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威懾
「你,姓風的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吧,區區一個江湖草莽人士竟然敢如此對本官說話?難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蔡天霸惱怒地說道,他實在是有些不明白對面這個姓風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軟硬不吃,難道就憑著自己的一身功夫,就不怕朝廷,不怕官兵了嗎?
「呵呵,你的廢話還真是多啊,草莽人士又怎麼樣?反正是不用仰朝廷的鼻息就是,你若是再不離開,那便我出手打著你走!」風小天微微地喘了口氣,好似幾欲站立不住,口氣卻是大得很。
蔡天霸看這風姓年輕人的臉色異常蒼白,腳下虛浮,再聯想剛才盧家人說的什麼剛剛醒來的話,心中恍然,敢情是這廝身有重傷未癒,這才要說些大話將我等唬走,我若是膽怯就此離去,恐怕是中了他的計,不如一哄而上,管他是什麼身份,先拿回去再說,若有什麼差池到時或滅口或補救也容易。
想到這裡,蔡天霸不再猶豫,大吼一聲:「兒郎們聽令!」
那手下的近百士兵聞聲齊齊大喝一聲:「在!」
一唱一和,這陣勢倒也驚人的很,盧家眾人俱是一陣心驚膽戰,齊齊將目光投向風小天,卻見風小天好整以暇地倚在門框上,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把眼前這近百如狼似虎的軍士放在眼裡。
蔡天霸卻是將心一橫,手一揮,下令道:「給我將眼前這些人全部帶走,一個不留!」
軍令如山,眾軍士不敢遲疑,齊齊向前衝去,要捉拿盧家眾人和風小天,盧家人忙不迭地向後退去,風小天卻是夷然不懼,雙手伸出,朝前微微一伸,一道磅礡無匹的力量從那看似孱弱的身體中勃發,一時間院子裡狂風大作,院子裡的草根樹枝都齊齊被捲起,朝著眾軍士倒捲而去,那眾軍士竟然齊齊感到身前一股巨力加身,推著自己朝後不停地退去,心中大駭,空自搖著手中的刀劍,根本不能前進一步。
蔡天霸見狀,「哇呀呀」大吼一聲,仗著自己練過幾日的功夫,將腰間大刀抽出,腳一頓地,粗壯的身子高高躍起,越過眾軍士的頭頂,手中大刀化為一道匹練,朝著風小天的頭頂狠狠劈去,這一刀兼備狠、準、毒,聲勢煞是驚人,春紅嚇得是驚呼出聲,生怕這個風小天被蔡天霸一刀劈為兩半。
風小天見狀則是朝著春紅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接著伸出的手掌豎起,一掌摑了出去,正摑在那劈至身前的大刀之上,蔡天霸本已暗暗得意,只以為眼前這人一定會被自己這驚世一刀劈為兩半,不料見對方一巴掌打來,頓時感覺一股大力從刀上傳來,虎口登時震裂,大刀斜斜飛出,「光啷」一聲掉在不知哪家的屋頂上,而自己的身子則是朝後翻滾而回,再次越過眾兵士的頭頂,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慘嚎,落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
蔡天霸定睛一看,自己正趴在自己的表侄盧七身上,把個盧七壓得是慘嚎連連,本來包紮好的傷口處,則是又鮮血沁出,看看又是被自己的表叔壓成了重傷。
蔡天霸暗道僥倖,幸虧有個墊底的,不然自己也會掛綵啊,連忙爬起身來,看著那依舊弱弱地靠著門框的風小天,如見鬼神,心中大駭。
「表……表叔,這……這廝會妖法!咱……咱們還是跑吧!」盧七忍著痛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只感覺自己是倒霉透了,竟然招惹上這麼一個變態。
蔡天霸則是沒好氣地說道:「什麼妖法啊?這時內力,你個王八蛋,給我招惹了這麼一個強敵!」蔡天霸心中那個憋屈啊,本以為這趟的事極為容易,無非就是抓幾個漁民而已,沒有料到半路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弄得自己如今是顏面全失,不知該如何收場,順便也埋怨起這個盧七來,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麻煩。
風小天這時似乎知道蔡天霸心中所想,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蔡大人,這次該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了吧?記住本人的話,這次饒了爾等的小命,若是再敢騷擾良民百姓,休怪風某大開殺戒!」說道最後那句話,一股無比肅殺的殺意傳了過來,將蔡天霸逼得又是連連退了幾步,蔡天霸只覺自己的脖頸處一陣涼意傳來,不禁心膽俱寒,他毫不懷疑,這風小天確實是起了殺意。
想到這一點,蔡天霸哪裡還敢多留半步,自己還要這大好的腦袋享受美好的人生呢,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趕緊是一揮手:「撤!」說罷,也顧不得自己那匹仍然癱倒在地上不起的高頭大馬,也不去尋回剛才被摑飛的大刀,率先轉身拔腿朝著縣城的方向跑去。
手下的眾兵士見頭兒都跑了,更是一窩蜂地湧出院子,跟在蔡天霸的身後狼狽地逃跑,火把、刀劍扔了盧大柱家一院,最後只剩下那躺在擔架上「哼哼唧唧」的盧七無人再管,急的盧七是連連大喊:「還有我呢,快把我也抬走啊!」
沒有蔡天霸的命令,眾兵士哪裡還顧得上管他,不一會兒,院門口只剩下躺在擔架上嚇得臉色大變的盧七,滿頭大汗地看著風小天和盧家眾人,用手撐著爬下擔架,倒退這向著院門外蹭去。
「你這奸賊!」春生見狀卻是不肯輕易放過他,從地上提起魚叉,便要上前收拾盧七,把個盧七嚇得連連求饒。
「春生,讓他走吧!」盧大柱回頭看看風小天什麼都不說,便出言說道。
「爹,這廝害的咱們家差點家破人亡,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春生聞言有些不滿地說道。
「春生,你爹說的對,放他去吧,量他也不敢再來搗亂了!」風小天這時也出言道。
對於風小天的話,春生卻是不敢反對,只好將魚叉扔到一旁,走了回來,那盧七聞言卻是大喜,口中連連說著:「多謝饒命!」他怕盧家眾人改變主意,雙臂同時用力,不一會就爬出了院門,朝著自己的家裡爬去,前面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卻是悄悄地閃了出來,將盧七攙起,正是那個苟師爺。
而這時,盧老根一拉盧大柱,二人同時在風小天面前跪倒,盧老根顫聲說道:「多謝少俠援手之恩,保全了老朽一家性命,老朽給你磕頭了。」說罷,就要磕下頭去。
風小天見了哪裡肯受,手一伸,趕緊要上前相扶,不料他重傷未癒,剛才又妄動真力,早已是支撐不住,竟然身子一歪,軟軟地倒了下去,一旁的春紅和春生大驚,姐弟連忙上前將風小天攙住,春紅更是口中驚呼:「公子,你怎麼了?」
龍馬也是湊上前來,馬的大眼中全是關切的神色。
風小天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事,將我扶回炕上,我休息一會兒就好……」話未說完,一口鮮血湧了上來,灑在胸前的衣服上。
「公子……」春紅見狀,一顆芳心幾欲破碎,眼淚奪眶而出,淒聲呼道。
「春紅,先扶少俠進屋!」盧老根這時也反應過來,說著,和盧大柱一起,抬起風小天,進了屋子,而這時天色已然濛濛亮,就在盧家人手忙腳亂、一陣驚慌的時候,風小天跌倒吐血的這一幕卻是都被那位苟師爺收在眼底,他陰陰一笑,扶著盧七慢慢離開了。
屋內,風小天被扶在炕上,他輕輕地一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家不要擔心,我醒來之前,大家誰也不要動我的身體。」說完,風小天勉強盤坐起來,開始了艱難的療傷。
風小天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卻是有苦自知。原來以風小天目前的傷勢,根本就不宜出手,只是擔心盧家人會有什麼不測,那就追悔莫及了,所以強撐著出了手,可是由於這次出手太過勉強,他體內本來就殘餘不多的真氣,現在更是只剩下了一絲,若是那蔡天霸再衝殺幾次,風小天都沒有把握能夠抵擋得住,只怕到時自己真的油盡燈枯了。
盤坐好的風小天不敢怠慢,雙目緊閉,開始內視,他發現自己這幾天辛辛苦苦地療傷是前功盡棄,那好不容易才連接起來的一些經脈,又開始出現了斷裂,五臟六腑間更是鮮血溢出,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死翹翹了。
風小天將僅餘的一絲真氣調動起來,開始遊走於全身,所過之處,風小天只覺渾身如同刀絞一般,額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看得一旁的春紅是一陣心疼,本欲給他輕輕拭去,卻是礙於風小天剛才的吩咐,猶豫著沒敢動手。
風小天強忍疼痛,開始吸納周圍的靈氣入體,他傷勢雖重,但仙體的作用卻仍是不可小覷,週遭的靈氣紛紛入體,開始滋養起他的五臟六腑起來,不一會,在盧家人奇異的目光下,風小天身周頓時白氣氤氳起來。
風小天也不敢大量地吸收靈氣,怕萬一吸收不及,那可就有爆體身亡的危險了,到時候這整個盧家村只怕也會化為灰燼。
慢慢地,療傷逐漸進入了軌道,風小天終於放下心來,深深地入定了,不過他為防不測,還是留了一絲神識在體外,因為他隱隱覺得那蔡天霸也許還會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