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只有自己活著才是真
「是，不錯，三無人員，三無人員就沒他媽的狠角色麼？」
王德陰笑著點點頭，隨後大罵一句反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我倒想知道，這小子難不成還是杜月笙的私生子？」
林寒山見王德一臉凝重的樣子，不由得心中發緊，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問道。
「你腦子真被驢踢了麼？要不要帶你一起去看看醫生？杜月笙才多大，有二十來歲的私生子麼？是弟弟還差不多。」
「真的是弟弟？」
林寒山聽聞，頓時頭大，杜月笙的弟弟，這身份，即便不是一母同胞的自己也惹不起啊。
現在的青洪幫在上海灘可謂是一手遮天，杜月笙在青洪幫的輩分不高不假，可畢竟是幫裡的老大，而且此人又心狠手辣，得罪他白龍會也別想在上海灘混了，自己這混蛋兒子，還真會給自己惹是生非啊，剛教訓過王麻子，得，這下輪到自己忐忑了。
更為關鍵的是，傳聞這杜月笙和北伐軍總司令的關係密切，還和南市的付子豪來往頻繁，青洪幫的武器大多也是通過付家提供的。
這下好了，兩個寶貝兒子，一下得罪了兩個人和一個都無法得罪的兩個大巨人，隨便一個都能將他們給拍死的存在啊。
王德擺擺手，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並不是杜月笙的弟弟。」
「你，我草，你,媽的王麻子，你這大喘氣，差點把老子嚇死，不是杜月笙的弟弟，老子還怕他個鳥啊！」
若不是這是王德家，林寒山會上前將這傢伙給活活掐死不可，媽的，大喘氣，一個大喘氣差點把自己小命給嚇死。
話說過來，即便不是在王家，他林寒山也不敢對王德動粗，就憑自己那幾下子，狠是有，想要跟王德過招，還不如直接撞死痛快。
「嚇死？不嚇死你才怪，要是杜月笙的弟弟，咱林王兩家聯合起來，再加上我以前的那些軍隊的兄弟，即便打不過，也斷然會弄個魚死網破，拚個兩敗俱傷，大不了咱這幫會不要了，離開上海灘從此過隱居的生活，可你兒子惹的這個姓杜的偏偏是個不該招惹的主。」
「有這麼大能耐？」林寒山眼睛一瞇，對王德的話表示十二分的懷疑。
「當然，聽說過古武家族麼？」
王德點點頭，坐在那裡，一臉的平靜，看了一眼此時還跟沒事人一樣的林寒山，問道。
「聽說過，咋了？」
林寒山雖然不是出身武林世家，但對武術的瞭解也頗為深厚，像王德這樣的家族多是武術世家，經常在江湖上漂的主。
古武世家，武林至尊，擁有神秘玄奧的功法和修煉途徑，雖然很少在世上遊走，卻是所有武林人士眼中最為敬佩敬畏的一支力量。
武術世家和古武世家，就好比一個手中拿著小刀一個手中拿著加特林的對手，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林寒山想著，心頭不由一緊，看眼前的王德帶著一副深不可測的笑容，暗自猜測，難道，那小子是古武世家的弟子？
若是那樣的話，恐怕林家的麻煩要遠比得罪付子豪，杜月笙大了。
很不幸，事情就如同他猜測的那樣……
「那小子就是古武世家的弟子，這樣的人，你林寒山敢得罪，得罪的起麼？你兒子招惹的麻煩似乎也不小吧。」
媽的，讓你小子剛才看老子笑話，我不是得罪付子豪麼？你兒子也好不到哪去，古武世家，絕對強者的存在，哼，也夠你喝一壺的了。
王德說完，心中一陣腹誹冷笑，林王兩家雖然交好，但也完全未到為了彼此而犧牲整個家族的地步，利益同盟罷了，一旦危機到自己，便會土崩瓦解。
「什麼？」
林寒山得到確認，面色煞白的癱坐在了椅子上，渾身無力，心頭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媽的，自己這個龜兒子，還真是個不省油的燈啊，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一個古武世家的子弟，這不是要他林家所有的命麼？
就如同王德說的，要是杜月笙的弟弟，王林兩家聯手，起碼還有一拼的希望，大不了不在上海灘，找個地方歸隱下來。
得罪一個古武世家的子弟，這，這他媽躲到哪裡去？
古武世家的人傳聞中向來護短，平日裡不管事事，卻很難容忍自己的子弟受到別人的欺辱，惹了姓杜的那小子，得罪了古武世家，乖乖……
躲？能躲到哪？要是對方選擇暗殺的話，恐怕晚上睡覺都要睜著眼睛，睜著眼睛還不能確保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林寒山不由打了個寒顫，趕緊停止這種瘋狂而又讓人窒息的可怕念頭，暗自念「阿彌陀佛」！
極力掩飾忐忑的心情，林寒山強自一笑，抱著僥倖的心理道：「怎麼可能，那小子是個三無人員，看樣子平淡無奇，怎麼會是古武家族的弟子？」
頓了頓，又道：「肯定你王麻子閒著沒事來嚇唬老子的，對不對？」
「對，對你媽個頭！」
王德好氣又好笑，這個節骨眼上，這林寒山還當以為老子和他開玩笑，真他媽有夠豬頭，說出這麼一個謊言，對自己有啥好處，豬，真他媽豬！
「現在這個時候，我有必要和你開玩笑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沒聽說過？那小子長的我沒見過，聽家棟說是不咋地，可人家的實力在那擺著呢，你不服，去找他單挑，林筒子，老子跟你說，讓我跟你一起滅斧頭幫可以，要是對姓杜的小子，你還是免開尊口，你想死，老子沒必要陪你一起瘋。」
王德這番話，已經將王家的意思和立場表現清楚，對付斧頭幫，小意思，可以，但對付杜海生，他還不想，也不敢。
一個古武世家的小子，也不算什麼，想要對付，在上海灘還是沒問題的，但要是整個古武世家，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找死太急了。
立場先表明，也算是給林寒山提個醒，少他媽到最後臨死了還要拉上王家當個墊背的，這冤大頭，他王家當不起。
「你……」
林寒山氣的差點背過氣去，什麼交好，什麼朋友，都是純屬扯淡啊，為難關頭誰都幫不上自己的忙，一個個恨不得臨了再踹自己兩腳。
啥是朋友，朋友就是在危難關頭用來出賣當肉盾的啊，林寒山畢竟是個老江湖，當然知道這一點，如果換做是自己，也定然會跟王德一樣做。
這個世界上有啥生死情，有啥兄弟義，純屬閒著沒事扯淡的玩意，只有自己活著才是真。
若不是現在在王家，他都有有種立馬回去，將自己那混蛋兒子拉出來狠狠暴揍一頓的衝動了……
「算了！」
林寒山一擺手，這件事情上他也知道王家肯定不會幫助自己，畢竟對付一個古武世家，不是小孩子玩家家，弄不好要遭受滅頂之災。
人都有私心，尤其是像王德這種掌握著偌大一個家族的家主！
「姓杜的這小子咱們先放一邊，回去提醒那敗家玩意，不要去招惹他，我總感覺這小子是一個不喜歡惹事的主，前段時間半路截殺他，過後還跟一個沒事人一樣，這次若不是斧頭幫出面，恐怕也斷然不會死傷那麼多兄弟，這樣的瘟神，不去招惹，問題也基本不大。」
林寒山分析一番，繼而又道：「王麻子，通過今天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啥發現？」
王德不明白他說的什麼，一臉的疑惑：「嗯？什麼發現？」
想了片刻，道：「還能有他媽啥發現，要說發現就是古武世家的子弟出來了，上海灘要大亂了。」
「不是這個！」
林寒山搖搖頭，神秘兮兮的道：「那小子是古武世家的不錯，但這兩次都是咱主動去找人家的麻煩，你何時聽說過這段時間有古武世家的人出來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基本判定這小子是個童叟無欺的主。」
擦，一個古武世家的子弟還要殺人放火，打家劫舍？
王德一臉的鄙夷，隨後反問：「你啥時候又聽說過古武世家的子弟幹過這樣的事情？」
「貌似沒有！」
林寒山尷尬一笑，岔開話題，道：「這個先放一邊，對方要是存心找咱麻煩，還真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今天這件事情，一切的成敗關鍵就在那兩挺機關鎗上！」
「哦，就你寶貝兒子丟的那兩挺「突突」？」
王德應了一聲，很不給面子的直戳林寒山的傷疤。
「我說王麻子，你他媽能不能不提這個事，突突是我兒子丟的不錯，老子大不了再去搞一些回來。」
罵過之後，林寒山又道：「今天林王兩家四十幾號兄弟，外加你的一個「神風」小隊，對付一個古武世家的人，不敢說百分之百，但也有五成把握。」
「嗯，這倒也是！」
王德點點頭：「聽家棟的描述，那小子的凌殺之氣也只是到了中段，即便是古武世家的弟子也是一個身份很低的傢伙，要是拼盡全力的話，是有贏的可能，不過，你他媽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痛快點，不要在這裡繞彎子！」
「我的意思很明顯，現在上海灘的幫會你爭我奪，卻又除了青洪幫，其他幫會多是雷聲大雨點小，為啥青洪幫這麼牛，還不是手中有槍，有軍火。」
頓了頓，暗中觀察一下，見王德聽的認真，林寒山暗中冷笑，有戲，隨後道：「這個社會，靠刀槍棍棒打打殺殺的時代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軍火，是槍炮，誰有足夠強大的軍火作為後盾，誰就有說話的權利，有雄霸一方的資本，你那支「神風」小隊牛，殺人不眨眼，可這次出去的結果呢，還不是被人家一梭子給突突的成了個篩子，當過北洋軍的你，應該明白也深知這一點的重要吧？」
王德點點頭：「嗯，你說的不錯，打仗靠軍火，幫會爭奪當然也離不開軍火，這是大勢所趨，不過現在的軍火哪是那麼好搞的，一來現在的軍火商很少，私下交易的也不多，二來民**隊也缺少武器，地方派系的軍閥，北伐軍，武漢汪政府，哪個不是對武器求知若渴，恨不得將那些軍火商供奉為自己的爺爺，咱們跟他們爭，有資本麼？人家出錢高，信譽好，而且又是軍隊，咱們呢，需求量畢竟太小了。」
「我有渠道能搞到那些東西，你要麼？」
林寒山見王德已經動心，作為曾經軍閥的團長，必然知道軍火武器的威力，此刻經他這麼一把煽風點火，當是按耐不住了，隨後輕聲一笑，道。
「你？」
王德一臉的不可思議，他一個軍隊出身的人都找不來走私軍火的商人，眼下林寒山說能搞到，還真是讓他表示強烈的懷疑。
「當然，你他媽真是豬啊，難道你忘了我家那兩挺機關鎗？」
「真的？如果你有，老子就敢要！」
「門路是有，而且絕對可靠，不過……」
林寒山說著面露苦色，一臉的為難，支支吾吾半天，拖著長腔愣是沒將後邊的內容給吐露出來。
「不過什麼？」
「不過那些軍火商都不知道是多少級的，武器在他們手中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次，價錢很高。」
「就是這個事？」
王德恍然大悟，一臉的不屑：「錢算個什麼，只要真的能搞來一些稱手的武器，咱還愁買武器的錢弄不回來？」
停了下，王德一咬牙，道：「這樣吧，你聯繫，多少錢給個信，等下我先讓賬房給你取錢，這件事一定要迅速。」
「放心吧，王兄。」
林寒山見王麻子答應下來，心中暗自竊喜，帶著一臉的笑意拍著胸脯保證道。
一旦交易成功，嘿嘿，他從中也會撈到不少油水，而且有了軍火武器這條命脈，王家日後也必定要仰仗他林寒山。
目的已經達到，林寒山眼珠子一轉，繼而又道：「這件事過兩天再說，今日斧頭幫的事情我斷然和他們沒完，老子已經集結了手下，今天晚上來個血洗斧頭幫，敢動老子的兒子，哼，老子要讓他們不得好死，王兄，只要我活著回來，這件事絕對沒問題。」
說完，林寒山嘴角閃過一絲詭異微笑，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別……」
王德起身，將林寒山攔住，低著頭考慮片刻，吩咐道：「王管家，你叫上兄弟跟著寒山兄弟過去幫忙。」
「這，這怎麼好意思？」
林寒山心中高興，臉上卻是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趕忙推辭：「王家今次已經損失頗大了。」
「哈哈，咱兄弟還有什麼可說的，就這麼辦了。」
王德不容置說，吩咐王叔出去召集兄弟，笑容滿面的兩人卻是各自打著小算盤。
林寒山剛才那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本來就是讓眼前這個豬頭明知就範，拉他一起下水。
王德答應，雖然知道是這小子弄個圈套設計自己，但他現在很需要軍火的支援，這份人情全當買個以後的便宜。
客氣兩句，林寒山自然不再拒絕，兩人再次寒暄幾句，心情大好的離開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