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紀暢想我第一眼看到了方寧的時候,吃了一驚。眼窩都陷下去了,本來就挺大的眼睛顯得更大,但看上去卻非常黯淡。我試圖和她說話,但她除了工作外什麼都不肯談,這讓我感到很納悶,我決定專門找時間弄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了。
杜元朗是一名成熟的幹部。在我走的這幾天,所有的工作被安排的井井有條,甚至有些我沒有想到的他都做了。回來後我們談了一次,他高興地告訴我,自己終於找到可以不需要管別的,沒有干擾,一心一意只考慮怎麼樣把工作做好的感覺了。老杜是一個喜歡工作的人,這個人有沒有野心我不知道,但他的敬業我是深深瞭解的。
徐曼莉是消息靈通者,當我本周第一次回到世紀暢想自己的辦公室時,她已然伴著香風而至。看到我格外熱情,不停地讚美,誇我不但人帥,也真的好有能力。她的這種表現我雖然覺得有些肉麻,但好話畢竟是人所喜聞樂見的,同時這又是一個漂亮性感的女人說的,自然免不了有一些飄飄然,對她的印象算是又好了幾分。
葉琳偶爾也會回世紀暢想,但大部分時間都留在集團,這和往常一樣。但不同的是這周的週二和週五晚上她都沒有去ce,.u.期待著的心火上慢慢澆上了點水。我有感覺她這是刻意避開的,我猜這是因為自從上周週五喝完酒之後,她也許預感到再去ce的結果就是跟我回家,她對這個好像準備不足。
但是白天在集團、在公司遇到的時候,在辦公室談事兒正好沒人的時候。我們互相間地愛戀漸漸地表露無遺,互相凝望著的眼神時而會變得炙熱纏綿。這種彷彿靈魂之間的交流與**的感覺不同,兩個人會一下子貼得很近,而轉眼的矜持又會將彼此推遠。
從週一開始,我就一直想著請韓冰虹吃飯的事兒,在我來說,承諾是必須要兌現的,不然就會寢食難安。週一事情太多。週二去ce等葉琳了。週三上午的時候,我打電話給韓冰虹。
她說正盼著呢你地電話就來了。我笑了問她想吃什麼,她想了想說我們去富春樓吃淮揚菜吧。我說好,問她中午幾點下班,她說中午時間不行晚上可以嗎?我說沒問題。她說晚上6點直接去富春樓吧,我說好啊不見不散。
富春樓裡的裝飾以竹為主,環境清雅,很有特點。一進門,一股江南的氣息已撲面而來。我是差5鍾6點到的,在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適合兩個人用餐、裝潢得很有情調的雅間,喝著茶靜靜地等著。六點整。由服務員引著,韓冰虹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趕忙從座位上站起來。
應該說看到她我眼前一亮。青色短款休閒上衣,同色彈力內衫,脖子繫著一條淡綠色的絲巾,發白地牛仔褲,化著淡妝。明顯是刻意裝扮過,她看上去很漂亮。
「我沒有遲到吧?」看到我,她燦爛地笑了。
「沒有,非常準時。請坐。」我笑著說。
「嗯。」施施然坐下。她把手包放在一旁,看著我笑著說道:「其實我來早了十分鐘,不好意思進來,在外面轉了一圈。」
「呵呵,是嗎?」忽然感覺這個女孩挺可愛的,坦率不做作。
「嗯。你點菜了嗎?」她問。
「沒呢。這裡我不熟,等你來點。」
「呵呵,好吧。」她拿過菜譜,很快點了四個菜。清蒸魚、蟹粉獅子頭、白燒四寶、淡菜炒筍尖。
「這些都是我愛吃的,你不會介意吧?」合上菜譜,她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當然不會了。……喝點酒吧?」我問。
「好,紅酒。」她說。
等了一會兒菜上齊了,在精緻的杯子裡倒上酒,我端起來。看著她真誠地說道:「韓冰虹,感謝你對我地工作的支持,對創世紀的幫助,來,我敬你一杯。」
「呵呵,任一凡,你可得了,別說外交辭令了。採訪創世紀只是工作需要,要說對你工作的支持嘛,也談不上,不過我挺欣賞你倒是真的。」她舉起杯來,說道。
「噢?欣賞我?欣賞我什麼呢?」我有些好奇。
「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令人心動的東西,尤其是令女孩心動。」
「……」本以為她會說我在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如何如何的呢,而這個答案卻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眨了眨眼睛,笑了,既然你是這種風格,那我是當然要配合一下地,「……那你心動了嗎?」
「……你說呢?」她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反問過來。
「……」我當然不能說。鮮紅的酒盛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裡格外好看,讓人垂涎,還有一個關鍵原因是已經這樣舉了很久了,「那讓我們為了心動乾一杯吧。」我點點頭,微笑著說。
醇酒佳人美味,這頓飯可以說是吃得舒心愜意。隨便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韓冰虹很健談且直率得可愛,她先是給我講在單位聽到和看到的一些趣事,後來講起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瑣事。也許是記者職業地原因,很小的一件事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也會感覺很精彩。我微笑著點著頭聽著,大部分時間都是聽她在講,偶爾會接上一兩句話,以便使她接上剛才自己講過的而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我忽然想起來如果在對口相聲裡,我這就算那個捧哏吧,這個想法僕一出現,自己還偷笑了一下。酒至半酣,我們之間更是毫無拘謹的感覺了。
「任一凡,……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優秀吧?」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忽然問出了這麼個問題,讓我聽了一愣。
我馬上想到了葉琳。雖然我們沒有正式地確立關係,但我已經把她當成我的女朋友,而我相信她也一定是這樣來定位我的。但我想不好該怎樣回答她地這個問題。沒想到她馬上接著說道:「你不用告訴我,
她一定是地。」
「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明確過彼此的關係。」我實話實說。
「噢?……那就是說如果你和別的女孩交往她也許會不高興,但並不能說什麼了?」她身體微微前傾,調皮地問道。
「……大家朋友關係沒什麼的,就算結了婚也可以有異性朋友呀不是嗎?」我理直氣壯。
「那倒是。」她很認同地點點頭,「那你願意交我這個異性朋友嗎?」
「求之不得呀。」我笑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呵呵,是呀,來,任一凡,為了朋友,我們乾一杯。」我們舉杯輕觸,然後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相視而笑。
「冰虹啊。」為了顯得親切,我省略了她的姓氏而直接叫她的名字,「聽說你爸爸在省政府工作,是嗎?」
「……你也知道了?」她聽我問起這個。忽然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說實話,我不願意別人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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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我奇道。
「哎,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在省城而在a市嗎?我就是不願意和他們待在一起。……不是我不愛他們,而是他們對我的要求實在是太嚴格了,在他們地眼裡,自己的女兒應該是完美無缺的,因此管得我幾乎要崩潰了……對他們來說是愛之深責之切,可是對我來說是不能承受之重呢。於是就一個人來了a市。」
『噢,這樣呀,我明白了。」我點頭笑了,這是一個有著背逆性格的女孩。
「a市有親戚是嗎?」我問。
「是的,有一個姑姑。」
「你住在姑姑那裡吧?」問完了後我忽然發現這個問題自已問得很沒有水平,人家一個姑娘家住哪兒關你什麼事兒呀?
「不。我自己一個人住。」但她絲毫不以為意,回答得乾脆明瞭。
一頓飯吃得盡歡而散。從富春樓裡出來,我打車直接送她到她的住處。她說太晚了就不請你上來坐了,我說是啊不上去了,保持聯繫吧。互道晚安後,韓冰虹朝我笑了笑,然後轉身進了樓。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六上午九點。
我打電話給磨磨和游不離,說想去看看方寧,他們忙說好。游不離又叫上了王歡,我們一行四人在公司樓下集合,一起去了方寧的住處。
方寧住在世紀暢想在小區裡為員工租的單元房,一般是兩個人一起住,方寧是和客服部地一個叫林東東的女孩住在一起的。
上四樓
這戶的門是雙層地,外面的門下面三份之二是鐵板上面三分之一是鐵柵。裡面則是普通的鐵門,沒有貓眼。
磨磨上前,按響了門鈴。沒有人應。
「不會呀,」磨磨有點納悶,「方寧怎麼會不在家呢?」
再按。還是沒有人來應門。王歡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我給她打個電話。」在耳旁聽了一會兒,「關機。」她說。
「誰有林東東的電話,問問她。」我說。
大家都在搖頭,沒人有。
我打電話給徐曼莉。電話接通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哪位呀?」
「我是任一凡。」
「任總監嗎?!」她像是立刻清醒了,語帶驚喜,「你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了啊?我好高興喲。」
「……我想問一下你們部林東東的電話,麻煩你告訴我一下好嗎?」
「啊?你不是找我啊?」徐曼莉聽了這句話,情緒彷彿一個波浪般,剛經過高峰就跌入谷底,聲音中透出了濃濃的失望。「……那你等一下吧,在我的手機裡,我找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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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記下了,謝謝。」我剛要掛下電話,徐曼莉地聲音再次傳來,「一凡,……難道你喜歡那些青澀的小女孩兒嗎?」她的聲音很輕,說完先掛了電話。
聽了她的話,我感到有些好笑但心裡還是多了些異樣的感覺。
我撥通了林東東的號碼。「喂,您好。」一個柔柔地女聲傳來。
「你好,是林東東嗎?」
「是我,您是哪位呀?」
「我是任一凡。」
「噢,任總監您好,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沒什麼事兒,我和幾個同事現在在你們宿舍門口,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方寧哪兒去了?」
「……她在家吧。」林東東的聲音有些遲疑。
「是嗎?但是我們按門鈴沒有人呀?」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出去了吧?」
「打她電話關機了,她會去哪兒呢?」
「……」林東東不說話了,我覺得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林東東,我們幾個同事最近都覺得方寧有些不對勁,所以過來看看。如果她有事兒我們也好幫她的忙,你和她一個屋裡住著的,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這樣呀,那你們還是直接問她吧,……她在家呢。」林東東吞吞吐吐。
「那為什麼叫門不開呢?」我真的奇怪了。
「……她在睡覺呢。」
「都按了兩遍門鈴了,她如果在家裡也應該聽見了吧?」
「……她是今天早上三點多回來的,可能是太睏了,睡得沉吧。」
「……」我真的驚訝了,早上三點才回來?幹嘛去了?
「謝謝你林東東。」我掛了電話,看了看幾個人,「林東東說方寧在睡覺呢。」
「那她怎麼不開門呢?」磨磨奇道。
「……」我不想把方寧是今天早上三點才回到家這件事說出來,至少現在不想說。「再按門鈴。」我說。
磨磨按住門鈴,裡面不斷傳來叮咚聲。還是沒有人來應門。我握住拳頭,在門上擂了兩下。
「誰呀?吵死人了。」方寧的聲音終於出現了。猛地打開門,非常不耐煩的她看到站在門外的我們,一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