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來到——:暴怒的意念,在這翠明峰山上,來回的掃蕩碾壓。
使狂風暴起,所有的屋宇草木,都在無聲無息的粉碎。
宗守的身軀骨骼,也在『咯吱吱』的作響,卻仍挺立如故。
在這位元夢子的意念碾迫之下,雖是挺得極其辛苦。可那心念劍意,在這強壓中非但不曾崩潰,反而磨礪的愈發堅韌不拔。
便連體內的那些神靈之力,也都開始紛紛震盪,以之前十倍百倍的速度,在快速融合到肉身之內。
更隱隱感知,那層天障上,本就有的裂痕,正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慢慢擴大著。
神境強者,若有心要誅殺一個九階,自然是如碾螻蟻。可這裡,畢竟是雲界。
靈潮初起,這元夢子哪怕境界再強。能施展出實力,也只相當於靈境中階。
自然這樣的靈境,絕非是梓歸子與秋華之流可以比擬。
即便是同等樣的真力,同等樣的魂念。掌控了更精深的法則大道,已可接觸到道之本源的元夢子,也足可將梓歸子等人碾壓!以一敵百,都無問題。
——卻絕不意味他宗守,在此人面前,沒有半點抗拒之能。
昔年的羲子,正是因身軀降臨雲界。才被成千上萬的『九階』圍殺隕落!
自然他宗守此時,絕不可能尋到那麼多的強者,哪怕百分之一都不可能。
不過幸虧是有阿鼻王座,幸虧他所習的王道之武,乃是萬載後外域流傳,最強橫的王道武學——『帝風』。
也幸虧那輝州島在他治下,距離中土,只有萬里距離。
而即便是這中土腹地的道靈穹境,也不過只四萬里而已。
故此他眸中,是毫無敬畏,更隱含挑釁的,看著眼前這位。
而此刻整個山峰上。除了狂風之外,是一片壓抑的死寂。
那元夢子面色,也陰沉如水。
足足四五百息之後,水凌波忽然咳了一聲,掩唇嬌笑道:「元夢前輩,有話可盡可好好說。你們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家如今好歹也是一境之主,日理萬機。可沒太多時間陪你們在這裡磨嘰。」
元夢子冷目掃了她一眼。眸中殺機充盈。最後又復收斂,看向了宗守。
「好的很!我元夢子一生,還從未見有人敢這般對我說話。你宗守卻是第一人!罷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退回東臨。一年之內。絕不得踏入中土半步。否則——」
「否則什麼?」
話音未落就被打斷,宗守抬眉笑望:「是打算親自出手,讓孤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讓你們道靈穹境那些廢物,再來將孤圍殺?」
身周十八隻銀色飛蟻,都陸續從袖內飛出。小金晗曦,也各自在他兩旁,現出了身影。
宗守又仰頭上望,看那群星。一絲微風,自他身邊掛起。
手腕上。也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傷口,一屢屢血液蜿蜒而下,滴在身下丈許左右的雲空之中懸停。
彷彿有生命一般,四下裡橫向流淌,轉眼之間,就構成一個十丈方圓的符陣。
使宗守氣勢激增,這是乾天一國之勢。被他再一次引聚身下。
一國之主,總不可能一出境外就任人宰割。即便是在雲界,這萬年以來的歷代皇族,也有許多人,在專研此道。
故此但凡是像樣一點的王道武學。總有秘法,使一國之主。在國境之外,也能動用部分力量。不過這代價,也往往極重。
而宗守這門帝風,就是以血祭之法。把自己的血氣精元,甚至壽元,都盡數燃燒!
「帝風?」
元夢子那再次皺眉,眸中現出意外之色,竟然是認得此陣,而後失笑譏嘲。
「難道國君,還想與吾一戰?」
「戰又何妨?」
劍眉斜挑,宗守卻沒有立時拔劍,而是意味深長的反問。
「只要元夢真人願意,孤自然奉陪!就不知真人你,可有此雅興?」
聽到此處,那元夢的氣息,竟是窒了一窒,目中神情複雜,忽而殺機畢露,忽而猶豫遲疑,陰晴不定,諸色交錯。
片刻之後,卻又平靜了下來。竟是拂了拂袖,再一次輕笑。
「五千靈石,十年不犯!我道靈穹境,絕不會再有讓步。國君不肯,那就繼續耗下去便是。此次道門災劫,元夢認了!國君既然仍要逗留中土,也由得你。本座倒是看看,你宗守能在這中土,呆上多久?」
說話之後,那半空凝聚的化身,就又化作星星點點的靈光,逐次散去。
不過那目光,卻依然冰冷入刃,俯視宗守。
「我勸國君,莫要自視太高。凡事適可而止!」
這句話說出,這元夢最後一點身影,也全數消散。
瀰漫在此的魂念威嚴,亦是瞬時間消失無蹤。
「適可而止!」
宗守嘿的一笑,然後轉望向身旁:「師妹千里迢迢的趕來,莫非也是想對我說這一句?」
「是奉韓師兄之命來勸你,莫要把道靈穹境逼的太急。」
『師妹』二字入耳,水凌波是氣的一陣磨牙,花了好大力氣,才平靜了下來。接著又面色怪異道:「你就這般有把握,那元夢不會對你下殺手?」
「他要有意,早就已經出手,又何必再談?即便真是不免一戰,你師兄我也自信能逃掉。能有機會與神境一戰,可是難得體驗。」
一邊說著,宗守一邊雙手靈決一引。身下的血祭之陣,不但未終止,反而一步步的完善。
血光閃耀,逐漸在他眉心間,凝成了一個血色符印。
而宗守一身真力元魂,也消耗了大半。不過下一須臾,宗守口中又幾枚丹丸咬碎,全數吞下。只頃刻間,就恢復了大半。
只是那面色,略有些蒼白。真力魂能容易恢復,消耗的精血,就沒這麼輕易復原。
水凌波看得奇怪,不過一時也未想太多。只道宗守這是為確保安全,為防萬一,方纔如此。於是微微搖頭:「就在前幾日,那位重光真人曾忍不住,與敖坤動過一次手。此戰重光大敗重傷,只能無奈遁走。兩人雖是同階,戰力卻頗有差距。你那位義兄,可當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