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拉拉得意地說:「換成別人,偷試卷可能很困難,就算偷到了也會引發後續的麻煩,弄不好要進監獄的。不過呢,我可是得天獨厚的,第一,我現在的體型大小,比任何飛賊都能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境界。第二,我可以在三秒鐘內把試卷裡的內容全部記憶複製。我不需要偷出試卷啦,每份試卷看一眼,回來以後根據記憶抄寫出來,不是很難哦。」
渣哥聽得那叫個心花怒放,眉頭皺了一下,終於搖了搖頭:「你現在被美國的雜碎通緝,萬一身份曝露,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風險。」
「命都是你救的。」蘇拉拉抬起腦袋,仰望著他矛盾憂鬱的眸子,微微笑道:「對地球的文明雖然還沒有完全理解,可是有句話我感受頗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真的好想為你做點事情,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別傻了。」渣哥忽然覺得有點心酸,剎那間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自己交過的惟一一個女朋友。那女孩在高一下學期開始和渣哥交往,小兩口天天膩在一起,一副很甜蜜恩愛的樣子。渣哥那時常常想能夠和心愛的女人共度一生,比腰纏萬貫坐擁金山都要幸福,可惜的是只有他自己這麼想。名叫葉琳的女孩在畢業那天坐上了一輛嶄新的寶馬車,揮手向他作最後的告別。那是渣哥自父親死後經歷的第二次慘重打擊,後來娶了一個相貌平凡性格乏味愛慕虛榮嘴碎人懶的女人,很多人說他腦袋短路了,渣哥不以為然,只因說話的人不曾經歷刻骨的傷痛。這樣的女人,就算有一天離開,也不用感到心痛的。
看著蘇拉拉天真無邪的眼睛,他感覺內心深處某根緊繃的神經鬆動了,輕輕拍拍她小小的手,低頭說道:「拉拉你記住,你並不欠我什麼,也不需要為我做什麼事來回報。」
蘇拉拉眨了眨長長眼睫毛,歪著腦袋說:「可拉拉喜歡吻你時的感覺,一緊張就組織不好語言了,就是,就是想讓你好。」
想讓你好,外星女孩簡簡單單的話卻是那麼的真誠,渣哥幾乎下定了決心,說出來的話卻把他自己都弄得無比沮喪:「那你當我妹妹好麼?」
靠。靠。再靠。草。
在蘇拉拉的思維裡,兄妹是比情侶更親密的關係,聞言十分的開心,咧開嘴笑道:「哥哥。」
「乖,好妹妹。」渣哥把手墊在牆上,邊撞手邊悲痛的喊道:「菜刀門,菜刀門,菜刀門!」
另一隻掌心裡的蘇拉拉大惑不解,不知他又在抽什麼瘋。
這個夜晚,蘇拉拉真的跑去試卷保管學校偷看了試卷,神不知鬼不覺,回來的時候直接從窗戶裡跳了進來。由於個頭太小拿不動筆,從布袋裡放出了身體,小人從脖子裡鑽了進去,然後趴在桌子上飛快的複製試卷內容,看得渣哥一愣一愣的。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重生到聊齋的世界裡去了。
書寫的速度有點慢,渣哥建議她使用電腦,結果蘇拉拉打字的速度竟比寫字還慢了兩倍,只得放棄。由於複製的記憶被綁定,只能原封不動的照抄,無法跳過那些廢話,進展相當緩慢,胡雪敲了好幾遍門囑咐他早睡覺,林小渣都推脫說最後關頭要熬夜。胡雪於是要燉雞湯,煮咖啡給他提神,渣哥也忍住飢渴拒絕了。
兩個小時,數學試卷複製完畢,橫空出世,看得他差點淚流滿面,又用了兩個小時,把化學,物理給搞了出來,熬得蘇拉拉雙眼通紅,哈欠連天。渣哥心疼妹妹,勸她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再勞動。蘇拉拉搖搖頭,說:「光是把試卷複製出來還不夠啊,時間不多了,我得幫你把題目全都做出來。」
林小渣感動得無言以對,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蘇拉拉嫌他笨手笨腳,妨礙自己寫字,細聲細語得說:「一邊自己玩去,乖啊。」
渣哥大窘,只得抱著數學試卷做了起來,這一做才知道,要不是蘇拉拉今夜把題目複製回來,考試那天自己考及格都夠嗆。
折騰到凌晨四點,蘇拉拉把英語試卷也複製出來,同時渣哥也把會的數學題寫完了,當然,會的剛剛超過題目總數得一半,慚愧得他又開始菜刀門。蘇拉拉見他眼皮子都睜不開了,親暱得吻了一下臉頰,小聲說:「哥,你先睡吧,明天還有時間。」
林小渣也實在是熬不動了,點點頭,道:「你把身體扔袋子裡,也早點睡。」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彆扭呢。
「不了。」蘇拉拉莞爾一笑:「我把卷子裡得題目做一遍,省得明天把事情堆積在一起,忙不過來。」
「不行,會累壞的,聽哥話,睡覺。」林小渣實在是困意如潮水,衣服也沒脫,歪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天已濛濛亮,蘇拉拉望著熟睡中的渣哥,俯下身,在他沾滿口水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眼睛裡充滿了慈愛的母性光輝,暈,是少女情竇初開的芳恬。
「見鬼。」熟睡正酣的林小渣在六點被蘇拉拉生拉硬拽弄醒了,對他小聲說:「該起床了,試卷都做好了,我得把身體放進袋子裡了。」
林小渣瞇縫著眼睛,看著蘇拉拉把腦袋卸下來,用手從脖子裡拽出小人,然後把肉身扔進那神奇的布袋。拍拍昏昏沉沉的腦袋,他拿起小人說道:「拉拉,以後卸腦袋的這一套自己做就好了,不用非得叫我看的。」
「哥哥不喜歡麼?」蘇拉拉委屈的撅起小嘴,眸子裡梨花帶雨的。
「不是啊。」林小渣扯著後腦勺的頭髮,「天天看著拉拉掰下自己的腦袋,感覺怪怪的,過一陣我自己買了房子,你就不用天天卸腦袋玩了。」
蘇拉拉抿嘴笑道:「買房子,你有錢麼?」
「有錢。」林小渣趾高氣揚的拍拍胸脯:「相當的有錢。不過得再等幾天。」
「兒子,開門!」胡雪玩命的在那裡砸門,「開門啊,兒子!」
「來了來了。」林小渣把試卷塞進書包,小人藏進抽屜,懶洋洋的打開門:「開什麼啊,媽,你這是鬼子進村大掃蕩來著。」
胡雪一個箭步鑽進屋子,四處瞅,邊看邊說:「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在跟別人說話,人呢?」
「我和誰說話,女鬼啊還是外星人啊,背個題也得讓你嘮叨半天,真是煩死了。」渣哥異常鎮定的在那裡抱怨,到處尋人不著的胡雪悻悻的伸回了腦袋:「可能是聽錯了,明明聽到兩個人講話,奇怪。」
林天飛光著上身晃了過來,笑瞇瞇的說:「小渣,昨晚熬夜是在學習啊,還是在網上下a片看了,老實交代。」
林小渣腦門浮出一道黑線,點點頭,說:「爹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電腦上那些日本a片是你下載的吧,昨天刪了半天,差點中了病毒。」
胡雪天外飛仙一樣出現在林天飛面前,招牌式的擰耳朵,將老林拽到他們的甜蜜小窩,匡啷一聲關死門,就聽到老林那不亞於公雞下蛋般一聲聲慘叫:「林小渣,你又陷害我,你等著!老婆,我錯了,我真的沒下,啊,疼,疼,我下了,下了,救命啊……」
從抽屜裡把小人取出來,蘇拉拉太累了,躺在鉛筆盒上昏昏入睡。林小渣小心翼翼的把她放進口袋裡,微笑著說:「寶貝,做個好夢。」囫圇吃了早餐,哼著小曲,大模大樣的去上學。
進了教室,看到猴子在那裡眉頭緊鎖抱頭苦讀,彎下腰在他耳邊小聲說:「別看了,快跟我逃課。」
「逃什麼課啊。」猴子頂著倆大大的黑眼圈,顯然昨天也熬了一宿,「差得遠呢,抓緊最後時間搏一搏吧。」
林小渣最大限度壓低聲音說:「不用了,拉拉把考試卷子弄到手了,快走。」
「你說啥?」猴子一個激靈,死死抓住他肩膀,眼珠裡的血絲差點把眼球給撕裂了。
林小渣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低調點,別引起懷疑,你自己把東西收拾收拾,先溜出去,千萬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就當是普通的逃課。我去把劉晴忽悠出來。」
猴子心中之激動亢奮,已不能用言語來表達,死命的點了兩下頭,隨手把課本揉搓進書包,貼著牆往外走,臉上還裝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渣哥暗暗歎息,上回看拉拉卸個腦袋竟然嚇暈過去,這有什麼啊,真是,這有什麼啊。
劉晴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旁邊有個外班的小子唧唧歪歪,嬉皮笑臉的套近乎,林小渣歎了口氣,走過去抄起個鉛筆盒狠狠砸在黑板上,立刻吸引來全班的目光,包括那個中考前夕還琢磨著泡妞的無聊小子。
林小渣在眾人矚目中走到劉晴面前,微笑著說:「晴,我們,約會吧。」
劉晴癡癡望著他,眼中有一分驚訝,一分混亂,還有八分的驚喜,她還沒有開口,旁邊那死纏爛打的小子不樂意了,站起來指著林小渣的鼻子喊道:「媽的,懂得個先來後到不?」
林小渣摸了摸鼻子,笑了起來:「有意思啊,你大老遠跑來泡我媳婦,我沒計較吧,你他媽的還要跟我分個先來後到,是不是我腦門上刻了好欺負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