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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章 怎麼 文 / 佛徒

    第三十章怎麼

    日上三竿的時候,杜海生聽到隔壁房間的房門打開,隨後傳來下樓的腳步聲。

    看來趙薇兒和付紅兩人已經下樓去了,想想剛才自己的反應,不由覺得好笑,老子又沒幹什麼虧心事,怎的就落得那麼狼狽呢。

    鬱悶,不得不說讓他很鬱悶啊……

    按理說趙薇兒也是上海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應該知禮儀,懂節數,可現實一次次的告訴杜海生,這丫頭做事絕對不拘小節,男女無礙,童叟皆欺。

    山東自古出響馬,出豪傑,出巾幗,歷史上多數抗霆暴君的起義大多始於齊魯大地,梁山泊一百單八將更是將豪傑大義表現的淋漓盡致。

    唐賽兒,穆桂英,個個俱是受人敬仰,恐怕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這趙薇兒也要算上一方巾幗了。

    正在這時,外邊張媽來喚,吳天運已經回來,讓他到大廳一見。

    杜海生應了聲,心中疑惑,上次因為工人武裝糾察隊的命運結局,他和吳天運這位大儒鬧的有些不悅,觀點不同,一個局內人,看不清局內的事情,一個局外人,重生回來,瞭解歷史,把握天下,說韜光偉略也不為過,倘若一旦參軍,定能起到改變歷史,而這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歷史的發展本就應順應天意民意,自己憑藉著重生回來所掌握瞭解的一切,橫加進去,強行改變歷史的發展軌跡,不是不行,而是不恥罷了。

    滿是疑惑的杜海生下了樓,見趙薇兒和付紅也坐在那裡,吳天運手中拎著一份報紙,時不時的看上兩眼,見他下樓,眉頭緊皺,隨即舒展,臉色更是陰晴不定,這一切杜海生都盡收眼底,倒是讀不出這種表情的變化到底預示著什麼。

    「你且看看這篇文章,倒是和你的觀點很相像。」

    杜海生來到近前,吳天運強自壓住心中的複雜感受,臉色平淡的將報紙遞給了他。

    接過報紙,杜海生打眼一掃,心中卻是得意,這哪是和自己的觀點很相像,分明就是自己所寫的麼?難道吳天運叫自己下來和這篇文章有什麼關係。

    「哦……觀點是有點相像,倒是不知道這是何人所寫?」

    放下報紙,杜海生微微一笑,表現的跟他一點鳥關係都沒有的架勢,看了眼吳天運,隨後問道。

    「這文章不是你寫的麼?」

    吳天運有些迷惑,今天一早聽聞有人打劫送報的報童,要是搶錢之類的,在這個上海灘倒是稀鬆平常,卻是因為搶劫幾張報紙,吳天運心頭詫異,這還是頭一遭聽說有這樣的荒誕事情發生,他倒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一份報紙,竟然讓人瘋狂到這等地步。

    到了頭弄明白,原來所有人都是衝著這篇文章而來的,看過之後,他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在趙家公寓的杜海生,觀點如此相像,語言組織如此有條不紊,用詞更是犀利,如刀鋒一般直插人心,恐怕胡適,周作人,聞一多,李大釗也寫不出這樣精闢的文章出來。

    也許在別人眼中,這篇文章出來很不合時宜,畢竟工人武裝糾察隊第三次暴動成功,大功告成,卻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澆滅了革命勝利的喜悅,讓所有人陷入瘋狂的爭論當中,拋開當下的局勢來講,吳天運倒是很欣賞這篇文章,分析的頭頭是道,不得不讓人信服。

    見杜海生否認,一臉困惑的樣子,吳天運也是感到一陣迷茫,他本以為是眼前這小子所撰寫,卻見他表情無辜,不由得疑惑,不是他,哪還能是誰,還能有誰,在這上海灘能寫出這樣一篇文章的,倒是不多,那些文學大家雖然語言犀利,倒是缺少這般的見識。

    「這怎麼會是我寫的?再說我一直都在趙家公寓,根本沒出過大門一步,更何況這《申報》的地址在什麼地方我且不曉得,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嘛,莫非吳管家以為這篇文章是出自小子之手,我雖有這樣的想法,卻還沒付諸行動,倒是被這人捷足先登了。」

    既然不想被人知道,那只有裝傻充愣下去,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又不是用自己的名字,隨便你怎麼問,老子就是死不認賬,愛咋咋地。

    他這一說,然後反問,最後可惜,一通話語下來,就連吳天運也被忽悠住了,一個勁的點頭:「我說呢,不是你,這上海灘還真有這等其他人,不簡單,不簡單啊,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發這篇文章,看來作者的胸襟很值得我等佩服。」

    杜海生極力否認,吳天運也不再追問,而且他說的有板有眼,一副表情甚是無辜,就連他自己都深信不疑,更不要說外人了。

    感歎一番,吳管家將報紙收起,很是愛惜的疊成方塊,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直接扔進垃圾房,而是起身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趙薇兒付紅和杜海生,兩個如花似玉,美若天霜的大美女,一個英氣俊朗,身份神秘的小帥哥。

    三雙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不說話,每個人心中都有心事,倒是現場的氣氛略顯尷尬,這種沉默彷彿都不想也不忍去打破。

    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當付紅看到杜海生的眼睛正掃向自己的時候,小臉忍不住便是一陣通紅,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很美妙。

    趙薇兒看到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小臉煞白,仿若自己是引狼入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般,反正心中就是不樂意看到倆人在自己面前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很嫉妒,也很無奈,畢竟是自己讓杜海生去救的付紅,論美貌和姿色,倒也是般配,可換過來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倒是杜海生,此時一臉的苦笑,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自己的一篇文章,才落得個「洛陽紙貴」的局面,更沒有想到的是這篇文章造成的轟動不單單影響到了工人糾察隊裡的汪壽華,陳獨秀,甚至還有北伐軍的薛岳,胡宗南,等人。

    局勢也因為這篇文章的出現,略微的發生了變化,錯開了原來的軌跡,歷史也被悄悄的改寫……

    正在三人無比尷尬的時候,外邊有人走近的腳步聲,張媽從屋子裡出來開門,來人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豎道旗袍的中年婦女。

    兩人在門**談幾句,中年婦女笑容滿面的離開,張媽轉身關門來到趙薇兒身邊,手中拎著一個大袋子,不透明,卻看不到裡邊有什麼東西。

    「小姐,你的晚禮服定做好了,找裁縫讓你試穿一下,不合適的話再修改。」

    「哦……」

    趙薇兒應了一聲,也沒顯的多高興,滿腹心事的看了眼杜海生,上了樓去試穿衣服去了。

    杜海生一個勁的搖頭,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啊,前段時間剛定做了一身旗袍,一身連衣裙,這又來了一身晚禮服,要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多少家庭正處在水深火熱,流離失所當中,就連吃一頓飽飯都成了奢侈的事情,更不要說穿衣服了。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他的腦中頓時蹦出杜牧的這兩句詩,用在趙薇兒身上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正在他眉頭緊蹙間,付紅起身走了過來,衝他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仿若今天那尷尬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怎麼,想勾引我?」

    收住一臉的正經,杜海生隨即一笑,帶著猥褻的口氣一副色迷迷的衝著身旁的付紅問道。

    「呸,你個傢伙就不會有點正經的。本來是個正經人,怎麼一說話就帶著滿嘴的痞子氣。」

    付紅白了他一眼,佯怒的訓斥一番,隨後兩雙大眼睛停留在他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杜海生被看的不好意思,仿若自己正在赤裸著身子被眼前的美女欣賞一般,乾咳兩聲,疑惑道:「我臉上有金子?」

    「金子沒有,褶子倒是不少,咯咯……」

    「那你怎麼老盯著我看?難道是我太帥了?」

    「是,因為你太衰了。」

    付紅對於杜海生的話莞爾,跟這傢伙聊天,雖然沒個正經,倒也隨意,其樂融融。

    「那你這般盯著我看是為了什麼?」

    「我只是在看眼前這個傢伙,還有多少秘密不被外人所知,飛刀無虛發,刀刀取人命,這等手段,放眼整個上海灘很是難找,你一再否認那篇文章不是出自你手,倒也是極力隱瞞罷了。」

    完了,完了,這丫頭怎麼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照這樣下去,自己還有什麼**可言,冰雪聰明是好,可她卻是冰雪聰明的令人可怕啊。

    想著,杜海生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計劃,是不是要將這丫頭盡快撲倒,一來自己是真的有點喜歡她,二來,這丫頭所表現出來的過人智慧絕對和諸葛亮的老婆有一拼,卻比那丫要漂亮上不止百倍千百,撲倒一個天生麗質的大美人,他又何嘗不樂意。

    更為重要的一點,隨著兩人的相處時間越發長遠,憑借這丫頭洞察秋毫的眼力和過人的智慧,自己必將有更多秘密被她所知,倒不如直接撲倒了,變成自己人,那也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談了,不過卻是最為保險的途徑。

    只是他現在還不想承認,隨即一笑,天真爛漫的反問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

    「哼,少在本小姐面前裝傻充愣,昨天夜裡別人不知道你幹了什麼,我卻是知道的清楚。」

    付紅冷哼一聲,自信滿滿,仿若鐵證如山,任杜海生如何狡辯都無法洗脫干係的命運。

    「這……」

    杜海生頓時無語,他昨天已經十分小心,卻沒想到還是被眼前這丫頭看到,難道是自己的古武乘風術還不夠精準麼?想想隨即又否認。

    付紅見他啞口無言,隨後道:「你也不用猜我怎麼知道你出去了,告訴你,本小姐天生長了一雙好耳朵,而且睡覺很輕,即便是一根銀針落地,也能分辨的清楚,昨天夜裡,你開房門,躡手躡腳的下樓,以為無人察覺,做的天衣無縫,卻是不知道一切都傳進了本小姐的耳朵中。」

    「好吧,別說了,我認輸還不成。」

    面對這麼一個剋星,杜海生束手無策,只好舉手投降,這丫頭不當特務太委屈那一對耳朵了,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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