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a市後,任一凡一直感覺自己在疲於奔命,不斷地為如何生存下去拚殺著,一方面要做市場,一方面要時刻提防著紀續剛,根本騰不出手來做別的。但是現在不同了,二年前董事會上的那些片段時刻出現在他的腦海,那是他人生中無法抹去的恥辱一幕,當然,導演是紀續剛,但是,那幾個背叛了葉家的董事們也是幫兇!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反水,一切可能也不會變成當時那個樣子。
當年,任一凡之所以被紀續剛追殺,可以說最直接的原因是他想要調查李賢虎、莊學德和秦在言這幾個人為什麼要背叛葉董。說起來,這一直是一塊壓在任一凡的一塊心病。任一凡認為,現在是該把當年的事情搞搞清楚的時候了。
拿起手機,任一凡撥通了封勇的電話,「封勇,你在哪兒呢?」
「我在家,有事嗎一凡?」
「嗯,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過,你認識一個人,專業搞各種**調查的?」
「是啊。」
「你有他的電話嗎?」
「有……不過一凡,你找他幹嘛?如果沒什麼重大的事情,最好不要找他。」封勇嚴肅地說。
「為什麼呢?」
「……這個人做起事來心黑手辣,我怕他給你惹麻煩。」
「噢,那你把他的情況說來聽聽。」
「這個人姓吳,本是d市公安局的刑警,後來在一次辦案中打死了人被開除,成了一名私家偵探。這個人要價很高,從不輕易出手。接到活之後倒是很講誠信,有時候為了拿到證據,會不擇手段……」
「沒關係,我自有分寸,你把他的電話發到我。」任一凡笑了,心說這正是我需要的。
收到封勇發來地號碼後,任一凡撥了過去,對面傳了一個冰冷的男聲……
科技生態園的銷售一直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元旦前夕,已經實現銷售收入近四個億,任一凡對這一成績表示滿意。在手頭並沒有什麼緊急的工作需要處理的時候。他決定趕在元旦前回東北老家一趟,看望已經兩年多沒見的父母親。
這天上午,任一凡帶著章曉萌、封勇以及保安部的兩個小伙子周詳和小梁,一行五人悄然乘飛機去了北京,任一凡的行程是,先去北京看望key和磨磨,然後由北京取道老家安平。
磨磨和key到首都機場迎接任一凡等一行。自從上次別過。幾個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了。一見之下感到格外親熱,大家情不自禁地互相擁抱著。當天晚上,兩個人設宴款待任一凡等一行。由於平時一直保持著密切地聯繫,所以兩方的情況彼此都瞭解,沒有什麼可說的,倒是任一凡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加上心情很好,幾個好朋友之間不斷對互相勸酒敬酒,到後來幾乎要喝醉了地時候。才盡歡而散。
畢竟是未來的兒媳見公婆,講點禮數是必須的,所以第二天上午章曉萌早早地就任一凡從床上拉起來,兩個人在西單、王府一通兒逛,分別選購了給父母親的禮物。晚上。任一凡一行五人乘火車從北京站出發。第二天早上七點一刻到達了安平。下了火車後,封勇對任一凡說。你帶著這麼多人一起回家不方便,不如我帶著周詳、小梁找個賓館先住下,你帶著曉萌回家,臨走之前我再去看望伯父伯母,任一凡一想這樣也好,於是五個人兵分兩路,任一凡帶著章曉萌回了家。
當任一凡敲響了自家那普通二居室房門的時候,屋內傳來了任母熟悉的聲音,「誰呀?」
「媽,是我!」這一句話說完,任一凡感到自己的鼻子已經有點酸了。
「啊?!」屋裡面傳來了東西跌落在地地聲音,接著門一下子打開了,娘親地那張慈詳的、帶著驚訝和歡喜的臉一下子出現在了任一凡的眼前。
「媽,我回來了。」任一凡進得屋來,單腿跪在地上緊緊地擁抱了媽媽,眼淚同時奪眶而出。這兩年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讓任一凡最感到後怕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父母親,他們辛苦地把自己養大培養**,但自己至今還沒盡什麼孝道呢。
「兒啊!快起來!你回來前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老頭子,兒子回來了!」任母用袖口擦了擦眼淚,一邊拉任一凡站起身,一邊回頭喊了一句。
其實任一凡的爸爸此時已經站到任一凡地對面了,任一凡站起身來,叫了一聲「爸」,然後爺倆也緊緊擁抱了。
「伯母好!伯父好!」這時,人已經進到屋內的章曉萌向任一凡的父母點著頭,禮貌地打著招呼。
「兒啊,這位是……」任母看了看章曉萌,又看了看任一凡。
「媽、爸,她就是我電話裡和你們說過的章曉萌。」任一凡介紹道。
「噢!閨女,來,快坐下!哎,看這水靈勁兒喲……」任母一臉驚喜的表情,忙拉著章曉萌地手坐到了沙發上,上下打量著,看得章曉萌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閨女,還沒吃早飯吧,我這就給你做去!」任母突然想起來什麼似乎,忙站起身來就要往廚房裡走。
「伯母,您別忙了,我不餓……」
「那可不行,等著,我去給你們倆做酸湯子,一會兒就好!」章曉萌拉住任母地手,剛想再說什麼,卻已經被任母打斷了,她不由分說,已經進了廚房。
「伯母,我幫您吧。」章曉萌也站起來。
「不用!你就坐著歇著吧。」任父微笑著說道。
「是啊,我媽做飯快著呢。你如果進去了,她也許會嫌你礙事呢。」任一凡也笑了。
章曉萌瞪了任一凡一眼,然後轉向任父說道:「伯父,您的身體怎麼樣?」
「還可以吧,就是血壓有些高,老毛病了。」
「伯父,您高血壓高平時一定要注意控制啊,您看。」說著,章曉萌從包裡取出一件東西遞給了任父,「這是康達降壓枕。是通過物理作用控制高血壓地新產品,平時睡眠的時候枕著就可以降血壓,避免了藥物降壓的負作用,您試試吧。」
「噢,那謝謝你了。」任父看了看任一凡,見兒子正對自己點頭微笑也就收下了。「曉萌,你父母都好吧?退休了嗎?」
「都好。我媽媽退休了。爸爸還上班……」
在任母做飯地時候,章曉萌和任父章曉萌是一個有心人,平時任一凡說起的關於父母的事情她都記得,所以和任父有不少的話題可聊,任父本來是一個不太喜歡說話的人,此時卻和章曉萌聊得很愉快。任一凡在一旁聽著,感覺很滿意。
一會兒,酸湯子面做好了。酸湯子是一種遼東地區的滿族人喜歡吃的風味食品,做法是把玉米在水裡浸泡一星期左右。之後用磨磨成水面,再用細紋布袋將水面裡的粗渣子過濾掉,然後把過濾後剩下地細面放在缸裡進行發酵,到有點酸味的時候撈出來,就可以做酸湯子了。做的時候先燒開半鍋水。再把湯麵搓成幾團放到水裡輕微煮一下。撈出來,準備工作就算做好了。然後先哧湯。湯開後,將湯子面放在雙手裡,將湯子套(一薄鐵片捲成一小鐵筒,一寸半長,大頭比手指略粗,小頭比手指略細)放於拇指與食指之間,將面用力擠到鍋裡,擠一下,躥出一條,面全擠完後再下些嫩白菜或菠菜之類蔬菜,加鹽和調料煮熟。吃起來口感鮮香而微帶酸味,令人食慾振奮。
任母小心翼翼地端了兩大碗擺在桌子上,招呼章曉萌和任一凡吃飯。章曉萌沒吃過酸湯子,很好奇地看著碗裡金黃色麵條狀地食物,然後用湯勺舀起來,慢慢放進嘴裡品嚐著,然後眼睛一亮,看著任母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嗯,伯母,真好吃!」
「呵呵,是嗎?喜歡吃你就多吃點!一凡最喜歡吃酸湯子了,這東西啊,在a市吃不到,所以每次回來啊,我都會給他做幾回!」任母今天看上去特別高興,臉上已經笑開了花。也難怪,久未見面的兒子回來了不說,還帶回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兒媳婦,當然開心了。
很快吃完了,章曉萌和任一凡對視了一眼,然後打開旅行袋,把給兩位老人準備的禮物一一拿了出來。
「伯母,聽一凡聽您的關節不好,冬天怕風怕冷,所以我給您買了一套羊絨內衣,一件羊毛衫和一件貂皮大衣,冬天你穿上這些出門,就不會怕風怕冷了。伯母,你試試看。」章曉萌說著,已經做好了幫任母穿上這件貂皮大衣的姿勢了。
「哎呀,閨女,你幹嘛要給我買這麼貴的東西啊?這得多少錢啊?我老太婆能穿得出去嗎?」老太太也是識貨地,一看這貂皮大衣就知道價格不扉,她看了任一凡一眼,見兒子向她點頭微笑,才遲疑地伸出手來穿上了。
「伯母,您不能穿誰能穿啊,您看,您穿上它看上去又富態又漂亮,多合適啊!」章曉萌一邊拉著任母在大衣櫃地鏡子前左右照著,一邊笑著說道。
「呵呵,媽,你穿著真的很好看。」坐在一旁的任一凡和父親對視了一眼,笑著說道。
「伯父,這套內衣是給您的,」打點完了任母,章曉萌拿起另一套羊絨內衣遞給了任父,然後從旅行袋裡拿出了一件黑色的皮衣說道:「伯父,您站起來試試這件皮衣,看看合不合適。」
「孩子,我可不要!冬天我就喜歡穿棉襖,這件皮衣能退就退,不能退就給一凡穿好了。」章曉萌一把皮衣拿出來,任父就看出來它不能便宜了,心疼地說道。
「伯父,這是我按照您的身材買的,專門孝順您的,一凡穿著不合適。」章曉萌把皮衣舉起來,「退是肯定退不了了,您如果不穿可就浪費了。」
「爸,這是你未來兒媳婦孝敬的禮物,你就穿上看看吧。」
「是啊,老頭子,你試試吧,這是閨女地一片心意。」
任父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這麼說,也就站起來,穿上後,在穿衣鏡前左右照了照。
「伯父,這件皮衣既柔軟又保暖,您穿著效果挺好的。」章曉萌站在任父的背後語調歡快地說道。
「老頭子,這件皮衣你穿著真不錯啊,人顯得年輕了精神了……」身穿貂皮大衣的任母幫任父繫上紐扣,一邊上下打量著一邊說:「一輩子過來了,臨老了還能穿上這麼好的衣服……兒子有出息了……」說著又去用手抹眼淚……
任一凡默默地看著老倆口,心底湧動著一種深刻地感動。他們都是一老本實地普通人,一生都在默默地做著他們認為該做的事;他們沒有輝煌地過去,為了生活奔波一生勞累一生但卻從不怨天尤人;他們辛辛苦苦地把自己養大,供自己上完大學,對自己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自己成為一個誠實、善良、對社會有用的人!他們給自己的愛是那樣厚重,厚重到可以將自己層層包裹、保護起來,讓自己任何時候都感到安全;他們給自己的愛又是那樣輕靈,輕靈到不帶任何功利色彩,讓自己可以毫無掛礙地自由飛翔。
不知不覺中,任一凡發現自己的眼睛變得潮濕了。
這邊任一凡心生感慨,那邊章曉萌一邊從包裡拿出補品,一邊和兩位老人家說著話,哄得兩位老人眉開眼笑……
任一凡在家住了三天,第四天任一凡一行五人離開安平返回a市。可以說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章曉萌給未來的公公婆婆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令任一凡深感滿意,他也和父母商量好,等a市的房子弄好了,就接他們過來住。這一次,任一凡算是錦衣還鄉,心理上感到很滿足。唯一讓他感到不太痛快的是,任母曾經避開章曉萌偷偷地問他,以前和他處朋友的那個姓葉的閨女哪去了,任一凡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