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土裂汗大神準備撤離?
「安子也死了?她不是獠牙魔,更不是殺人兇手?那麼,會是誰——一晚之間,連殺兩人,還留下獠牙魔的傷口標記?」滿腦子疑問毫無答案,忽然間我想到了神槍會的監視系統,如果那些攝像機都在正常工作,豈不是可以拍下耶蘭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院子裡又起風了,滿地的落葉一陣陣隨風起舞,漫無目的地飄飛著。
我不知道自己跟神槍會的合作還能有多長,這可能取決於我對王江南的忍受程度,如果能夠再訪楓割寺,就算沒有耶蘭的隨同幫助,我也願意試著用咒語喚醒籐迦。本來進展順利的一件事,被突然跳出來的獠牙魔給搞得天翻地覆、一塌糊塗……我的視線越過屋頂,向遠處乳白色的亡靈之塔眺望著,自己覺得喚醒籐迦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院子裡到處飄蕩著血腥氣,以小來為首的幾個年輕人,已經把耶蘭的屍體裝進裹屍袋,準備送出去掩埋。
我停在一棵半枯的櫻花樹下,連續做了十幾次深呼吸,讓混亂不堪的頭腦盡可能地冷靜下來:「剝去耶蘭皮膚的人,肯定偷聽了我們關於『黃金之海』的談話。接下來,兇手肯定會深入埃及,去開羅城找耶蘭的女朋友拿藏寶圖——」
不管兇手是誰,從剝去耶蘭皮膚這件事,能看得出那是一個極其貪婪的人物。也就是說,只要有一線機會,他就會去埃及搜索這批人人覬覦的海量黃金。
我的腳步停留在耶蘭的門前,屋裡所有被鮮血玷污了的傢俱、被褥已經搬了出來,凌亂地扔在草坪上。在歐洲成千上萬座古堡裡面,秘道是不可或缺的一項建築單位,所以我懷疑尋福園別墅裡也有秘道,兇手正是從秘道遁逃的。
屋子的地面鋪砌的都是六十厘米見方的灰色石板,當我踏在上面時,每一塊都平穩堅實,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
「沒有秘道,既然手術刀也仔細搜索過了,就不可能有遺漏的地方……那麼,會不會是忍者的五行遁術?」此時,我是站在一隻水景吊燈下的,它的樣子跟主樓客廳裡的一模一樣。恍惚記得,安子姐妹的房間裡也有這樣的吊燈。
我仰面向上看了好久,真希望這吊燈上曾安裝過微型攝像機,能把耶蘭的死因忠實地記錄下來。
在耶蘭的房間裡待了接近一個小時,幾乎把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搜索遍了,卻根本沒有絲毫兇手留下的線索。從神槍會方面得到的消息更是令人沮喪,監視系統只是安裝在主樓和圍牆上,對於左右兩翼的房間並沒有特殊關照。
至此,我胸膛裡的鬱悶已經無以復加,對王江南的辦事能力更是進一步起了懷疑。
我取出電話,準備打給遠在埃及的鐵娜。自從埃及沙漠裡的金字塔發掘工作告一段落之後,我擁有了她的一個專線號碼,這可能是美麗的鐵娜將軍對我最優厚的恩賜了。不過,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用到它,並且不為個人私事——
「風……風先生……」小來在牆角探頭探腦地叫我,年輕的臉上帶著怯怯的討好的笑容。
我對他的印象不壞,應該屬於那種特別機靈並且身手不凡的年輕人。
等我走到他身邊,左右沒人,他低聲訕笑著:「風先生,關於那個人……耶蘭的死,我有一點小小的情報,或許對您有用。」他的臉很白,眉眼也很俊秀,但左邊嘴角下一道深深的傷疤破壞了原先的這張漂亮的臉,顯得不倫不類。
我取出錢夾,他的笑聲更恭順了。
「小來,你的消息值多少錢?」反覆搜尋耶蘭住過的房間後,我確信在屋子裡找不到任何破綻,所以不能肯定小來是誠心報信還是故意詐騙。江湖上人心險惡,我可不想做見人就扔錢的冤大頭。
小來瞇著眼笑:「一美分,如果它對您沒用的話。不過,您是第一個聽到這情報的人,我想它可能值一百美金。當然,聽過後,您覺得沒價值,可以不付錢,我毫無怨言。」
我看著他,他也毫不示弱地回看著我,目光中帶著挑戰意味。據說,在神槍會裡能擔任小組長、小頭目的都是黑道上打拼出來即將出頭的人物,看得出來,小來臉上、手背上的傷疤都不是菜刀弄破的,而且他的眼神異常靈活,彷彿能看透人的心思一樣。
我知道,當我在這間房子裡獵狗一樣進進出出的時候,小來早就注意我多時了。
「這個給你,江湖人,信用第一!」我抽了張一百美金的鈔票給他。
「謝謝風先生,我知道您是爽快人。」他迅速折起鈔票,塞進襯衫口袋,然後指向屋頂。我隨著他的手指向上看,空蕩蕩的,只看到晴爽的冬日天空。
「什麼?」我略有些疑惑。擁擠在安子門口的那些神槍會人馬正在慢慢散開,王江南氣咻咻地跳出來,受傷的野獸般胡亂咆哮著。我懶得理他,如果再向我動粗,就不值得再給他留什麼臉面了。
「風先生,昨天黃昏六點半鐘的時候,兄弟們輪班吃飯,我自己值班,就坐在最西邊的房頂上。天剛擦黑,我突然聽到了『咕嚕、咕嚕』的水泡聲……」他嘟起嘴唇,形像地學水泡的聲音。
我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什麼?又是水泡聲?水泡聲又出現了——」
他捋捋頭髮,困惑地自言自語:「我很奇怪,因為——您知道,北海道這地方很多火山噴泉,每次地震前死掉的噴泉都會復湧。我怕要出什麼亂子,一直仔細聽著,水泡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好像我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巨大的泉子,不停地有水泡翻滾上來……」
我聽得入神,看他連說帶比劃的樣子,能夠體會到一個正常人聽到水泡聲時的怪異感受,因為自己已經數次聽到這種聲音了。
「水泡聲大概持續了五分鐘之久,直到吃完飯的兄弟過來換班,那聲音才消失了。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呢,因為連續幾天都在小量地嗑藥,怕自己的神經和聽力有問題,所以一直沒向王先生匯報。現在耶蘭死了,我懷疑跟那陣水泡聲有關……我保證,自己聽得很清楚,水泡聲就來自屋子裡——」
我相信他的保證,更相信現在就算掘地三尺尋找,都不可能找到水泡聲來自何處。
小來一直都在撓自己的頭髮,他根本無法想像這水泡聲其實一直都是存在的,並且關寶鈴還為此神秘失蹤過。
我又給了他一百元,做為「封口費」。
小來很機靈,感激地笑了笑,立刻融入了清理現場的隊伍裡。
一路向二樓走,我一直在想:「水泡聲是如何發出的呢?是不是每次聽到奇怪的水泡聲,都會有意外發生?」其實,我倒是很想親自進入關寶鈴說過的那種幻覺世界,看看憑自己的智慧能發現什麼。
客廳裡空蕩蕩的,所有人都在關注著耶蘭與安子的死——恍然想到:「信子怎麼樣了?同在一間屋子裡,她會不會也遭了獠牙魔的毒手?」從對安子起疑心開始,我好像就忽略了信子的存在,一直當這個溫順的小姑娘是透明人一樣,希望她別發生什麼意外才好。
我準備回樓上去睡一會兒,既然耶蘭已經死了,那麼早幾分鐘或者晚幾分鐘去楓割寺,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不過,在入睡之前,首先撥電話給遠在埃及、春風得意的鐵娜。
鐵娜的電話一撥便通,馬上響起她爽朗的笑聲:「風,這麼久不打電話,我以為你把號碼丟掉了呢?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可以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我心裡掠過一陣感動,有人記掛、有人擁戴總是好的,肯定勝過被蘇倫誤解、猜忌、調侃——如果我願意,很有機會成為埃及總統的乘龍快婿,與鐵娜自自在在地盡享榮華富貴,但是,我已經拒絕了,好馬不吃回頭草……
「嘿,鐵娜將軍,正是有事請你幫忙,不過也是要帶給你一個好消息,是關於……關於胡夫金字塔下面的『黃金之海』——」
鐵娜頓時來了興趣,緊緊追問:「什麼?關於『黃金之海』,快說!快說!」
一瞬間,我突然開始猶豫:「告訴鐵娜這個秘密,是不是正確呢?」
埃及人要稱霸非洲的野心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旦耶蘭所說的秘密屬實,被埃及人得到這批海量黃金,只怕他們會購買美國人的巨型航母停泊在紅海裡也未可知。
「風,怎麼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不方便就算了,只要你還當我是朋友,知道打電話來問候一聲,我也就知足了。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土裂汗金字塔已經開發成一個地下旅遊宮殿,四個小時後即將進行剪綵儀式,可惜你看不到——這個項目的建成多虧了你幾次捨生忘死……」
我目瞪口呆地說不出話,由衷佩服埃及人的想像力,竟然把那個機關重重的蛇巢改頭換面,弄成了旅遊景點?
「風,你送我的寶石,最近有個印度商人,肯出六千萬美金收購。我正在考慮之中,你說是賣還是不賣呢?」鐵娜的話音裡帶著明顯的挑逗。把「月神之眼」送給她,並非我的初衷,但那顆失去了能量的寶石,根本就是普普通通的頑石一塊,假如真的能換六千萬美金進來,應該是皆大歡喜的一筆生意。
我苦笑:「你自己的東西,當然要自己拿主意,我豈能越俎代庖?」
樓梯響了,蕭可冷輕輕走了上來,停在二樓入口處。
鐵娜發出一陣銀鈴一樣的大笑:「風,我當然不捨得賣,這是我最心儀的男人送給我的唯一一件禮物,就算拿多如尼羅河之水的珍寶來換,我都堅決不給。你們中國人喜歡說『破鏡重圓』,咱們兩個什麼時候能藉著這寶石的神秘力量,重新見面?」
她的話如此坦率露骨,倒是讓我偷偷地有些心虛臉紅了,長歎一聲,無言以答。
按照鐵娜替我安排的計劃,我們可以先訂婚,然後借重總統的力量,直接進入國防部。半年後,升任國防部特別軍事觀察部,並且兼任總統個人的軍事分析專員,而後掛國防部副部長的虛銜,三年之內,便能正式入主國防部,大權獨攬……
她不止一次親暱地表示過對我的愛慕,而且那是百分之百的真心流露。
「風,你在想什麼?不方便說話嗎?」鐵娜察覺出了我的分心。
蕭可冷不離開,我無法細談,只能匆匆地說:「我手邊資料不全,二十四小時內再打給你吧。」
鐵娜意猶未盡地收線,幸虧是有旅遊項目剪綵的事牽扯著她,否則這個電話一小時之內是絕對完不了。
我看著電話液晶屏上的「停止通話」的字符,忍不住自忖:「我到底有什麼優點,值得鐵娜如此信誓旦旦地以身相許?」畢竟對方是總統的千金、埃及軍方高層要員、外貌出眾之至,隨便對哪個男人假以辭色,大家不都得趨之若鶩?
「風先生,關於獠牙魔的事,暫且告一段落了。信子沒事,但她說自己一直都是半昏迷狀態的,根本不曉得發生過什麼,看到安子的屍體,嚇傻了一樣。」蕭可冷走到沙發前,手裡捏著一隻雪白的信封,輕輕放下。
「那是什麼?」我隨口問,看著信封左下角有兩隻頭頸靠在一起的情意綿綿的仙鶴,並且寫著「風先生親啟」五個端莊秀麗的小楷。
「不會是你的辭職信吧?」我在開玩笑,如果蕭可冷敢辭職,尋福園就得癱瘓一半了。
「不是,是關小姐要走,怕打擾您休息,寫了這封信,要我送來。接下來,她會再去楓割寺一次,然後返港,對沒拍完的片子已經沒興趣再做下去了……」
我心裡一陣好大的失望,看不看信已經沒什麼分別,一旦關寶鈴離開,自己在北海道的日子可能就立刻變得枯燥無味了。
蕭可冷陡然長歎一聲,起身,望著窗外筆直射向遠方的公路,一字一句地說:「蘇倫姐說得沒錯,您這一生,情絲糾葛不斷,誰愛上您,或者您愛上誰,全都是對方的不幸。到現在,我終於信了……」
我不敢承認已經愛上關寶鈴了,並且無數次在嘴上、在心裡極力否認這一點,聽了蕭可冷的話,立刻拂袖站起來:「小蕭,你錯了。我來北海道,是為了追查一個人的下落,跟談情說愛無關。」
我必須要否定別人對我的觀感,並且從根本上劃清我與關寶鈴的關係。
「風先生,您甚至不如十三哥,至少他夠坦誠、夠直接,對自己喜歡的人能立刻口心相應地表達出來。即使錯了、即使有人說他不自量力,但至少這麼做了,以後的日子不再有遺憾。」
蕭可冷不肯再說下去,激動地扭身下樓,弄得我一陣心煩意亂。
樓外,又響起了王江南的大嗓門,這次,他是要親自開車去送關寶鈴。
隔著窗子,我看見他換了一身嶄新白色西服、白色皮鞋,胸前繫著鮮紅的金利來領帶,並且左領上還別著一支金燦燦的碩大胸針,有點像從教堂裡結束儀式後走出來的新郎,一副意氣風發、心胸開闊的樣子。
我鬱悶地退回來,從客廳踱到書房,又從書房踱進臥室,一頭紮在床上,隨手把電話塞進枕頭下面,眼前晃來晃去,全都是關寶鈴的影子。
「我不喜歡她!我不能喜歡她!她是大亨的女人,跟大亨搶女人,根本是一場永遠打不贏的仗。別傻了,還是定下心來,仔細尋找有關大哥下落的線索……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大亨那樣的成就……」
說是不想,但睜眼閉眼都是關寶鈴的影子,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無夢,但是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吵醒了,屏幕上並沒有顯示來電號碼,鈴聲震天,急促地響了一遍又一遍。
日光西斜,明顯已經是午後時分。
這種奇怪的來電信息卻是第一次——我按下了接聽鍵,立刻,有個無比悅耳的女孩子的聲音響起來:「風先生你好嗎?」
我抹了兩把惺忪的睡眼,聽不出對方是誰,只能含含糊糊地答應著,隨口問:「哪一位?」
「我是幽蓮,你在埃及的老朋友,目前準備離開地球,特地向你打個招呼。」
我「啊」的叫了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渾身一激靈,睡意全消。
「幽蓮?你……你……」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對著話筒說什麼才好。電話那端真的是幽蓮,雖然之前跟她交談很少,但她聲音裡獨特的沙啞味道卻是完全與眾不同的。
「對,是我,一個曾經跟風先生打過交道的『人』——」她不能說自己是完全物理意義上的地球人,但又不是百分之百的土星人,真正是活在半人半鬼中的尷尬夾縫。
幾秒鐘內,腦子已經完全清醒,我抓住她剛才的話題:「離開地球?你們一起,連同土裂汗大神嗎?」
這可是天大的報紙頭條新聞,跟外星人通電話,並且曾經聯手對敵。不過,這樣的資料暴露給狗仔隊,添油加醋渲染出去,只會增加無辜大眾的恐慌。
想起在土裂汗大神的秘室裡對戰幻像魔影子那一戰,陡然間對茫茫宇宙空間產生了畏懼感。地球、地球人在宇宙的懷抱裡實在太渺小了,渺小到無法抗拒任何來自星外的打擊,哪怕只是一顆誤入地球軌道的隕石——
「當然,我們一起,還有這艘巨大的飛行器。」幽蓮的話帶著絲絲遺憾,或許我可以理解為她要離開生命的出生地,難免有背井離鄉之感。
那艘飛行器應該是指古怪的土裂汗金字塔本身,到現在為止,我也弄不清那座建築物有多大。
「如果『二零零七大七數」不可避免,地球將在一場慘絕人寰的大爆炸之後,陷入一片廣袤的死寂之中。沒有水、沒有食物,到處都是火山灰、熔岩、病菌……我們只能離開,或許等到爆炸結束才能回來……再見了,我親愛的朋友,希望你早日慧根發現,像千千萬萬個地球人一樣,認識到更新換代為土星人的好處……」幽蓮的敘述越來越冷淡蕭條,彷彿那些事已經成為既定的現實。
再有一年,地球的日曆將翻入二零零七,我不敢想下去——「一年時間,三百六十五天天?難道地球的文明即將徹底斷絕?」
雖然窗外陽光依舊明朗,但我心裡已經沉入了悲哀的深淵,並且這樣的預言,不僅僅在《諸世紀》裡出現,在外星人嘴裡也親口得到了證實。
我對轉化為土星人沒什麼興趣,畢竟在已知的外星人中,他們的能力似乎比不上已經被困的幻像魔那一派。就算我能逃過「大七數」的劫難,失去了地球,做流浪異星的無家可歸者有什麼意思?
我用力握著電話,大聲問:「幽蓮,我可以向土裂汗大神再問幾個問題嗎?土星人的科技水平既然能高於地球一百萬年,難道在他們的科學研究課題中,竟然沒有能解決『大七數』的辦法?」
幽蓮愣了愣,忽然反問:「星球的毀滅是宇宙中恆久不變的規律,而且是宇宙聚合、裂變、新生、復活的唯一動力。根據已經發現的『能量守恆』定律,如果沒有毀滅的力量,將能量成功地轉移到正在萌芽的新星上,新星如何成長髮展——」
我知道她的回答有些荒謬,馬上大聲打斷她:「我要跟土星人通話,我要跟他通話!」
依照地球人的理論解釋宇宙的運行規律,猶如諸子百家時代的「堅白論」,只是在咬文嚼字,對解決問題本身沒有任何幫助。我真正想知道的,是要弄清「大七數」的起源,然後盡可能解決或者規避它。
這一點,幽蓮肯定幫不了我,我只能寄希望於那個能量已經接近消失的土星人。
幽蓮歎了口氣,電話一下子斷掉了。
我瞪著液晶屏,氣惱地「啊啊」大叫了兩聲,不知道氣往何處撒才好。在目前的狀態下,只有土星人能給予我一些有用的幫助,再依靠惘然不覺的地球人,遲早會混吃等死,一直到毀滅降臨。
「啪」的一聲,臥室門口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有人打開了一台幻燈機。人影慢慢清晰,看得出,它顯示的是一個坐著的女孩子,身材瘦削,從頭到腳穿著一身灰色的緊身衣,只有眼睛的部位扣著一副圓形的銀色風鏡。
她向我揮揮手,同時,幽蓮的聲音在臥室裡響起來:「風先生,看到我嗎?」
這應該是某種先進的光影傳輸方式,類似於地球上剛剛投入使用的「可視電話」,但立體圖像方式又比平面圖畫傳遞強得太多了。
每次想到地外生命有先進於地球人一百萬年的科技水平,我就難免一陣陣心驚肉跳。
「看到了。」我黯然回答。
幽蓮的雙手在一個虛擬的平台上敲了幾下,停了幾秒鐘,用十分歉意的聲音繼續說:「對不起風先生,土裂汗大神不想見你。他身體裡的能量系統已經減弱到了最危險狀態,不敢有絲毫損耗,只能用聲音跟你交談,請原諒。」
我點點頭,土裂汗大神虛弱的聲音響起來:「風,你還好嗎?」
我苦笑:「好?怎麼能好得了?你想想,本來預計活一百年的地球人,因為『大七數』的飛來橫禍,非得要他在二十多年的時候結束生命,他能好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