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三有問題了?
雲界之內,唯一可能使丹兒渡過這場災劫的,就只有秀觀。
幸在這孩子不是一出世,就擁有著焚世之血。此時也未完成進階,還有著幾分緩和的餘地。
宗守此時,更覺頭疼。也幸虧丹兒之事,還不被陸家所知,更未上族譜,否則更要橫生變故。
軒轅依人的面色卻白了白,把小丹送走,就意味著分別。
此時秀觀雖還在雲界之內。然而這一位,一向如閒雲野鶴,行蹤飄忽。一旦蒼生道之事塵埃落定,又不知會去往何處。
不過她雖慈母,卻不是沒見識的女子,眼神哀淒,卻決然道:「是蒼生道秀觀祖師?有他照料,丹兒定然無妨,如此甚好。」
「此事暫時不急,過一陣再說!」
宗守笑了笑,也知軒轅依人不捨得,他也不願,才見自己孩子幾面,就將之送走。
總不能長大之後,都不認得自己父親。
不過封印那焚世之血,卻是再拖不得了。
「這孩子還只有小名,以後長大,就喚作樂平好了,宗樂平——」
回歸之前,他希望自己的後人,即便不能如自己一般,有劍壓萬界的志向。也要一生轟轟烈烈,不落自己的威風才是。
此時回至乾天,卻只希望這孩子,能一生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就好。
忽然之間,宗守就想起了宗未然。在自己幼時,父親他的心情,怕也是如此。
說完這句,宗守才望向了妻子身後,那一大群同樣在等候的人。
十二頭龍馬拖拽的輦車,一整套君王儀仗。包括任博在內,幾乎所以乾天山的權要,都聚在此間。
近千的七階修士,御空而立,神情肅穆恭謹。
還有八萬騎士,騎著雲駒,踏立空中。
此刻君王之威,彰顯無遺。
宗守卻嫌這些人麻煩,初回乾天,他有無數的話要與依人說。飢渴已久,恨不得立時就大被同眠數日。哪裡有心思理會這些煩人傢伙?
不過還未等他開口,將這些人斥退,任博就已俯身道:「君上回歸,實是我大乾天大喜事。有請君上御駕巡城,以安民心!」
同樣在此迎候的虎千秋與宗嵐,邱為幾個元老重臣,也同樣是肅然一禮:「君王之禮,不可輕廢。請君上御駕巡城!」
宗守楞了楞,仔細看了這聲色不動的幾人一眼。稍稍凝思,就攜著軒轅依人的手,一起踏上了玉輦。
又同時把神念展開,掃過了全城。只這一瞬間,就有無數的聲音,同時傳入到他的意念內。
「儒門之敵?難道君上他,真是昏君不成?」
「說的什麼鬼話?以前我等過的是什麼日子?食不果腹!現在如何,只要稍稍勤奮一些,就能錦衣玉食!這樣的國君,若還算是昏君,那麼以前那些城主國主,又算什麼?垃圾麼?」
「我聽說昨日,那道魔儒三教攻打蒼生道,結果因國君之故,鎩羽而歸。那儒門先聖朱子,是惱羞成怒。」
「傳說我們國君,是蒼生道的弟子。那位朱子先聖,說君上崇信歪魔邪道,不守禮法,不遵聖人之言,不合天地之理——」
「依我之見,其實眾民平等,也沒什麼不好。」
「那豈不亂了套?你是要君上還有那些貴人,都與我等這樣的草民等同?」
「君上廢私兵,除特權。國法之下,權貴與民等同,這就是平等。那些貴人,皆於國有功,享受的多一些,也是理所當然、」
「那大商倒是遵了聖人之言,可現下如何?戰亂四起,民不聊生。倒是我大乾,不但能守一方淨土,更國泰民安,國勢蒸蒸日上。」
「可那朱子也說了,這畢竟是邪道,不能長久。」
「那些參議怎麼說?」
「我倒覺得,那些貴人倒是挺樂意的。都在嫌那儒家多事——」
「嘿!換成是我,也不會去守那理教之法。把秉政之權還歸國君,生殺由人。哪裡能如現在這樣自在?」
「究竟還是邪道!我聽說今日大乾境內,所有的書院,幾乎都已關閉。那些都是有學問之人,定然不會有錯。」
宗守皺眉,此時的乾天城內,一個詞就可概括,那就是人心惶惶!
怪不得,最厭惡鋪張浪費的任博,會派出這麼大的排場,要他御駕巡城。
原本以為大乾所轄,全是所謂蠻夷之地,受到的衝擊不會太多。
此時才知,這儒家的影響,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強一些。
幸在這十年治政,畢竟是收攏了大乾民心。此時乾天城內,心向著他,不信朱子之言的,依然佔了絕大多數,
書院?也不知那臨海書院,是否也在其中。
在他一統東臨之前,這些文人,幾乎掌握著整個東臨雲陸的輿論。
而書院關閉,對大乾上下的衝擊,實是難以預測。
不過,他該說這些人,是不知死活麼?
宗守殘酷的一笑,又皺起了眉頭。
這個時候若對這些文人下手,只會趁了那朱子的心意。
而就如今看來,局面越是拖延下去,對他越是不利。
以南疆之地,拖垮大商的打算,已是如夢幻泡影一般不現實。
大乾的根基,依然根深蒂固。
不過若任由這風波擴大,卻必將影響著大乾上下。甚至可能,使他十載治政之功,潛移默化大乾子民的用意,都毀於一旦。
此時唯一之策,就是速戰速決——
只需將那大商,將那儒門擊倒,那麼國內的一切騷動,自然將平息。
無盡的寒意,聚於雙目,漸漸殺機凝聚。
卻在這時,又有幾句議論聲,從他魂海中掠過。
「我等雖不曾習文,卻也能分出好壞。無有君上,我們這些武人,如何能有現在這樣的富貴?」
「正是!國君除了好色一些,其實也沒其他的毛病——」
「好色?哪裡好色了,君上倒現在也只有軒轅王后,還有一個孔妃而已。」
「話說君上他,該不是那裡出了問題吧?明明身邊美色環繞,卻只有一後一妃。哪裡有國君像他那樣?」
「說不定呢,好在已經有了王」
宗守只覺胸中一悶,差點一口鮮血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