇小小——還有那十二鎮國銅人的下落等等。

    宗守突然皺起了眉頭,慢著。十二鎮國銅人?

    當時那種情形,哪怕石越獨自趕去,怕也是無能為力。

    而道儒魔三教,以及諸多世家,所有入墓的精英。要麼是在攔截林玄萱,要麼是死在他的手中。

    那個時候,誰還能阻止殷御?換而言之,此時的十二鎮國銅人,都已經落入大商皇帝的手中。

    自己在這裡,被困一月。希望這位元辰皇帝,不要做出什麼蠢事出來。

    此人也是一位英明之君,應該不會如此沉不住氣,迫不及待——

    凝思了片刻,宗守暫時壓住了擔心,沉吟著道:「給我帶個口信回乾天山,說我一切安好。此外你可知雲界不遠,有一個天方世界?」

    見李信微微頷首,明顯是聽說過。宗守才又繼續道:「朕擔憂那裡會有夜魔大軍臨境。朕麾下列缺,雖是無雙將才,領兵之能無需憂心。然而所轄之軍,實在太少。聖境修士。實力也遠遜夜魔。所以想請李將軍,前去此處,為我照看一二。」

    他對於李信,還不是完全相信。然而此時天方世界,只有一個葉軒在支撐大局,實在是使人心憂。

    而此時敖坤夫婦,應該還是在蒼生穹境養傷。

    出手為元靜散人修復道基,敖坤即便有林玄霜照看,也到至今還未曾恢復過來。

    「陛下之命,是讓臣坐鎮天方世界,抵禦暗世魔廷?這些夜魔,莫非又想攻伐雲界?」

    李信不屑的冷笑:「何需如此麻煩?只需五萬大秦鐵騎,末將就可踏平他們一個節度府!若有三十萬鐵騎,臣自信可抵禦夜魔一國之力——」

    話音又戛然而止,李信這才想起。此時的大秦,早已覆滅。

    而昔年縱橫天下的大秦鐵騎,也早已煙消雲散。

    據說這個世間,經歷一萬年的低迷靈潮,哪裡還能有如此強軍?

    自己昔年最後一戰,也是如此自信滿滿,可到最後,卻是慘敗之局——

    宗守卻是被李信那昂揚之姿所驚,這才想起。昔年暗世魔廷被驅逐出雲界,二十個節度府全軍覆滅,正是始秦所為。

    在李信這等名將眼中,的確是有瞧不起夜魔一族的資格。

    三十萬大秦鐵騎,抵禦一國。夜魔全族,也就五國而已。

    一國十二個節度府,也就是至少四千萬精銳大軍——

    宗守啞然失笑:「朕麾下雖無大秦鐵騎,卻有四萬玄狐鐵騎,可說是一脈相承,戰力差相彷彿。此外還有三萬血雲騎,將軍可曾聽說過?」

    他仔細算過,若是天方世界戰起,這是他能聚集的最大兵力。

    李信微微頷首,血雲騎的威名,只要是用兵之人,怎可能沒聽說過?

    各種層面上,其實都更超秦騎,只是裝甲煉製不易。

    昔年大秦亦曾有意,然而無有血英神鐵礦脈,所以最終放棄了。

    心中亦微微驚異,倒不意這位少年君主,擁有如此強軍。

    即便放在萬年前,也不算弱了。

    「以朕估算,夜魔此番臨境。即便不能舉國而來,也必定超過十個節度府的強軍。不知李將軍,可能為朕統領騎軍抵禦?」

    宗守本來不願在確定這李信可以信任之前,就讓此人領軍。

    然而仔細想想,以這一位的統軍之能,只用來抵禦那些夜魔聖階尊者,委實有些浪費了。

    列缺要守禦天方世界,不能輕動。而騎軍若只能用來死守,那與步軍何異?

    統領騎軍,宗原之才,應當絕不遜色。然而此時修為太低,參與這等樣的大戰,實在太過凶險。

    「末將領命,必定不負陛下之望!」

    李信是個果決之人,雷厲風行。半跪著一抱拳,從宗守手中,要過證明身份的詔書之後,就欲離去。

    宗守卻忽然想起一事,將一塊冰棺取出來,好奇問道:「你可認得此人是誰?能陪葬在秦皇墓內,身份當甚是不凡——」

    那李信看了一眼,視線就被冰棺中的人影吸住。

    半晌之後,其目內就顯出莫名之色:「他是武安君!」

    「武安君,還真是白起?」

    宗守怔了一怔,心中的訝然,是難以言敘。

    其實他先前就猜到了幾分,不過到此時被李信親口確證,依然是心神震撼。

    「確然是武安君!是個可憐之人——」

    李信欲言又止,最後凝聲道:「陛下若是能救他醒來,或者可為陛下再添一個助力。然而陛下卻也需知曉,此時無論何人,再想要使他甘心臣服,都是不易。此時昏死之狀,也另有緣故。否則吾皇,不對,是先帝,先帝他早已使其復生,為我大秦增一名帥。所以臣請陛下千萬小心——」

    宗守挑眉,想問自己到底要小心什麼。那李信卻似有顧忌,不肯再說。施禮之後,就已遁空而去。

    宗守一聲暗歎,知曉這是李信,還未曾與他真正交心信服之故。

    立在原地,宗守茫然的想了一想,就又把冰棺收起,元一劍也退回到那片時空碎片之內。

    李信不會隨意誆騙自己,說這句話,必然有其因由。復生這位武安君之事,不能不慎而又慎。

    而此時不止是那天方世界,雲界之內的情形,也同樣使人心憂。

    原本還有十日,就可將這裡面的精元龍氣。徹底消化掉。

    然而此時看來,卻不能不加快速煉化之速了。哪怕是留下些許隱患,也已顧不得!

    ※※※※

    百勝關前,一座新築不久,還未完工的關城聳立於此。

    投石頭車擲出的飛石與火油罐,有如流星般不斷的墜下。

    箭雨如蝗,覆蓋了城頭。還有數處,都是一列列的登城車排開。

    如蟻般的兵卒,正在攀城而上,衝擊著城牆上的防線。

    雙方的軍力,簡直不堪比較。好在一方倚城而守,倒也還能抵禦。

    而此時孔瑤,就立在那化為一團廢墟的城樓之前,面色冷漠的看著對面。

    「陛下他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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