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起頭,看到徐曼莉已經站在了會議桌前,她拿起這一張張飛快地看著,然後狠狠地撕掉,再回身輪番抓住葉雙城和葉琳的手臂邊搖晃著邊喊:「葉董、葉琳,請你們相信我,這件事和任一凡沒有關係!他不是那種人,他不想那樣!是我勸他喝酒,然後刻意去引誘他的!他是個好人!請你們相信我,請相信我啊!」
我吃驚地看著已經有點歇斯底里的徐曼莉,絕想不到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然把這種難堪事的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葉雙城不為所動,葉琳則轉過頭去,兩行清淚已劃過她蒼白的臉頰。
「任一凡,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紀續剛一臉得意。
徐曼莉看著我,眼裡是滿滿的歉疚。我與之對視著,覺得自己在重新認識這個女人。我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受到了紀續剛怎樣的脅迫,在這種情況下,既然她能說出剛才的這番話,那麼,不管她在別人的眼裡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這一刻起,我已經開始從心裡尊重她!不管以後怎麼樣,是否還會見面,自己已經視她為朋友了。
看了看葉琳和葉雙城,又看了看會議室中的其他人,最後目光落到了徐曼莉的臉上,我清晰地說道:「我和徐曼莉之間的事情責任主要在我,對她,我是尊重的!」
聽了我的話。所有地人都是一愣。「任一凡……」徐曼莉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她的眼淚瞬時間開始大量流淌,在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信賴與安慰。真想不到,我和她之間會變成這種樣子。
「呀,真令人感動!」紀續剛假模假樣地輕輕鼓了鼓掌,調侃著說道,「好了,徐經理,你下去休息吧。雖然你犯過錯誤,但世紀暢想是不會開除你的,做為創世紀集團新一界領導班子的成員,我一向主張給犯了錯誤的同志機會。」假惺惺地說完這句話,他使了個眼色,趙家豪等人帶著徐曼莉離開了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沉默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葉雙城身上,過了一會兒,葉雙城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像是蒼老了很多。他不去看任何人,只是對葉琳說道:「小琳,我們走。」
「葉董。請您留步。」紀續剛的眼中陰光閃動,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背著手,慢慢地走到了葉雙城的背後輕聲說道:「葉董,您是創世紀集團的創辦人,我父親現在擔任創世紀地董事長,說起來也算是一家人了。從輩份上論。我算是您的侄子,有件事情明知道你聽了會生氣,但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
聽了這話,葉雙城身體一震,轉過身狐疑地看著紀續剛。
紀續剛臉上流露出憐憫的神情,看了看左右,附在葉雙城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葉雙城一聽之下,臉色已經變了。等紀續剛講完了,他雙眼仇恨地看著我。手指顫抖著地舉起來。額頭上青筋暴現。
「爸爸,你怎麼了?!他和你說什麼了?」看到葉雙城的這副樣子。葉琳一把抓住了葉雙城的手臂,害怕得大聲喊。
「你……」葉雙城的手指用力指向我,沒等一句話說完,突然用手按住胸口,臉上已經轉成了極度痛苦的表情慢慢地倒在了地下……
我不知道剛才紀續剛和葉雙城說了什麼,但可以想像,他一定是又一次在葉雙城那裡抵毀我。而葉雙城十有**已經相信紀續剛的話了。
「爸爸、爸爸……」葉琳大聲喊著,扶住葉雙城的肩膀跪在了他地旁邊。
「葉董怎麼了?」集團的人一下子都圍了上來,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葉董這次的狀況和李老上次很相像,我制止住葉琳搖動葉雙城地手,大聲說道:「葉琳,別動他!讓他躺平,葉董有可能是心臟病,我馬上叫救護車……」
就在我站起來告訴小蓮去打急救電話的工夫,紀巖、紀續剛、梁東等人都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向會議室門口走來。走過葉雙城身邊的時候,紀巖停下腳步看了看他,歎息了一聲,搖搖頭走了出去。
紀續剛則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我們很近地對視著,兩道目光立即撕殺在了一起。此時此刻,如果我的手裡有把刀,沒準兒
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紀續剛冷冷地盯著我,幾秒鐘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他地身體微微前傾,幾乎是伏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說道:「任一凡,你鬥不過我的,你注定是我的手下敗將,這是你的命,你認了吧。不過我要告訴你,今天我拿回來的只是一點利息,我們的賬還沒有算完呢,你等著吧,以前有葉雙城這個老不死的罩著你,但是現在,哼哼,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一起還給我的!」惡狠狠地說完最後一句,他沒再看我,而是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a市第一醫院,急救室門外走廊上。
葉琳地雙手互握在一起,由於用力,指關節的皮膚已變成了白色。她不停來來回回地走著,時而扒著急救室地門隙往裡看,眼淚不停地流淌出來。葉雙城已經被推進去了很久了。
創世紀地幾個高管或站或坐,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雖然我就站在他們旁邊,但他們的眼睛裡已經像根本沒有了我這個人,偶爾掃過地一眼也是充滿了蔑視與厭惡。
我倚著牆,無視這些目光,只是心痛地看著六神無主的葉琳。此時此刻,我多麼想把她擁在懷裡安慰她,告訴她葉董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告訴她無論多苦多難,無論還會出現什麼情況,我都會在她的身邊。然而現在,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這樣默默地站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
經過了惡夢般的董事會議,紀續剛的陷害與挑撥、和徐曼莉關係的曝光,我知道,既便葉董不相信紀續剛所說的上一次我的受傷是自己導演的苦肉計一說,但我和徐曼莉的關係是自己承認了的事實,就憑這一點,葉雙城也絕不會再允許自己的女兒和我相處下去了。還有,我不知道葉琳現在是怎樣看我的。按照她的脾氣,單是我和徐曼莉有過關係就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我試著找尋她的目光,但她在刻意地迴避著我,偶然閃過的眼神裡除了焦慮和不安還有矛盾與無助。
我搞不清葉琳現在是怎麼想的,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就是經過了這次事件,我們之間已經到了非說再見不可的時候了。
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葉董被推了出來,葉琳馬上衝了上去,「爸爸,你醒了!」
病床上,葉董看著她微微點頭,接著又閉上了眼睛。
「你父親是初髮型心絞痛,雖然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一定不能讓病人激動,他需要安靜。」醫生邊摘下口罩邊對葉琳說道。
在重症監護室安頓好,葉雙城看到了我,馬上慢慢地把頭轉到了一邊,對葉琳說道:「小琳,讓那個人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他。」
他的聲音雖小,但我卻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他對我的這種態度我是早有心裡準備的,但聽到他這麼說卻仍感到心中一沉,我知道,對我,葉雙城算是徹底失望了。
「……」葉琳剛轉過頭,我已經轉身離開了。
出了醫院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我打電話給徐曼莉,想向她瞭解一些情況,但電話關機,我又打給李賢虎,他的手機也關了。毫不遲疑,我驅車直奔徐曼莉的家。上樓敲門,沒人應。我想了想,轉身下樓,直奔御苑別墅12號李賢虎董事的家而去。
今天的董事會上,葉雙城的對創世紀的控制權被徹底顛覆,後來更因為紀續剛的耳語心臟病發,看當時的情形,似乎那耳語的內容跟我有著很大的關係。所以,有兩件事我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一件是紀續剛究竟對葉雙城說了什麼,竟讓他指著我暈倒在地?另一件是紀續剛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李賢虎等與葉雙城合作多年的董事們集體倒戈支持紀巖?
第一件可以等一等。葉雙城已經醒了,他一定會把紀續剛對他說的話告訴葉琳,從她那裡就可以知道答案了。第二件很麻煩,但卻是必須盡快去做的。那就是,搞清楚薰事們突然集體支持紀氏的真正原因。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戳穿紀續剛的陰謀,採取有效對策,把創世紀的掌握權重新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