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零麒麟現世
金色的火焰燃燒,輝耀千里地域。////此時的嘯日就彷彿是一個小太陽一般,懸與半空。
宗守只覺一股至純至潔的陽力,灌輸了過來,籠罩著他的週身上下。使那陰寒邪氣,瞬時就淡化了足足四成之巨!
不過那紅玉項鏈,依然是粉碎開來。所以邪氣異力,如針一般的往心臟中釘入了進來。
卻才剛剛進入他的身軀,宗守就聽得了一聲龍鳳交鳴之聲,更彷彿是天地意志的咆哮。
隨即一股純白氣柱,就從他的身軀之內,沖騰而起。
不但把那些陰寒邪力,徹底的沖潰開來,更擴展七十七丈,直入雲霄。使天地靈能,盡皆浮動。
而這氣柱周圍,則隱隱有巨龍盤繞,有綵鳳飛舞。
「這是,麒麟?」
陰陽釘心咒被破去,重玄立時就被反噬,驀地一口黑血吐出,眼神驚懼到了極點,也滿是不敢置信。
「聖王之氣,龍鳳交鳴。你是在世聖君?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你是儒敵,蠻國之主。七年不曾理政,行事荒唐,不遵禮法,不顧尊卑,我不信——」
喃喃自語著,重玄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灰敗。
口裡說著不信,重玄卻知此時的宗守,卻真正是百邪不侵,被天道護持庇佑。
若非是在世聖君,何至於此。
那雲台真人損失了半個身軀,此時已恢復了些許。初雪掌血月刀神器,戰力可與聖境媲美,卻究竟還非是他對手。緩過氣來,就開始慢慢扳轉局面。
此時見狀,雲台卻不禁又是悠悠一聲歎息。
「麒麟伴架,聖氣盈體,果然是在世聖君——」
之前是被清玄道君以意念告知,卻遠遠比不過此時親眼目睹證實來的震撼!
更發覺今日他苦歎的次數,甚至超過了這千載時間的總和。
雪齋居士柳立,則是面色陰沉,似要滴下水來。看著宗守方向,眼神是陰翳無比。
心裡感覺是無比的荒唐!眼前這個與儒家教義,幾乎背道而馳的無道之主,居然還是被天地認可的聖者明君。難道這是雲界的天道意志,對儒門教義的否定?
心中也生出了幾分疑念,自己此刻正在做的,究竟是對是錯?
或者當初朱子先聖,確實有些獨斷專行,太過莽撞了。
即便這位說出了滅儒之言,也用不著如此焦急,就把一位國勢鼎盛的君王,定為儒家大敵。
也更知曉無論此間戰事是何結局,至今日之後,他們儒家都將迎來最艱難困苦之時!
而殷御此時,更是眼神怔愕。他未想太多,更認不得什麼是聖王之氣,什麼是龍鳳交鳴,
直到片刻之後,才意識到那頭火焰纏身的異獸,乃是傳聞中的瑞獸麒麟。
「那個豎子,居然是聖明之主——」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明瞭道門那六萬餘的紫麟焰槍騎,為何好端端會坐騎失控,以至於全軍覆沒。
為何雪齋居士與雲台的態度,方才會那般的怪異,料定了重玄的陰陽釘心咒,會毫無作用,
他也的確有聽說,雲荒時代的上古三皇,有聖王之體,百邪不如,
怔忡之後,殷御的面上,又立時浮起了潮紅之色。
妒恨。不服、艷羨、不解,種種複雜的情緒,衝入到了心頭。
「這天地不公!」
他殷御宵衣旰食,勤政不倦,百年治國,沒誤過一日早朝。這宗守卻消極殆政,把所有的政事,都推於下臣處理。
他事事遵守禮法,遵儒門教誨,厚待士子,不敢有絲毫的行差踏錯。一生與世家鬥,與權臣鬥,與六教鬥,為維持國運,幾乎耗盡了心力。
這宗守卻是日日悠哉游哉,權柄盡付他人。明知過內宗派巨商林立,卻不加壓制,反而是多方扶植。
使國內宗派強橫,武人繁多,巨商無數,留下無數的隱患。
怎麼可能拿來與他相比?為何這宗守,卻能得天地認可,聖氣盈身?而他殷御,卻只能苦苦掙扎,今日戰後,甚至已現亡國之兆?
面如死灰,殷御的唇角,更一絲絲黑血留下。
而此時整個戰場,也是忽然寂靜了下來,不單是乾軍之方,停下了廝殺。
就連殘餘的數十萬大商兵將,也都紛紛住手,停止了抵抗,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那麼麒麟?我沒有看錯?」
「麒麟!傳說中的瑞獸麒麟——」
「食善氣而生,只有極盛之世,聖明君王在位,才可能現身!所過之處,必定風調雨順,天下豐收。」
「我家君上,居然有聖獸麒麟伴架?」
「傳聞中,不是上古三皇才有麼?所以儒門那些酸腐儒生,老說是要復上古三代之治!說那才是我雲界人族,極盛時代——」
初時只是一些人在竊竊私語的議論,隨後不久,就擴展到了全軍上下,
「如此說來,那儒門的什麼朱子先聖,說國主是暴君,是昏主!倒行逆施,禍亂禮法,其實都是在放屁?」
「還真是如此!他們說是儒敵,可君上也做什麼壞事!」
「殿下怎麼可能是昏君?這天下人都被那些儒生欺騙!」
「你們說,是那朱子先聖錯了,還是這天地錯了?」
「君上治國,我東臨所有直轄諸城,可都是人人飽暖。我家的收入,比以前強了整整十五六倍!雖說買東西忒貴了些,卻真是強過以前不知多少,」
「東臨以前戰亂頻頻,我們連吃都吃不飽。可如今自陛下一統東臨之後,如今諸城之富,連中土之人都要羨慕。」
「中土戰亂,不知有多少豪商,到我大乾定居。分明是人心所向——」
「陛下即位之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擴地億里,國泰民安。」
「這是任相張相還有瑤妃大帥的功勞吧?」
「可能得如此良臣賢將為大乾效力,豈非是聖明之主?」
「據說陛下在外,已經擴地七十六處世界,建立了大乾仙朝。可謂是雄圖霸業——」
「我大乾那些商賈,如今都在造雲艦,準備把生意做到外域去!那時日子多半還能更富庶些。」
整個戰場,由寂靜轉為嘩然,僅僅只用了一瞬。而此時大乾前軍之人,卻發現前方之敵,有不少人竟然一一放下了兵戈,紛紛跪倒在地。
「那些商軍,居然降了——」
「這一戰已經是絕境,他們不降又能怎樣?」
「他們是無義之戰,討伐聖君,是與天地為敵,戰死之後都下不了冥府的!」
「既然是聖君,自然不會苛待他們這些降人!」
「君上今日大勝,必定可橫掃雲界,擊潰大商。奠定萬世不移之基!我若是他們,也會降於君上。為聖王效力,開疆拓土!」
越來越多的商君將士,徹底放棄了抵抗,兵戈戰甲,都丟了一地。甚至波及到那些世家門閥私有的二十萬道兵,
「諸位可曾聽說過,數月前君上在蒼生穹境立下的那個誓言?」
「居然有此事?孤陋寡聞,不曾聽說。」
「我依稀有些耳聞——孤雖民選之君,卻知水能覆舟亦能載舟之理。故此賦民以權,垂拱而治。在孤治下,有貧富之別,有強弱之分,卻絕無貴賤之分。以法治國,使強不欺弱,君與民同,枉法則斬!」
「——孤不能均貧富,不能衡權柄,卻誓以平等待治下萬民!誓佑此天下蒼生!」
「孤執此劍,誓必為天帝!要成那三十三天之主,萬民之皇!萬仙之君!凡孤治下,無論種族,萬民萬仙,皆一視同仁!孤或者不能實現真正平等世界,卻可使治下子民,公平之世,公正之法——」
「以大乾國君之位諾,必以此劍,護雲界子民不受外族奴役之苦,不復上古雲荒之時兵災之難——」
所有人都靜靜的聽著,把這一字一句,都記在心內深處。
「三十三天之主,萬民之皇?萬仙之君麼?君上他好大的氣魄!」
「以法治國,使強不欺弱,君與民同,枉法則斬麼?若能做到,那也真是千萬年不得一見的聖主了。」
「即便是如今,我大乾也沒差到哪裡去!官員參議,皆由民選,如今哪個權貴,敢把我等草民,不當一回事?」
「能生在這個時代,追隨君上開疆拓土,掃平雲界,甚至征伐外域,真是我等莫大幸事!」
「君上既有此等誓願,吾等自當以死相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都只是是蕩氣迴腸,心情振奮難以自已。
「記得君上他還有一句,說是儒家禮教害人,罄竹難書。親親相隱之教義,更有害國法。說不定有一日,會再行焚書坑儒之舉。」
「親親相隱麼?似也沒什麼不妥。」
「哼!親親相隱,自然也可官官相護。如此下去,國法不存,我等蟻民哪裡還有活路?」
「如此說來,這是儒家之人害怕了,才將君上定為儒敵?」
「那朱子是料不到君上他,乃是在世聖君吧?」
下面議論紛紛,而雪齋居士的臉上,更顯青白。
眾人之論,可見人心向背,不能輕忽。
宗守則是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你等,這次是真的惹惱了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