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春的歲月,有時候是無比單調的黑白色,有時候卻色彩斑斕,但每個人在年少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一個樣子早已模糊卻總是出現在夢境的人。那個人或許曾和你相擁,親吻,約定未來。也可能總是牽著伴侶的手在你面前經過,讓你心如刀割。更或者,那個人僅僅是你在昏暗的地方,用潮濕的目光望眼欲穿的暗戀,說過的話加起來不會過十句。時光流逝的像東流的水,有一天你朝九晚五的擠著公交車上班,被老闆聲色俱厲的訓斥,看著老婆在外面偷人也麻木不見,機械的收拾兒子的尿片,看著鏡子裡的人注視了許久許久,才現那個扎領帶穿西裝滿臉疲倦神態的中年男人,竟是曾經神采飛揚的自己,你的眼淚可能在不經意間打濕那總是洗的潔白的襯衫,對著自己潮濕紅的眼睛,笑著說今天的風裡居然帶著沙子。那個時候,你會在夢裡見到那個人,把少年時沒有結局的故事延續下去,直到鬧鐘把你無情的叫醒,繼續一天沒有希望的工作,你已經無淚可流。
「拉拉,我曾經就是那樣一個男人。當年的夢只有一個心碎的結尾,看著——&網——久的歷史和傳統,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走路,他不是一個人!
陳盈盈微笑著說:「小渣越來越有大哥的范兒了。」
林天飛不屑一顧的說:「你看見他前面兩米處的那個香蕉皮了麼?他要是不栽倒在那裡,今天全場的費用我請客。」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風光無限的渣哥踩在香蕉皮上,摔了個四腳朝天狗啃屎,半天才爬起來,怒氣沖沖的吼道:「哪個這麼沒公德,吃完香蕉把皮到處亂扔,缺德啊,不要讓我逮到,抓住就是一頓腿,我草。」
林小渣頗有氣勢的走秀到此畫上了一個滿場哄笑的句號。
「這是米勒,這位就是雙鷹盟的大哥林天飛飛哥。」陳盈盈忙著介紹。
米勒不卑不亢的說:「久聞大名,未嘗識荊,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林天飛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孩子,中國話說得比我都地道,還一套一套的,哈哈,有意思,來,坐坐。」
依舊是上次的大包廂,雙鷹盟的八位長老,米勒的三大助手,加上林家父子和米勒,陣容卻是比上回強了不知多少。猴子這次沒有資格坐在裡面,他也懶得跟別的大哥喝酒寒暄,直接抱了上次那個肥碩雪白的小姐上包房裡快哉快哉了。劉洋則藉著這個機會,開始結識煙雲道上一些有身份的人物,眾人都知道他是渣哥的心腹,也曲意逢迎,不一會便混的風生水起。
陳盈盈把眾人都安置好了,站起來舉杯道:「上次被二爺暗算,幸虧飛哥派人救我,不然後果不可設想。事後,飛哥還為了小妹的事情跟二爺開戰,損失不小,我陳盈盈平生不說一個謝字,飛哥,今後但有用得到小妹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別這麼說。」林天飛跟她喝了杯中酒,道:「你父親,爺爺,都是提攜過我的前輩,當初我年少無知,一個人滅了一個幫派,惹來滔天巨禍,要不是你爺爺出面調解,林天飛早已是一堆白骨,怎麼會有今日。你出了事,我幫你是應該的,不用記在心上。」
兩人一個客氣,一個謙虛,林小渣看得不耐煩,說道:「爹,盈盈姐,自己人客氣哥啥,不如這樣,我和盈盈姐喝個交杯酒……」
米勒在旁邊剛喝了一口酒,聞言下意識一低頭,全數噴在渣哥大腿上,沒好氣地說:「你小子越來越囂張啊,當著我的面也敢勾引我馬子。」
林小渣無所謂的說:「這有什麼啊,我的女人你也可以碰,除了蘇拉拉和凌莎,當然,唐非儘管還沒泡到,你也不准染指,剩下的你隨便挑。」
「草,那還剩下個毛啊。」米勒鬱悶地說。
林小渣陡然正色說道:「先不鬧了,說正題。二爺上回雖然受了點打擊,但沒有傷筋動骨,我和米勒已經查清楚了,二爺之所以敢肆無忌憚,完全是因為他背後有日本人在撐腰!」
在座諸人都是一陣驚呼,只有米勒苦笑道:「喂,是我自己查的好不好,你有參與麼?」
林小渣嫵媚的一笑:「你我之間,還用分彼此麼?」
米勒看得一陣惡寒,搬凳子離他遠了一米。
「我小渣在這裡,是個後輩,本來沒有資格說話的。」渣哥說著說著站了起來:「但事關原則,我不得不廢話兩句,各位叔叔,哥哥,我們混的是黑道,刀口上舔血,有今天沒明日,什麼狗屁規矩都狠狠地踩在腳下,但有一點卻不會改變。我們都是中國人!各位有的不喜讀書,但也應該二十一條,甲午戰爭,八年抗戰有多少中華子民在倭寇的屠刀下喪生,那個數目加起來,恐怕能頂的上一個國家!現在,日本人蠢蠢欲動,又跑到中國的地盤上撒野放肆,如果在別處,自有當地的大哥和公安去管,但現在他們來的是煙雲,我們自己的地界,如果讓倭寇全身而退,我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我,林小渣,一個高一的學生,在此立誓,不把進入煙雲的倭寇斬盡殺絕,誓不為人!各位叔叔,哥哥,大戰在即,你們認為,這一仗該不該打!」
「倭寇竟敢在煙雲胡搞,我草!」渣哥的仇日思想本就遺傳自老爸,林天飛更加偏激,一生以不能參與抗日戰爭為憾,聽了渣哥一席話,狠狠拍了下桌子:「幹他娘的,一個也不能放過!雙鷹盟的長老都聽好了,這件事沒有反對的餘地,必須得打,老子還不信了,一個彈丸之國,欺負我們居然上了癮,我讓他們有來無回,無論死多少人,一定要干!如果最後我們死的人多,那就到他國內十倍的補回來,殺!」
年輕一輩的長老自然沒有異議,但三個元老級的長老卻不以為然,王洪撇著嘴說:「上回不聽我的,和二爺死磕,結果呢,拼了個兩敗俱傷,大家都沒有錢賺。出來混為的是什麼,無非是求財求女人,弄成這樣我就看不出有什麼好處。這一次更好,拿著陳芝麻爛谷子的事當理由,去跟日本人死拼,我就請問一句,在座的祖上哪一位是被日本人弄死的,如果沒有,我很費解你們為什麼要豁出命來為那些不相干的人報仇,那些死難者的後人都沒有說什麼,輪得到你們多事?小飛,你現在是一幫之主,請你在下決策的時候顧全一下大局,你要清楚你一個命令下來,會死傷多少的兄弟!」
此言一出,屋裡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誰也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林天飛和渣哥幾乎是在強忍著怒火沒有作出來,但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的,竟是一向充當他跟屁蟲角色的陳旭。
陳旭聽到第一句話時,臉就變得鐵青,聽到後來,簡直是青筋暴露,兩眼充血,冷冷地說:「洪哥,你說這樣的話,我不贊同。弟兄們出來混,的確是求財不假,但也不能為了圖個安逸賺錢把做人的原則給丟了。日本人來中國做事,就應該斬盡殺絕,這有什麼可商量的?」
「連你也來給我唱反調?」王洪對陳旭的突然難措手不及,呆了半晌,一臉悲絕的說道:「看來老人說話是不好使了,行,你們這幫小孩就鬧吧,到時候把天哥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敗壞光了,我看你們九泉之下怎麼有臉去見他。」
林小渣向來看他不順眼,聞言毫不給面子的冷哼道:「這時候記得天哥了,天哥被虎頭弄死的時候不知道人在哪裡。可憐的天哥啊,人死了還要被拿出來當搶使,你老人家縱橫一世,泉下有知,恐怕也會震怒吧。」
「放肆!」王洪抓起個杯子,狠狠的扔向渣哥,渣哥側頭一躲,閃開了,杯子裡的酒卻濺了他一身,米勒身上也被沾上不少酒漬。這一下大失風度,劉光北,黑熊赫然起立,李旦等三人也站了起來,一副要討個說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