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來到——:「如此說來,待得渡劫之後,估計就可真正參研劍意魂境了——」
宗守仔細計算,等到手中的靈石用完,應該正可將體內的這些神力消化。
此時這具身軀,就已能硬抗九階靈兵。當那些神力,徹底與他血肉融為一體之後。肉身之強,可想而知。
而一旦渡劫踏入靈境,他無論內息還是體質,都會有一次爆發式的增長。
應該可初步接觸,那劍意之魂。
其實此時,宗守就已經開始在研究。
不用鐵砂,也勿需實戰亂披風拳。宗守自然也就有了更多時間,用來冥想靜參。
回顧十幾日前與三大神靈化身一戰,以太初劍斬滅無墟,以元一之黯元一之白,力抗元夢子全力一擊。
所有的過程,在他的腦海之內,不斷的掠過。傾盡全力,回思著每一個細節。
但有所得,就會詳細推演一番。沒用的話,就反省拋棄。而若是有益處,就將之融入自己的劍術之中。
以往那『太初』之劍,宗守只能憑自己的想像。無法施展出來,只能大致的估算。
這時借禹嵐山數萬人之血,斬出那一劍之後,有了一次經驗與參照。這一式劍招,宗守在這小片時空加速之地,只用了短短半年時間,就已經改良完善了不少。
許多之前不能察覺的破綻,都已彌補。不少地方,也化繁為簡。經過提煉之後,威力更是不減反增。
宗守自信,若能斬出這一劍『太初』,威力至少可再增添一成。
不過這一次靜修,宗守更多的時間,還是用在了鑽研因果,宇宙,命運這六道天符靈禁上。
這些雖非是他的根本之法,可對戰力的提升。卻是立竿見影。
太初劍完善了不少,在這四門秘術上的收穫,也同樣可稱喜人。
以前他只能是依靠那磅礡魂力,來強行催運符禁。
此刻卻是以黑白二洞法相催動,雖是隔了一層,卻仍能操控自如。更可節省近三成左右的魂力。
「果然!這個世間,無論何事。都講究的是實踐出真知——」
正因那段時日,頻繁的施展因果與時空命運之法。才能有這許多領悟。
換作以往。是斷然不會想到,這黑白二洞,與命運。因果有什麼關聯。
果然這世間,所有的大道規條,彼此間都是息息相關。不可分割——
不過他這黑白二洞法相,卻似乎有些奇怪。
與太初相似,又與終末相聯。
由終而始,由始而終。二者互相循環,故此娿連結著毀滅與創造之法。
而無論這命運也好,因果也罷,都是在終始之間!
無量終始——
宗守心中一顫,想起了趙嫣然與佛門。接著就只聽身前,一陣『嗡』的鳴響。
聲音清冽尖銳。也暫時打斷了他的思緒。抬目望去,只見正是面前三尺,那五枚雲焱飛刀的之一。
一絲絲紫光散發,與他心意相系,分明是到了神念合一的地步。
宗守見狀是微微一笑,只意念一展,這枚飛刀就已懸空而起。飛入到他的袖內。
緊隨其後,又是一枚雲焱飛刀從他袖中穿出,懸在了身前。繼續以靈念鍛打沖刷——
這數年時間,宗守無時無刻不在培育著這些飛刀,使之達到六神刀的要求。
到了此時。已經是整整第三十八口!
而如今他乾坤袋裡的靈石,還可支撐足足兩年之巨!
宗守也不再去想那無量終始之事。以一絲靈念,探入到這乾天山的地底。
本來匯聚在山下的那些『龍脈』,都大多不見了蹤影。剩下的幾條,也有遷走之勢。
這應是那座登天台,已經徹底完工。
就一如預想,當那裡的靈陣布好之後。可把乾天所有的龍脈,都全數借走。
他這裡是萬事已備,就只差渡劫——
不知那道門之人,已經準備好了沒有?又能給他怎樣的驚喜?
可當一思及這『準備』二字,宗守又是萬分沮喪的把頭垂下。
他準備好了渡劫,卻唯獨沒準備好渡劫之後。
體內的元陰之氣,仍是缺乏。
先前他倒是想得挺美,回乾天之後,要做個荒淫無道之君,
可無論依人還是弱水,都是不依。對他的陰陽撼世決,是深痛惡絕。
本來預想中的香艷『修煉』,也就只好轉成了日常的苦修——
可惜初雪不在,對那隻小貓兒,他是垂涎已久,已經強忍了數年。
如今之計,難道真要向他那『瑤妃』下手不成?
思量了片刻,宗守卻是猛地一搖頭。
罷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何需去想這麼多?
※※※※
在八萬里外,大商皇京城內。一個四四方房的小院之內,傳出了一個蒼老的朗誦之聲。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就在內中那間精舍的窗台之下,卻有一個少年,正躲在下面,靜靜的傾聽。
十六歲的年紀,臉生得是方方正正,並無出奇之處。卻眉宇軒昂,透著英武之氣。
而此時那老人的聲音,也在繼續。
「這是曾子所言,大意是我每天多次地反省自己,三省己身,替別人辦事是不是盡心竭力呢?跟朋友往來是不是誠實呢?老師傳授的學業是不是複習過呢?此言爾等當謹記之!」
「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聖人說,看見賢明的人,要想著向他看齊。看見不賢明的人,則要反省有沒有跟他相似的地方,是否需要改進。子量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聖人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少年聽在耳中,是微一揚眉,面上浮出了一絲笑意。
也就在這時,那窗內一位身著錦袍的少年,卻忽然將一杯滾燙的熱水,猛地撥出了窗外。
麻衣少年聽得如神,避之不及,被那水淋在了身上。肌膚被燙的發紅,卻強忍著痛,一言不發。
室內的錦袍少年,見狀是打笑出聲:「一個奴僕而已,居然還敢跑來偷聽,還不給我滾!我儒家經典,又豈是你這樣的私生賤種可習?」
麻衣少年的面色,這才微微一變。其實不用此人說,他也在大步離開。
不過這時那精舍之門,卻被打開。一個氣度沉凝的老人,從內踱步行出。
望了麻衣少年一眼,而後是冷冷的一聲輕哼:「石二,今日之後,你再不用來了!剩下的工錢,可去賬房支領。」
那少年腳步頓住,面色是蒼白如紙。是艱難無比的回過身,俯身一禮:「先生容稟!這庭院之中,一應諸事,石二都已經完成——」
那儒服老人,目中怒容卻是更熾:「這是懲你不守規矩!我雇你是為此間雜事,可不是讓你擾了幾位少爺聽課!」
又不解的一陣搖頭:「我也喜你手腳勤快,卻惟獨此事,三番五次都是不聽!讓人聖惱。你一個賤役,不能科考,不能脫籍,學這些做甚?」
「可聖人曾言,有教無類!」
那石二一聲苦笑,知曉今日之事,也沒了轉圜餘地。對面這老儒,分明是心意已定。
「石二或者不能科考,不能脫賤人之籍。可習這聖人之言,卻能明白更多的道理!」
那儒服老人一怔,而後是再次微微搖頭。實在懶得說話,直接走入了那屋內。
石二站在原地,是木然了良久。而後唇角冷挑,透著幾分哂意。
子量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聖人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此言之意,是子量問道,有沒有一句可以終身奉行的話?聖人則回答,那大概是『恕』吧!自己所討厭的事情,不要施加在別人身上。
這些道理,明明這些人都學過。卻從沒有人,放在心上。
賤役麼?為何這世界的人,總會有高低貴賤之分?
為何會有賤籍,那些儒家之人,既然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為何偏要把人,分成四等?
走出院子,至賬房處領了這幾日的工錢。石二是深一腳淺一腳,茫然無比的,走出這華貴宅院。
他是短工,卻在賤籍,只能做賤役。幾日辛苦,也不過只是銀兩三錢。
心中隱隱後悔,若是能老實一些,不去偷偷的聽課。只需再有幾日,就可湊齊娘親的一劑藥錢。
如今這三錢銀兩,卻不過只是數日之食。
此時皇京城內,災民無數,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一份工?
接著是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先前聽說過的傳聞。
「據說如今,那東面有個叫乾天山的大國,佔據了東臨雲陸與輝州,治下漸漸繁華。卻人口偏少,需要很多雇工海員。那裡人有貧富之別,卻無貴賤之分,什麼賤籍工籍之類都是沒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聽說那裡是武館眾多,無論何人都可以習武。乾天山有座書樓,只需肯入其籍,就可在樓內任選一本功決修行。我若能習武,只需到武師境界,或者就可救下娘親的命。只是這路費難尋,娘親她也不耐長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