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形,似乎是被逼出來的?」
宗守雙目中神光電閃,仔細查探著那邊的動向。
非寒非霜離開之時,十分匆忙。竟彷彿是被那貴賓仙閣的護衛,強行驅逐出來。
這情形,要麼是囊中羞澀,靈石已經不能負擔。要麼就是天方會方面,承受不住壓力,只能強行趕人。
想及兩日之前,這兩姐妹還在街道上尋購丹藥,前者的可能性實在極低。
「如此說來,那幾位仙境初期,身後還頗有背景?」
宗守一聲冷哂,這天方會,只是今日此舉,便讓他心生不屑之意,惡感陡生。
至於幾位仙境,卻是渾然不放在心上。
蒼生道在雲界幾大教派中,實力是倒數第二。可放在域外,卻是不折不扣的龐大勢力。
更不用說,明玉此刻就在附近。
一張映星符打出,須臾間就可趕至。
駕著辟魔神梭,只是兩個剎那,就到了雲界之外。
而後便隱在一旁,冷眼旁觀。
須臾之後,便可覺三道遁光,一前二後的從天方界中飛出。
靈注於目,洞徹虛空,遠遠看著。只見兩個女孩臉上,都是憂容滿面。
而就在二女離開不久,天方界內,又有幾道氣機穿行而出,遠遠吊在前面三人之後。
遠遠感應,正是方纔那幾個說話之人
宗守輕笑了笑,這才把飛梭催動。只用了片刻時光,就趕至前面。
然而朝著非霜非寒,迎面行去。然後裝作巧遇的模樣,在飛梭之外,現出了身影。
「誒?這不是非霜非寒麼?真是巧了。你二人為何在此?」
滿含疑惑。演技十足。
那葉非霜姐妹,本來見一艘飛梭,在界河中直衝過來。是緊張之至。
在絕望中凝神戒備,當望見是宗守時,才神情微微一鬆。
「原來是守哥哥!」
葉非寒一陣驚喜:「你果然沒事!我這兩年。可擔心死了。非霜姐姐她總說你處境堪憂,遲早要被道門圍殺,如今不知怎麼樣了。還好守哥哥沒事——」
葉非霜聞言則是一聲輕哼,不屑道:「怎麼可能沒事?雲界此時靈潮已起,正是絕佳修行之機,誰會輕易離開?這傢伙卻偏到了外域,多半乾天國滅,被道門強驅了出來——」
宗守聽得是微微一怔,這兩姐妹。沒聽說過這幾年雲界之事?
修行界中,任是消息靈通一些之人,就該知曉道門如今形勢。因他的緣故。正是無比慘淡。
不過說是被道門強行逐出雲界,還真沒說錯。
如此看來。自己這雲界之中,固然是聲威無兩,無敵於世。
可在這域外,卻還是無人知曉。
那葉非霜說著,面色也漸漸轉冷:「我姐妹與你在雲界,只是見過幾面而已,其實並無多少交情。若是無事,可否讓開?」
葉非寒眉中滿是錯愕,旋即就又恍然而悟,目中喜意,頓時漸漸退去。微微頷首道:「正是!宗守哥哥,你還是快走罷!我們姐妹有事,以後再聊!」
宗守聞言一樂,看著一本正經的非寒。這小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會察顏觀色了?
還有這葉非霜,怎麼每次見面,都不給他好臉色?
卻不答話,反而是看向了遠方,眼帶好奇之意:「那幾位,莫非也與你們相熟?或者是惹到他們了?怎麼這幾人,是殺氣騰騰的?」
葉飛霜的神情大變,猛地回頭看向了身後。國見這界河之中,正幾道遁光在後面疾速追來。是再不猶豫,猛地前撲過來,將宗守的手一把拉住。神情氣急敗壞道:「都是你!要你走不走,現在想走都晚了!」
手中同時一張仙符祭起,然而後靈光一閃。帶著非寒於那條冰螭四人,往前疾遁。
有這仙符加持,四人遁速,竟然不在宗守,那修復好的辟魔神梭之上。
宗守一陣無語,心想走什麼?在這裡,將這五人一併解決了便是——
掙了一掙,倒是使這遁符鬆動了一些,不過宗守心念一轉,還是停下。
這幾個仙境修士,應該遠不止是這點手段。
卻沒奈何,只能任由這遁光把他身形帶著,往遠處虛空遁行。
透穿重重界障,不過也就在那非霜非寒,神情一鬆,以為已經將身後那幾位仙境擺脫之時。
就只聽附近,忽然『光』的一聲重響。那仙符帶起的遁光,頓時被強行崩散。
宗守身軀如柱,駐立虛空,是巋然不動。可非霜非寒還有那條冰螭,卻是頂受不住。
在這虛空中,四下翻滾,頭暈目眩,險險沒被那周圍空間裂隙給撕裂。
而後就只一聲洪朗大笑:「兩個臭乳未干的小丫頭。仗著手裡有著幾張玄空碎界遁符,就真以為別人,奈何不得爾等?」
隨著這話音,只見一道強烈光華,忽然滑至此間。
只見一個身穿青袍之人,傲立在前方。身後赫然是靈光閃耀,依稀可件是一件模樣特異的法寶。
不過與其說是寶物,倒不如說是一座陣。
整整三十六位靈境修士,閉目端坐在內。各自持手持著靈決,把這件寶物催動到了極致。
也使這人的一身氣機,遠遠超出本事的實力。
將這一片虛空,完全固鎖封死!
再看這人,大約是面呈紫金之色,眉骨突出。也不知是哪一界人,看不出具體年紀。手持著劍,目光冷冽,看了過來。
葉非寒卻是認得,那俏面之上,是鐵青一片:「殘陽劍聖玉殘陽!」
「認得老夫?」
那玉殘陽面現異色,而後一笑。「既然認得,那便莫要勞動老夫出手。把那第一龍殿的方位說出來,我玉某可以饒你一命!」
宗守聽著,心道果然是這第一龍殿,瞬空龍族的傳承之地。
又看了身後一眼,那幾位仙境修士,也正是疾速靠近,隱隱成合圍之勢。顯然幾人身上,也有不錯的遁行虛空之術。
那葉非寒面色,這刻卻反是震驚下來,把身形穩定之後,才微微皺眉道:「我認得前輩,卻不知前輩在此攔阻,到底是何意?第一龍殿我知道,可這瞬空龍族的傳承之所,不是在雲界麼?與我姐妹,又有何干?」
「無關?既然無關,那麼你二人,又為何要逃?這時候才出此言,豈非是欲蓋彌彰?」
那玉殘陽一聲冷哂,滿含著不屑之意。說完之後,又搖了搖頭:「罷了!也懶得於你們廢話,將你二人擒下,自然可見分曉——」
隨手一抓,便是一股滂湃巨力,從那四面八方,擠壓而來。
那葉非寒神情雖是絕望,卻是早有準備。隨手一拋,就是一件環狀的法寶被祭出,橫於當空。
恰是將四人,都全數護在其內。那條螭龍,也是一聲咆哮,化作了冰螭龍形,騰空而起。傾盡了全力,支撐著此寶。
宗守眉頭一挑,忖道這兩個丫頭,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這等級的寶物,已經不下於碧火玄龜的那兩面玄武盾。
只可惜,這催運這寶物之人,實力卻是遠遠遜色。
果然只一霎那,那只冰螭,就已經是口中大口的血沫吐出。
那殘陽劍聖玉殘陽,甚至只是未曾動手,只單純的氣勁壓制,就已經讓冰螭重創。
看那條龍的情形,分明是已經是在爆發全身潛力,在死命的支撐。
也只因未有靈智,受人所控,才能有這般決然之意。
非霜非寒,則都是花容慘淡。以冰螭的境界,燃燒生命潛能,都奈何不得這玉殘陽,二人自然更是不堪,也無此資格。
葉非霜一聲苦笑道:「這次怕是真的要死在此間。對不住,我們姐妹又連累了你!這位殘陽劍聖,要擒住我們姐妹逼問,料來一時還不至於身殞。可宗守你——」
「談不上連累!」
宗守搖了搖頭,將葉非霜的話打斷。看著身前這玉殘陽。心中冷哂,似這等人物,也配劍聖之稱?置他師尊龍影於何地?
即便有那件陣寶做依仗,他也仍有自信,可三劍斬之!
若是六神御刀術,那麼只需一刀。
又望了望後方:「你們兩姐妹的仇家,莫非就是這幾人?與絕龍城,有何關聯?」
葉非霜不解,不過卻是搖了搖頭:「不是!這些人,只是絕龍城在外域做些生意而已,販賣龍皮龍筋之類。那位殘陽劍聖,師尊乃是一位聖境尊者,執掌一界。偶然知道,我於非寒,在尋覓第一龍殿的方位,這才追殺不休。是我們大意,洩了行蹤——」
宗守頓時瞭然,原來如此,這絕龍城是獵人,而這些人,則負責銷贓。
葉非霜則咬著牙,扯著宗守的袖子。似乎是為連累了宗守,感覺神情沮喪。
「神境麼?若是如此,倒是簡單!」
一句話,另二女一怔。宗守已經是手握著劍,那沸騰殺機,凝成了一線。遙遙牽住了那殘陽劍聖。
他身上有七轉玄通入微禁,此時即便殺意凝聚,也仍舊氣勢暗晦,只令得那玉殘陽,稍稍看了他一眼,並不在意。
見那冰螭已經是支撐不住,渾身血肉崩裂。
宗守不忍,一手揮出。把那只冰螭,強行從那環中拉下。
而後是氣機勃發,便欲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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