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李萌鄙視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你就是一個讓人,永遠都看不起的混蛋,要殺就殺,不需要多說廢話。」
「李萌。」米勒歎了口氣,道:「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他這麼做,也是盡職盡責,你不要這樣說他。」
「你竟然還幫著他說話,媽的。」李萌忍不住,就罵了一句粗口。
「沒關係,沒關係。」安德森笑嘻嘻的說:「做出這樣的事,其實就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人可以抵抗一切,卻永遠擋不住命運的捉弄。少主,對不起了。」
米勒也在笑著,好像這都不是事兒,跟在家裡玩一樣,隨意的問道:「你要就地殺了我們?」
安德森搖搖頭:「那怎麼行呢,上面指名道姓要活的,像你這種給倭國造成巨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的恐怖分子,閃組完全可以拿著你要挾日本政府,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如果不出意外,你一個人就可以值五億。五億美元啊!這需要賣多少的白面?走私多少的軍火!你一個人就值五億!」
「混蛋。」李萌雖然明知道罵什麼都沒用,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
「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壓下去,剩下的留下,咱們還可以再釣一條大魚。」安德森很悠閒的吹了口煙,說道。
那些閃組成員,對他的崇拜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我草,三千自衛隊都弄不過的一幫強人,被安德森輕而易舉的殺了一個,抓了兩個,這些人都視他如神一樣。
安德森目送著米勒和李萌,被四個閃組成員押了出去,對著米勒淡淡的一笑:「少主,你真的認為,我是個小人麼?」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米勒微笑的臉,陡然被淚水打濕。
他怕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會怕的。那麼,到底是怎麼了?
安德森淒然一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足夠了。」
米勒的淚水奪眶而出,低聲道:「下輩子,我們還做好兄弟。」
「好。」安德森忽然想個開心的大男孩一樣笑逐顏開:「下輩子,我乾乾淨淨的,去和你們做兄弟。」
兩人四目相對,過了片刻,安德森已然轉過頭去,走進了那家飯店。
裡面還有四五十名喬裝打扮的閃組好手。
李萌一邊走,一邊抱怨:「米勒,他這樣的人,你幹嘛還和他約定下輩子當兄弟,出賣自己兄弟的雜碎,他不配。」
米勒微笑著,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半彎:「你錯了,他不是個雜碎,他是個,真正的好兄弟。」
「你可真是……」李萌的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李萌和那四個閃組好手一起轉過頭,只見剛才的那家飯店瞬間被禍害吞噬,爆炸的衝擊波無比強大,呈一個扇形向外蔓延。
米勒早有準備,抱起李萌,飛快的沖了兩步,然後一個魚躍俯衝,遠遠的跳了出去。
那四名閃組好手,毫無準備,當其衝,被衝擊波給震飛到了天上,落地的時候,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米勒壓在李萌身上,也受到了些碎石頭的衝擊,好在沒有被衝擊波給打中,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
「媽的。」米勒扶著她,緩緩地坐了起來,忍不住的淚流滿面。
李萌用袖子擦去他的眼淚,柔聲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他不會背叛你,是麼?」
米勒呵呵一笑,道:「他怎麼可能背叛我呢。當他爆了李旦的頭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安德森,生來就不是一塊做內鬼的料,他沒得選擇,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兩全。」
「哎,真是。」李萌搖了搖頭,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問道:「現在就剩下你和我了,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米勒苦笑一聲:「我加上你,再出去打,那就是一個死,只有先想方設法和他們匯合了。」
「你的手機呢?」
「掉了。」
「那你記不記得小渣他們的手機號?」
「不記得。」
「你怎麼那麼蠢啊。」
「什麼啊,手機卡都是來日本以後新買的,我沒事記這些手機號幹嘛。」
「為了保命啊,白癡,現在後悔了吧。」
「那好,我問你,你的手機呢?」
「打鬥的時候掉了。」
「你記不記得他們的手機號?」
「不記得。」
「那你為什麼那麼蠢呢?」米勒笑吟吟的說。
「滾,你可是男生,男生怎麼可以和女生斤斤計較呢。」
兩人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武器裝備,並著肩,往前走。
沒有方向,走到哪裡,算是哪裡。
「喂,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我的,是不是?」米勒忽然伸手捏了捏李萌的鼻子。
「滾。」李萌臉蛋微紅,似是想起了那少不更事的輕狂歲月。
其實,距離她的花癡青春,也不過過去了一年而已,只是這一年的時光,改變了她太多太多。經歷了太多的傷痛和摧殘,她已經從當初的小女生,變成了一個內心強大的女戰士。
只是,當初情竇初開的愛慕,這時想來,仍舊會怦然心動。
米勒似乎永遠都無法停止他的微笑:「萌,你真的長大了,勇敢的活下去吧。一年之前,你怎麼可能會想到自己跑到日本來殺人放火呢。人永遠猜不透生命,幸好人本來就不需要懂那麼多。」
「放屁。」李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道:「人,應該懂得一切。」
兩人忽然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很久之後,米勒牽起了她的手。
夕陽西下,東京繁華的街道,血流成河,死寂猶如鬼城。
米勒的眸子裡,少有的泛出了深深的柔情,低聲說道:「如果這不算愛情,那就當做是下地獄之前,最後的舞蹈吧。」
李萌如癡如醉的看著他星星般迷人的眼睛,綻放光華。
曾幾何時,她迷戀上這個男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米勒猛然將她拽入懷中,李萌嚶嚀一聲,嬌,喘著跌入米勒的懷抱。
這一刻的美麗,曾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
只是從未想到,實現的時候,竟會在這樣的血色洗禮之中。
「如果,我們能夠活著走出倭國,我一定娶你為妻。」米勒輕撫著她的秀,極盡輕柔關愛。
李萌卻笑了起來:「不。」
「不?」
「我不需要你娶我。」
「可我想。」
「可我已經不愛你了。」
「沒有份量的謊言。」
「如果你會把身體的衝動,當成愛的話,那我就不需要和你再多說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愛著。」
「那是你自作多情。」
「我從來不是個自作多情的男人。」
「你一直都是。」
「好吧。」米勒點了一根煙,鬆開她,笑道:「隨你怎麼說,現在,去找個地方過夜吧。」
「去哪裡?」
「我想找個旅館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要和你住一間。」
「你說過不愛我了。」米勒戲謔的拍了拍她的屁股。
「身體的衝動,其實與愛無關。」
「隨你吧。」米勒給槍上了膛,深吸了口氣,道:「活著,或者死。蝴蝶愛上仙人掌,最後的涅槃。」
柔軟的床上,兩個本應擦肩而過的人,傾盡人生的瘋狂。
誰也不知道,能夠再活幾個小時幾分鐘。活一秒,就瘋狂一秒吧。
哪怕這世界瞬間傾覆。
哪怕時間逆轉,萬物毀滅!
林小渣一遍遍的撥打著米勒和林天飛的電話,杳無音訊。
直到米菲菲被醫生推了出來,對著他開心的笑。
手術很成功,那些醫生在生命的威脅之下,沒有一個敢於玩忽職守。
林小渣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對諸人說道:「現在出吧,已經在這個地方消耗了太久了。」
蘇拉拉拉著他的袖子,小聲道:「可是,菲菲姐可以行動麼?」
林小渣擔憂的看了一眼,米菲菲搖搖頭,道:「沒關係,我沒那麼容易掛的。」說著,掙扎著坐了起來,吸了口氣,道:「咱們走吧,不要被倭國的條子一網打盡。」
「你的身體可以麼?」
「別忘了我是誰。」米菲菲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像紙一樣。瘦削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讓人心中頓生憐憫。
林小渣趕忙上前扶住她,歎道:「要不,再休息幾個小時吧。」
「不行,都什麼時候了,打一槍換一個位置,怎麼能長時間的呆在一個地方呢。」米菲菲對朱老四說:「給我一根煙。」
朱昭旭怔怔的看著她,還是順從的給了她一根。
米菲菲把煙點著,猛吸了兩口,道:「走的時候,記得在醫院多拿點血漿和繃帶,藥品之類的東西。以後沒有人受重傷的話,盡可能的不要往醫院裡跑了。」
朱老四點點頭,道:「這個包在我身上。」
米菲菲捂著傷口,晃了晃脖子,弄得卡卡作響:「好了,大家活動一下,準備離開,繼續干吧。」
林小渣見她堅持,也就不再強留她。畢竟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這幫人聚集在顯目的醫院裡,很容易就被條子給一網打盡了。
「好了,老四去找醫院方面索要點物品,咱們走。」
朱昭旭飛一樣跑去搶了一大堆的藥品,一行人快的趕到了樓下,一看,原來的車被扔到了一邊,李旭亮坐在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裡,悠閒的抽著煙,跟個大爺一樣。
林小渣笑問道:「亮哥,哪來的林肯啊。」
李旭亮滿不在乎的說:「有個不長眼的小子開車路過,被我搶了。」
「車主呢?」
李旭亮指了指十米外的一具屍體,道:「不服氣,非得和我搏鬥,讓我一槍撂那裡了。」
「你狠!」眾人齊齊的伸出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