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還鄉
「小天，沒事吧！」看著小天失魂落魄的樣子，剛走出山洞的李浩宇趕緊上去問。
「我殺了人，我竟然殺人了！」小天動作僵硬，眼裡閃過一絲恐慌、不安。
「天弟，殺這種人渣無須難過！」李浩宇安慰道。
「啊——」小天推開李浩宇，雙手抱著頭像瘋子一樣跑開。
小天從小生活在一個安定和祥的小山村，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與人為善。殺人，在過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魯老哥，小天他——」李浩宇看著小天狂奔離開，急忙對走過的大全真人說。
「你把這裡收拾一下，我跟去看看。」大全真人低聲交代，然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小天療傷的幽谷南面有一條較大的河流，小天從現場跑了出來，漫無目的地來到這裡，坐在岸邊的青石上，看著清澈的河水，他想起了家鄉的桑河，想起了家中的爺爺，想起了可愛的妍兒，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殺了人，會怎麼想呢？
「我真的殺人了？「一想到這，小天的心裡便是一陣疼痛，不知如何是好。擊殺高輝不過是瞬間的事，但是卻如刀刻一般印在小天的心上。
「第一次殺人，有什麼感覺？」大全真人的身影出現在小天身後，看著小天的背影道。
「我——我不知道，我本來是不想殺他的，真的，魯老哥，我沒獻過要真的殺他！」小天轉過身，看著大全真人激動地解釋道，手中緊緊抓著河岸的青草，發洩著心中的異樣感。
「我知道——唉！」大全真人歎了口氣說，他能夠理解小天的想法有多麼複雜。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才十二歲，五千年了，那一幕我仍然記得。」大全真人自顧自地幽幽說道，小天靜靜地聽著，「那一年，我的父親意外得到了一件珍寶，但同時也惹來了無盡的麻煩，我的父親、母親、弟弟都因這件珍寶被人殺害，只有我隻身逃了出來，遇到了在外遊歷的師傅，是他從仇人的手中救了我，那時，他感覺到我的天資還行，便對我說了一句我至今難忘的話。」
「什麼話？」小天不由地問道，他被大全真人的事吸引住了。
「他給了我一把劍，告訴我說，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須先殺了他。」
「啊！」小天有些吃驚。
「十二歲的我看著面露凶光的仇人還是很害怕，雖然仇人已經被我的師傅擊傷在地，不能動彈，我不過十二歲而已，而且父母和弟弟都死在那仇人手裡，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殺了他？」小天連忙問道。
「是的，我殺了他，雖然我很害怕，但我知道，想要活下去我只能那麼做，你知道我殺了他們的感覺是什麼嗎？」
「是什麼？」小天搖了搖頭，看著大全真人淡漠的臉，他想像不出一個十二歲少年殺人的畫面。
「爽快！痛快！沒有殺人之前，我是很害怕，可手刃仇人之後，我不但沒有感到恐慌和害怕，反而感到的是痛快，因為我明白，我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大仇得報而痛快，更是為了這世界上和我一般處境的人感到痛快！」大全真人有些激動，頓了頓又說，「這修真界就是這般，你不殺別人，那就等著別人殺你吧！剛才的情形，不是高輝死，就死你亡！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依高輝的小人心性，你這次不殺高輝，以後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命喪他手？」大全真人真人反問道。
「這——好像挺有道理啊！」小天不知說什麼好，只好同意。
「所以說，殺人不一定要背上罪惡感，因為有些時候，殺少的人是為更多的人造福！跟我回去吧，浩宇還在等你呢！」大全真人最後總結道，大全真人的這番話不僅僅是單純為了安慰小天，更重要的是若小天鑽在自責的牛角尖出不來，會慢慢形成心魔，那可就大大地糟了，不是慢慢淪為殺人工具，就是在天劫下粉身碎骨。
「嗯！」小天點點頭，他覺得大全真人說的不錯，因為以前的影響，導致殺人後產生的罪惡感，終於在大全真人的勸說下消減了。再想想那高輝的為人，看來殺人真的就像大全真人說的，有時候還真是造福人類的一種途徑，小天邊走邊想。在小天稱霸修真界乃至仙界的道路上，高輝只不過是小天所殺人中極其渺小的一個，可卻對小天心性的轉變起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天弟，你沒事了？」看到臉色恢復正常的小天跟著大全真人回來，李浩宇欣喜地迎了上去。
「嗯，呵呵，讓宇兄擔心了！」小天看著眼前的朋友，心中充滿了感激。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給，你的寶劍！」李浩宇說著將小天掉落在地的含光劍遞還了小天。
「宇兄，接下來你怎麼辦？」小天收回含光劍並問李浩宇。
「我回谷呀，幾個月沒回了，怕家師擔心。」李浩宇回答道。
「那你不怕一渡真人他——」小天怕一渡真人事後因高輝之死而找李浩宇的麻煩。
「沒事，一則剛才高輝死時，我在洞內，那幾個師兄並沒有看見我，二則我師父一水真人雖然生性淡泊，沉默寡言，但卻是八大長老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一渡師叔他還不敢過分逼迫於我。」李浩宇解釋說。
「哦，那就好，我這次羅浮山之行最大的收穫是交了你這個肝膽相照的朋友，我就要走了，你多保重。」小天依依不捨道。
「天弟，你也多保重，一路順風！」李浩宇也是滿臉的惜別。
「浩宇小子，好好修煉，你的境界可有點低啊！」大全真人說道。
「呵呵，魯老哥，我會的，希望你也能早日重塑肉身。」李浩宇笑著說道。
「走了，保重。」大全真人化為一道流光進入戒指，小天運起沖天訣，架起含光劍，身化流星，破空而去。
一路無話，小天由於突破了元嬰期，回的速度特別快，一路上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遠遠地看到了神龍頭顱般崢嶸險峻的龍首山。
「吁——終於回來了，爺爺還好吧？」小天暗暗地想道，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兒時的一幕幕就像畫面一樣回放在小天的腦海裡，想那時，自己懵懂不明世事的幼童，卻不知爺爺的艱辛，在那遲暮之年卻要步入那刺骨寒水之中捕魚，以換取祖孫二人生活之日常所需，失蹤六年，更是使風燭殘年的爺爺徹底垮了，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爺爺呀，為了他小天操了多少的心啊！
「瘦猴，小天，出來！」終於見到了破敗的老屋，小天剛一落地，便按捺不住，喊了出來。
「小天哥，你可回來了！」瘦猴先竄出了屋門，後面緊跟著滿臉激動的大頭。
「爺爺呢，沒事吧？」小天不顧別的，一邊快步走進屋子，一邊語氣急迫地問道。
「當然沒事，有我們兄弟倆呢！」緊跟身後的瘦猴表功似地說。
「爺爺！」小天終於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爺爺了，風老二躺在床上，和三個月前一樣，骨瘦如柴，雙眸緊閉，而且臉色比起三月前紅潤了不少，而且呼吸平穩，只是那枚鼻子前方的凝氣丹已經笑了一大圈，所剩不多了，看到爺爺沒事，小天時刻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掉回了肚子裡。
「爺爺每天吃的不多，只是喝點稀飯之類的，不過那枚叫凝氣丹的丹藥的效果還真的不錯，爺爺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好了很多，只是已經蒸發的不多了，我和瘦猴正著急呢！」一旁的大頭介紹了風老二這幾個月的近況。
說話間，大全真人從戒指裡飄身而出。
「師傅！」瘦猴和大頭一見，不敢怠慢，忙齊齊拜倒喊道。
「嗯，兩個小子不錯，都到了築基後期了，大頭看來是快到辟榖期了，很好，起來吧！」看到兩個徒弟的進境，大全真人很是滿意，雖然不能與小天那個變態相比，但比起一般人可是快多了。
「小天兄弟，把那東須草拿出來吧！」大全真人轉向小天道。
「嗯！」小天從戒指裡面取出龍鬚草的花朵遞給了大全真人，激動地說道，「就煩請老哥給我爺爺施藥吧！」
大全真人接過龍鬚草，手一拋，那花朵便懸在空中，大全真人連忙打出一道真氣，緊緊裹住東須草的花朵，過了一陣子，那花朵竟然化為液態水珠，在空中滴溜溜地轉著，大全真人手訣一快，真氣輸出更多，那東須草化成的水珠在空中慢慢移動，一直到了風老二的嘴唇上，滲了進去，大全真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大全真人卻呈現出疲態。
「魯老哥沒事吧？」小天看著那水珠進了風老二的口內，回頭看見大全真人如此模樣，不禁愧疚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正常情況下，你爺爺應該快醒了。你就在這兒陪他說說話吧！你們兩小子呆站著幹嘛，扶老夫出去！」
「是！師傅！「瘦猴和大頭不敢多言，扶著大全真人出了屋子。
小天不顧別的，坐在炕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風老二的臉，心中暗暗地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