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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四章 殺戮 文 / 八駿競技

    「嘶啾啾」

    阿布拉姆雙目赤紅,精神已經完全處於亢奮狀態,連胯下的戰馬被他夾得痛嘶不已。

    小半個小時的等待已經讓他不耐煩了,莫然剛一下令,阿布拉姆就一夾戰馬,竄了出去。

    兩扇圓木柵門屹立著,擋住了他的前路,暴喝一聲,那加粗長矛被阿布拉姆**的巨力催使,劃過一道圓弧,直接將柵門的圓木抽斷了兩個,本就沒有關閉的柵門直接轟然倒下。

    莫然無語的看著阿布拉姆逞威,心知他一定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明明那扇柵門沒有上鎖,這個暴徒,還是野蠻的粗魯的直接暴力解決了。

    雖說阿布拉姆的舉動有些愚蠢,可是在戰場上,所有的人都吃這一套。無論是蒙古牧民還是俄國勞工,見到阿布拉姆大施神威,宛如天神,都被刺激的雙目赤紅,嚎叫著衝進了前營子。

    老實說,前營子連個鎮子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個居民小區的大小,不過裡面有俄國海關和專員公署,再加上俄商多居於此地,才勉強有個名字。

    柵門和門洞裡的幾具無頭屍體直接被人無視了,所有的騎兵都衝進了前營子,尋找一切可能武裝的人,揮刀、殺掉。

    那個胖俄兵的屍體被踐踏成了肉泥,肥油油的腦袋被踩得粉碎,白色紅色的腦漿鮮血混雜了一片,噁心,血腥。

    進入狀態的軍隊,那怕是一支不甚合格的騎兵隊,刀子也不會唸經,外出救火的消防隊員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了,就被疾馳而過的騎兵削去了頭顱,那些熱情救火的居民也未能僥倖,直接被當場斬殺。

    「啊!」一個消防隊員驚恐的看著小腿粗的鐵柱朝自己砸來,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他的身體就騰空而起。

    黑紅的血塊噴出老遠,腹中的臟腑都被砸碎,從口中噴出。

    不等他的屍體落地,阿布拉姆的鐵矛已經再次掄起,將身在空中的那人頭顱,直接打爆。

    腦漿濺落一地,散飛的髮絲和頭皮不少都落到了阿布拉姆身上,他的戰馬也被淋成了花馬,全身都是黏糊糊的。

    夜幕下,宛如魔鬼的阿布拉姆所到之處,皆是腦漿濺飛,屍體粉碎,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前營子的居民和消防隊員只是為了救火才出門的,現在遇到這麼猛的一群煞星,那還敢多待,扔下水車和木桶,掉頭就向家宅跑去,稍有慢的,就被削去了頭顱,踏死馬下。

    蒙古人鞭笞過整個世界,連上帝都在他們的馬鞭下顫慄,他們的血液裡自然不會是嚮往和平。數百年來,喇嘛教的教化,只是壓抑了蒙古人的血性,當戰爭滾到他們頭上的時候,蒙古的馬刀也一樣鋒利。

    一群牧民,從被強制編入軍伍,到第一次上陣殺敵,時間間隔不到一周,再加上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死了不少人,所有人的精神都進入了一種半癲狂的狀態,馬刀根本不看人,只要不是騎馬的,不是相熟的,直接就砍。

    頭顱滾落一地,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一馬當先的阿布拉姆尚未盡興,就已經衝到了街頭,巨型長矛上沾染的髮絲和腦漿散發著惡臭,滿頭大汗的阿布拉姆比地獄的死神還要恐怖,便是緊隨他身後的騎兵看清他的樣子,也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十七個腦袋!」

    看著頗有些失望的阿布拉姆,桑德阿吉幾乎想跑。這個惡魔,一路上抽碎了十七個人頭,竟然不盡興,他難道把那些人當做木樁了嘛?

    「急令急令……」

    一騎飛馳,來回用俄語和蒙語大喊道「鐵克大人急令,前營子所有居民不得出門,騎兵隊巡視稽查,發現違令者格殺!」

    街道上已經浮屍纍纍,其他的居民不是在家中痛哭,就是閉門祈禱,根本沒人聽得到任何號令。

    顯然,傳令使也沒打算讓他們明白,所有的命令只是傳給街道上的騎兵的。

    「阿布拉姆隊長,阿布拉姆隊長……」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阿布拉姆連回話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在那人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橫過了矛身。

    「啊…阿布拉姆隊長……」那人藉著旁邊火把的光線,看清了眼前的人,被驚得一頭冷汗。

    雙目赤紅,面色猙獰,雜亂的頭髮上沾了不少白的紅的,粘的和漿糊差不多,一桿丈二長矛,還掛著不少頭皮和髮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強嚥了口唾沫,那人鎮定了一下情緒,艱難的說道「鐵克大人,有事要您去做。」

    「哦!」阿布拉姆不置可否,隨意的點了點頭,道「他在哪裡?」

    阿布拉姆雖然佩服莫然的精神,可是很看不上他那副小白臉和孱弱身體,實際上,除了歐列格,恐怕沒人能輕易讓他心服口服了,便是當初的伊利亞·西林也是一樣。

    「大人在專員公署。」那人低聲道。或許是阿布拉姆的形象太恐怖了,他連在阿布拉姆面前大聲說話都不敢。

    一臉茫然的阿布拉姆問道「專員公署,什麼地方?」

    他連字都認不全,除了稅務官和村長,連市長都不知道什麼玩意,更不要說什麼勞什子專員了。至於專員公署,阿布拉姆是個很乾脆的文盲,就算是他剛剛從那塊牌匾下跑過,也不認得。

    「就是著火的那個豪宅!」

    「早說嘛!」嘟囔了一句,阿布拉姆一勒馬韁,掉頭就飛馳而去。

    一個臟器被馬蹄踩碎,迸濺的複雜液體噴了傳令使一臉,噁心的他來不及翻身下馬,直接趴在馬背上嘔吐了起來。

    熊熊燃燒的專員公署是最好的照明,整個前營子的街道都亮入白晝。

    空氣中瀰漫著木料燃燒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嘔的碎屍惡味,毗鄰專員公署的海關大樓已經被飛舞的火苗燎成了黑色,慶幸的是,海關大樓的建築使用的是水泥和砂石,倒是沒有讓大火蔓延。

    褐色的渣土路被鮮血浸透了,馬蹄踏過,濺飛的塵土裡都透著血腥味。

    阿布拉姆的馬一個勁的竄稀,四條有力的腿,此時也顫抖的厲害,連最基本的直立都做不到了。

    懊惱的扔下了戰馬,阿布拉姆大步流星的朝莫然走去。

    馬糞味、血腥味、人體臟器的味道,幾乎每一種都難聞到了極點,現在在他身上一混合,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饒是莫然剛剛從殺戮場上走過來,此刻也禁不住皺起了鼻子。沒辦法,這貨身上的味太重了,就算是發酵三年的大糞都比他身上的味好聞。

    「你幹了什麼?」

    前營子根本沒有駐軍,僅有幾十個海關警,現在大半都窩在海關大樓裡,連頭都沒漏,莫然實在搞不明白,這貨到底那殺的人。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阿布拉姆散漫的說「鐵克,你知道,那些反革命分子十分仇視我們布爾什維克。就在剛剛,他們聚攏到一起,阻攔我們的軍隊,出於對革命的無限忠誠,我只好殺了他們。」

    「……」

    仔細回味了一下,莫然發現這貨說的每一句,都是自己和伊利亞·西林所講過的話,他幾乎是照盤複述了一邊,什麼布爾什維克,什麼反革命,估計他連什麼意思都不知道,現在卻巧妙的套了過來。

    不到一里長的街道上,橫豎倒下了不下百具屍體,算上那些分不清肢體器官的肉泥,前營子至少死了一百五十人以上,這裡面有多少冤死的,用腳趾頭都能猜出個大概。不過,莫然沒心思管這些,他的皮膚血統不同於白人,自然不可能當什麼聖人,或者教皇,只有鐵血和軍隊才是他的安身之基,立命之本。至於那些平民,就交給上帝去護佑吧。

    「既然是反革命,明天就直接把他們的屍體拉到亂葬崗。」莫然道「現在,我有件事要交給你。」

    阿布拉姆精神一震,有些興奮「你說!」

    無力的**一聲,莫然真心佩服死了這個蠻貨,他肯定是又以為要去打仗或者殺人了。不過,這件事倒也可能會沾到血腥,除了他,其他人還真不見得能做好。

    「前營子多是俄商,也就是資本家,是剝削階級,我們身為布爾什維克,理當剝奪他們的家產,審判他們的罪行。可是,布爾什維克是正義的黨,在沒有進行公審之前,我們不能做出有違黨形象的事情。」

    阿布拉姆撓了撓頭,打斷道「鐵克,說重點……」

    「……」

    憋了一口悶血,莫然深吸了一口氣,自我安慰了一番。我不與你一般見識、

    「你帶人組成巡查隊,只要發現有人私入民宅,劫掠**,全部格……抓起來。」本想直接把違令者殺了,可想了一下,莫然還是放棄了這個恨策略,萬一這貨發起橫來,殺人過多,可能會引起蒙古人的嘩變,不利於未來的發展。

    回頭看了一眼不到一里的街道,兩百多人,幾乎把這裡擠滿了。

    阿布拉姆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巡視,只要大吼一聲,所有的人都能聽得到。再說,就算是巡視,現在湧進來這麼多人,也根本管不住。除非把他們都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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