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的我來說,送韓冰虹回家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個不任務。因為她已經有些不省人事了,而我則往起一站就會東倒西斜,腳步虛浮,能自理就不錯了。
叫服務員結了賬,我先晃晃悠悠地去衛生間洗臉。洗完一抬頭,立刻感覺腦袋裡面嗡嗡作響,我下意識地晃了晃,馬上有種強烈的眩暈感,只得靠牆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回來,看到韓冰虹在閉著眼睛穿她的羽絨服,我用肩膀支撐著屏風隔斷笑了。她的一隻手怎麼也找不到袖口,穿了幾次也穿不上,急得直咬牙。
「還是我來幫你穿吧。」我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抓住她的手臂往羽絨服的袖筒裡塞。
「不用……」別說,她這一甩的勁還挺大的,一下子就掙脫了我。
「我自己能行!」不知道是哪股強脾氣上來了,她堅決地說。然後繼續用那隻手去找袖口,可又穿了半天還是沒穿上。
站在旁邊的兩個小川妹子已經笑出聲來了。
「……別逞能了,還是我幫你吧。」說著我又一次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往她的袖口裡塞。
「我說了……不用!」說著,她使勁揮動手臂,想甩開我的手,但我這次可不能讓她再胡來,緊抓著沒放,可沒想到的是腳下沒根,被她一甩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趔趄,向後退出一步。
由於抓著她的手臂,帶得她也向後退倒過來。但是想不到她已經掌握不了平衡了,直接向後倒,趕忙去扶她。只是我現在的狀態和她差不多,結果被她壓著連接倒退兩步,好在我的背後是牆壁,兩個人一起撞在上面。準確地說是我撞在牆上,她撞在我身上。
三個女人一起笑出聲來,一個是她,那兩個是小川妹服務員,只有我鬧了個大紅臉。
「你還能笑出來啊。服了……」我在她地耳邊無比崇拜地說道。
「噢?這家飯館的牆好像是軟的……」聽了她的這句話,兩個小川妹已經笑得不行了……
「……」我無語了,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離開這兒。
我重新站穩了,把她的手臂塞進袖口,幫她穿好羽絨服,然後拉起她的右臂環繞著我的脖子,自己左手扶住她的腰。右手拉住她放在我肩膀上地。」架好了之後我說。
「走……」她說著話,頭便靠在了我的肩膀一動不動了。
我運了運氣,連拖帶拽。拉著她穿過杯盤狼藉的飯桌、捂著嘴訕笑的小服務員、跌跌撞撞地下了窄窄的樓梯,來到了寒風吹拂的大街上。
被冷風一吹,我感覺酒勁兒直往上湧。韓冰虹則一動不動地倚著我,大有只要我不睜眼,世界就不存在的氣概。
舉手打車,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韓冰虹塞進車裡,可她的頭還是在出租車地門框上磕了一下,但她根本沒感覺到疼。
我繞到另一邊上了車,對司機|com|說了地址後也閉上了眼睛。
「喂。先生,到了。」這是司機的聲音。我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沒錯了,是這兒。頭暈目眩地下了車,然後往外拉韓冰虹。「到家了,下車。」
她閉著眼睛皺著眉,估計剛開在車上的顛簸,酒勁上來了,看起來很難受。下了車來全身一晃,我趕緊扶住她。
「再堅持一下,鑰匙呢?鑰匙給我。」
「在包裡……」
「噢。」
我轉過身來彎著腰,讓她趴在我的背上,然後在她地包裡找鑰匙。找到了之後,我把包掛在脖子上。然後微微下蹲用力背起了她,向樓門口走去。
剛走了兩步,背上的韓冰虹「額……」了一聲,我大驚,壞了,這是想吐的意思啊。
「喂,喂,你是不是想吐啊?」
「……嗯,我,額……」
「……小姐,不要啊,你可是個美女啊,想吐也支持一下,咱回家去衛生間好嗎?」我幾乎是哀求道。同時腳下不停,很快走到了樓門口。拿鑰匙開了門再往裡,我才發現,接下來我要面對的是五層樓的樓梯,這是一幢不帶電梯的住宅樓。
沒有選擇了,雖然兩腿打顫,但我還是咬了咬牙背著韓冰虹往上爬。可以感覺到,韓冰虹在我的背上強忍著想吐的**,使勁地憋著,時而深呼吸一下,看到她的這樣子,我都有點佩服她了。我知道,該和她說說話,分散一下她地注意力了,否則她真的噴了,我將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說,你怎麼這麼大塊頭啊?好沉啊。」
「……你胡說……人家還不到120。」她語音含混。
「啊?人家都說美女不過百,你都快120還炫耀呢?……啊」這句話剛說完,我一聲慘叫,她咬住了我的耳朵。
「……我讓你說!你還敢嗎?」她叨著我的耳朵含混地說道,弄得我又癢又怕。
「……不敢了……」等她放開了我的耳朵,我忙把脖子往前一伸,叫道:「姓韓地,我可告訴你啊,你再耍酒瘋兒我立馬扔了你……」
終於到了五樓,我氣喘噓噓打開門,然後背著她往裡走。
「衛生間在哪兒?」隨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用盡最後的氣力衝到門口,剛放下她就迫不及待地爬了進去,而坐在了衛生間門邊上的我幾乎虛脫了。
半天沒有動靜,我站起身推開衛生間的門一看,韓冰虹趴在馬筒旁邊像是已經睡著了。要睡也不能在這兒睡啊,我走過去先給馬筒沖水,然後拿著面盆邊上的一個水杯接了杯水,蹲下來,「來,漱漱口吧。」
「嗯……」她睜開眼睛。眼神迷離地找到了我的杯子,伸手把住了我的胳膊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後吐進馬筒。然後又要趴下去。
「這可不行,來,去床上睡吧。」我一用力把她拎起來。她渾身上下像沒有了骨頭似的,軟軟地貼在我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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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一居室地單元房,和我住的房子差不多大,外面是一個不大的起居室。擺著一圈沙發。我架著她進了臥室,打開燈,把她輕輕放到床上。
「晃眼,關了那燈。」吐過之後好像舒服了一些,此時的韓冰虹面色潮紅,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喘著粗氣。
「噢。」我關了燈,拉起被子給她蓋上,「冰虹。你睡吧,我……」
「不脫衣服我怎麼睡啊?」|com|她嘟囓。
「……」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是脫不了衣服了,我知道她這麼說意思是要我幫她把衣服脫下來。
這一刻。我的腦海裡忽然想起了上次在徐曼莉家裡的那一幕,心臟猛然撲騰了幾下,真是莫名其妙。
彎著腰扶著她半坐起來,一隻手扶住她的脖子,另一隻幫她脫掉羽絨服。在她地手背向身後的時候,胸前的兩座山峰將羊絨衫頂得高高隆起,我轉開頭不去看,扶著她慢慢躺下來。之後遲疑了一下,去解她牛仔褲的褲帶。對照顧一個酒醉的人來說。這是需要完成的工作。
當我的手碰到她身體的時候,她明顯地顫慄了一下,一條腿下意識地曲起來,我馬上停止了動作。但她很快地放鬆了自己,腿也慢慢地再次伸直。我再一次拉住她地褲帶扣,微微用力解開了它。然後發現了一顆銅鈕扣。我這才發現,褲帶只是裝飾,這顆銅鈕扣才是起到繫住褲子作用的。
牛仔褲很合身,所以這顆鈕扣得很緊。我盡量不去碰她的身體,但這樣卻無法解開,忙活了半天,汗都快下來了。一著急,不管了,我雙手握住她牛仔褲的兩邊,拇指按住銅扣一推。解開了。做這個動作時,我地手不可避免地觸碰了她的小腹,其軟如棉。她好像感到癢,微微側身,腿跟著彎了起來。
我拉開了那牛仔褲的拉鏈,她不知怎麼著「嚶……」了一聲,我渾身一陣燥熱。
走到床尾,我拉住牛仔褲的兩個褲角,像剝香蕉皮般輕輕地把它們扯下來,露出了裡面薄薄的羊絨褲。她的身材在游泳池裡我是見識了的,沒的說,而躺在床上的她給人地感覺則更加不同……任一凡,你胡思亂想什麼啊?警鐘鳴起,我趕緊拉起被子給她蓋上。天,總算是把這件事做完了。
「冰虹,你睡吧,我……」
「怎麼?你要走了嗎?別走,我好難受,在這兒陪我好嗎?」她一直閉著眼睛,這句話是皺著眉頭說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
「……我要喝水。」
「好,你等一下。」我去廚房,電水壺裡正好有熱水,我倒了一杯有些燙,於是找了個杯子來回倒,不燙了之後才拿了進去。
微微抬頭,在我的手裡喝了水,她閉著眼睛不好意思地說道:「一凡,我是不是很髒啊?……我要去洗洗……」
「……算了,先睡吧,明天再說。」
「不行,這樣不舒服……」說著她要掙扎著起來。
趕忙按住了她,「姑奶奶,您可別起了還是躺著吧,我伺候您總行了吧。」
打了盆熱水,又拿了毛巾回來,我在盆裡把毛巾浸濕再擰乾遞給她。
「你給我擦……」她根本不睜眼睛。
「……」
「你不是說伺候我嗎……」這是撒嬌似的呢喃。
遲疑了
我打開冒著熱氣的毛巾,輕輕地把她地臉小心翼翼地洗了一下毛巾又擦了一遍。這是一張漂亮的臉,此時兩個臉蛋更紅得像蘋果。我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強迫自己把目光移開。
「……還有腳……」
「啊?!」
「呵呵,不用了……」她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真佩服她。
「一凡,你別走,在這兒陪我……」
「好,我不走……」
「別走……」韓冰虹嘟囓著,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我站起來,來到起居室。在那張長沙發上和衣躺在下來,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一望無際的雪原裡,四顧茫然。白毛風呼呼地刮著,我被凍著瑟瑟發抖,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不一會我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刷地一下就到了我的眼前。她對我說,任一凡,快跑啊,不然你就會被凍死了。我仔細一看,是葉琳。葉琳,我跑不動,我累了,我說道。跑不動也要跑。像我這樣。說著葉琳就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了。葉琳,你等等我啊,說著。我也跑起來,但怎麼也跑不快,感覺腰和腿像受傷了一樣沉重……過了一會,從遠方駛來了一架自己會滑動地雪橇,一會兒就到了我的跟前,上面坐著兩個人,我一看,是紀續剛和韓冰虹。韓冰虹說,任一凡。你怎麼在這裡,快上來,和我一起走,不然你會被凍死的。我拒絕,並大喊:韓冰虹,不要和紀續剛在一起。他不是好人……風聲淹沒了我們說話的聲音,紀續剛獰笑著,一抖手裡空空的韁繩,雪橇飛奔而去……又過了很長時間,一個人在背後叫我,她說,任一凡,你怎麼在這兒?我回頭一看,是徐曼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兒,我說。你呢?為什麼到這裡來?我是來找你地,徐曼莉說著話,走過來,一下子抱住了我,於是我的身體不再感到寒冷而開始暖起來了。接著我感覺身上的衣服沒有了,徐曼莉則妖媚地笑著,擺著各種姿勢誘惑我,我地身體漸漸變得火熱,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與她做起了那芶且之事。任一凡,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太讓我失望了!忽然,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是葉琳,她大聲斥責著我。葉琳,對不起,你原諒我吧……我感覺自己像一下子被從半空中被扔到了地上,渾身生痛。哼,任一凡,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我了,說著,她跑走了,離我越來越遠,而我則拚命地追上去,但怎麼也跑不快,只能在嘴裡喊著:葉琳,葉琳……
喊著喊著,我忽然醒過來,一身冷汗,一個情節清晰的夢。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蓋著被子。再抬起頭,發現韓冰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用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你……醒了……」我知道自己剛才一定是說夢話了,而她也一定聽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坐起身來,週身一陣疼痛。也是的,這個沙發太小了,在上面蜷縮著睡一夜能舒服嗎?
「任一凡,……謝謝你。」韓冰虹忽然認真地說。
「啊?」莫名其妙,「謝我什麼?……是謝我昨天晚上幫你擦臉嗎?」我撓了撓頭逗她。
韓冰虹沒有笑,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我,等看得我有點發毛了才慢慢說道:「我想,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韓冰虹準備了早餐,牛奶、點心和煎蛋。我洗了把臉和她一起吃了,然後一起下樓並揮手告別,她去火車站,我回公司。
按照正常的作息時間,三十一號是工作日。但我讓梁山傳達下去,這一天可以根據情況自己安排,有事需要到公司處理地就來,否則就可以放假了。
給員工多放半天、一天假這種事是我最喜歡做的。
從一名普通的員工做到這個位置上來的,我知道那種感受。雖然多放一點點時間地假並不起眼,但對員工們來說,卻是對他們的另一種體貼。
在這個注重個人空間、時間的時代,額外的時間收穫總會給員工們帶去一份好心情。他們因為這份好心情而激發出來的工作熱情的價值,不知道會是這一半天時間的價值的多少倍呢。而且,也會為這個放他們假的領導人贏得愛戴與尊重。會「算賬」地領導幾乎都會這麼做。
到公司的時候,人很少,策劃創意部只有磨磨伏在案頭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