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奏章上那統領字樣之下,草草寫了『雄魁,二字。接著又是下一份奏章,宗守的目光,立時又是一亮,忽然間興致大起。
這次的事情,卻不算是什麼軍國大事,即便是雞毛蒜皮也算不上。[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只是一位中層官員,奏上來的一件小事而已。
「臣聞十里伶香町內日漸繁華,稅收激增。聚引本城諸多豪門子弟,在此日夜擁妓鬥酒,使每日鬥毆傷人之事激增。以臣之見,當盡快加強此處管制為佳。若能向此處三百青樓,再徵收治安稅。我乾天山城,必可再增一鎮之軍。」
擁妓鬥酒?青樓?原來乾天山城裡面,也有紅燈區。呵呵,三百青樓,這規模可真不錯。
古代的青樓,這可真叫人興致勃勃,很想一觀究竟。
眼珠微轉,宗守就又朝初雪打著手勢。雪兒看了半晌,卻做兩眼茫然之狀:「少主,你是想說什麼?雪兒看不懂?」
宗守不禁翻了翻白眼,這丫頭居然還跟他裝糊塗。眉頭一挑,宗守就又隨手拿過一張獸皮,寫下『十里伶香町在哪裡,幾個字。
初雪見狀撇了撇嘴,沒好氣的嘟著嘴道:「少主,雪兒可是女兒家,怎麼可能會知道這十里伶香町在哪?
宗守想想也是,這雪兒多半是睜著眼說瞎話。不過這事問她,也確實是有些不合適。
又以詢問的眼神,看向弱水。卻只見弱水也同樣是似笑非笑,不願答他所問的樣子。
宗守微微一聲歎息,就又在那獸皮之上,草草寫上『咱們走,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去,十幾個字,就站起身,大步向門外行去。弱水不知,初雪不知。外面那些侍衛,卻定然是知曉的。
初雪不由大急,搶前幾步,把兩隻玉臂如老母雞一般張開,將宗守攔住道:「少主,不行的!外公說過,明日就是少主第一次朝會,這些奏章,一定要全處理完才行。你要逛乾天山城,以後有的是機會。不就是那個什麼十里伶香町麼?雪兒一定陪你去就是。」
宗守聞言是無聲一笑,逕自走回口就當初雪以為他已經回心轉意之時。卻見宗守直接一腳,將那書案踢翻,然後大搖大擺的,從初雪身旁走過,
忖道自己真是傻了,居然真的是潛下心思,來處理這些繁瑣奏章,實在是奇蠢無比。他回來爭奪這妖王之位,本就只是為完成那位前任宗守的遺願而已。
而前兩日,這一心願就已然了卻,心念通暢。也已得了不少好處,靈法武道,都俱有不小進境。
此刻沒準備過河拆橋就算不錯,難道還真準備日日勤政,做什麼一國賢君?
自己一生之願,百是研習武道,第一個目標,是完成融合百家劍術,自創出真正的元一之劍。
至於這乾天山城,自己其實還是很有良心的。閒時打理一番,只求無愧於心即可。
不過在精心鑽研武道之前,見識一下這所謂的十里伶香町與三百青樓,放鬆一下心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也不對!自己這也是體察民情。在深宮之中處理政務,又如何能知民間疾苦?俺宗守實在是再賢明不過了。
既然是微服私訪,那自然不能穿華服出去。換了一聲青色布裳,宗守才走出了這名叫『含煙宮,的宮城。而後就有數十位侍衛隨後跟上。整整四十位先天強者,還有四位武宗高手。都是一身重甲,威風凜凜。
宗守卻嫌這些人太過礙事,讓他們全數散開,就這樣帶著愁眉苦臉的初雪,以及從始至終,都是無可無不可的弱水,走下了乾天山。
短短兩日過後,這乾天城裡,明顯已經是安定了下來。正是傍晚時分,街道上行人如織。無論是街頭巷尾,都很是繁華。
宗守一路行來,開始還是頗覺新奇,四下裡看著。原始的古代大城風情,這要換在後世,必定遊客爆滿。
然後慢慢的就也就淡然了,眉頭緊皺。這時代的人不常洗沐,特別是平民,身上氣息很濃。不像他的雪兒弱水,身上都是香噴噴的。
再有就是沒有下水道系統,垃圾什麼的到處亂丟,極是髒亂、一些地方,更氣味熏人。
宗守以真氣密佈在耳鼻之前,過濾了一番,這才感覺好受一些。
而後無數的話聲,就全往耳朵裡面鑽。宗守初時不在意,可當隱隱聽得城主,君上,世子,宗世幾個字眼時。才驚覺這街頭巷尾,無論是上了年紀的大媽大叔,還是哪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在議論著兩日之前的那場大變。宗守這才眉頭一挑,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在一個小攤之前駐足,裝模作樣的挑選看著。兩隻耳朵卻如兔子一般撐起,以監聽四面。
「聽說那天晚上,一下就是幾千個人頭都被砍落了下來,這可真慘。你說君上他咋就這麼心狠?據說裡面,還有一千多他的同族。」
「婦人見識?你懂什麼。事涉王位之爭,自然就是如此。凡是這樣的事情,子弒父,父殺子,都是常有。幾千顆人頭,算得了什麼?這些人陰謀反叛,是罪有應得。怨不得君上!」
「我也聽說了,據說死的人都是那些天狐嫡脈。這些人平時在城裡橫行,現在總算是得了報應。萬幸!先君辛苦打下的基業,可算是沒落地外人手上。」
「先君是好人,是賢君。君上是先君之子,治國的本事,定然是不錯的口能夠繼位,真是蒼天護佑。我以前聽那些人都說宗世公子不錯,可總覺得這人有些不靠譜。這下好了,總算是死掉。沒了這些妖孽興風作浪,我們乾天山城,必定可以太平下來。依我之見,以我們君上的手腕,定可使我乾天山,更興旺發達,鼎盛可期。」
宗守本來是唇角輕佻,笑意盈盈,可當聽到治國本事,定然不錯,還有什麼使乾天山興旺發達這幾句話,面上卻禁不住微微一紅。
自己可是打算在這裡呆上些時日,就打包走人來著。
「不過我聽說君上,以前還是世子的時候,不是不會武麼?」
「切!誰說的?君上他當日可是手刃宗世,據說就那些人請來的玄武宗師,都死在他手裡。這才在那祭天壇上,一舉定鼎。以前只是隱忍不發,現在果然是十年不鳴,一鳴驚人。叫什麼來著,對了!是扮豬吃老虎!世子他一身本身,卻哪裡會像宗世那個騷包那樣顯擺?這才是世家風範。什麼東臨雲陸第一天才,我呸!就憑他也配?跟君上一比,真是垃圾一般的東西。」
「不止如此,你們聽說了麼?君上他現在已經自創一族了,叫乾天宗氏。以前的天狐宗家,只剩下幾個。據說當日那位天狐宗氏的宗伯宗政極力反對,結果被君上硬生生的頂了回去。那位宗伯據說可是還陽境的巔峰,半隻腳就可以進入日游境界,這麼厲害的人物,卻奈何不得世子。」
「依我看來,最厲害的還是君上他的韜略。先前根本就沒動過手,只幾萬東城軍,就把風熊目狼二族給壓服了。靈法空的族長之位,也被罷黜。
要不是宗世那叛臣賊子,勾結外敵,要刺殺君上。別人恐怕都不知君上他,其實是天賦絕頂,絕世高手!」
宗守越聽越是心中歡喜,忖道這乾天山城的百姓還是好的,明辨是非。宗未然也確實了得,在此經營十年,就使這千萬人民心所向。
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聽的,宗守隨手在這攤前,買下三隻精心雕琢的搖珠玉斂,一隻插在初雪髮髻上,一隻則給了弱水,最後一隻則藏入袖裡。引得二女,頗是歡喜。
接著正當他欲轉身離去,然後面色就忽然僵出,忽青忽白的變幻。
只聽不遠處另一人,很是驚異道:「咦?原來你們只聽過這些。君上可不簡單,你們可聽說幾年前,在南面羅方城肆虐的那幾頭六階妖獸麼?別人都說是先君親自出手出去。不過前些日子我聽人說,其實這事是君上代勞誅殺。早在幾年之前,世子就能手刃這些六階妖獸了。」
「你也聽過此事?看來多半是真的了。不過我這裡的消息,可不止是這點而已口三年之前,那邪靈溝裡有陰蛟作亂,也是世子出手,將那個妖魔逼退。其實君上十歲之時,就打遍了乾天山城諸多俊傑,從無對手。後來先君擔心世子鋒芒太盛,這才把君上打發到了臨海書院去,以修心養性。」
「還有那天在乾天山巔,據說死的可不僅僅只是幾位玄武宗師而已。還有一位天位武宗,死在君上的劍下。」
宗守聽得是唇角微微抽搐,怎麼這些話,是越來越離譜了?
開始還以為是傳言失真,漸漸的卻感覺不對勁。這些話,說的是有鼻子有眼。起來聽好似真有其事,其實是破綻處處,似乎是有人有意為之。
而且這些人,必定是對他以前的經歷,都無比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