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們光顧著聊天,這一桌子的菜也吃不完。浪費糧食是可恥的行為,你們聊,我幫你們吃。」
「……」
平時也沒見封大總裁如此節約呢燔?
池晚看了沈曜一眼,後者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但放了句話說:「有的人鐵了心把臉擱在這飯桌上當觀賞了,那也著實是沒辦法的事。」
沈曜調侃著,卻也直接坐下了窠。
池晚低頭,小小的清酒杯子拿近,彎唇一笑,說:「好在那臉也是極具觀賞性的,倒也看著不礙眼,挺好,做背景也是可以的。」
兩人都暗暗說著,這飯桌上總共也就三個人,在說誰,都是心知肚明的。
封以珩這盞千瓦電燈泡,此刻正閃閃發亮。
封以珩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們聊啊,不用在意我,我餓了,先吃點。當然了,你們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可以代勞,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好了。」
恩,他可是對他們兩人都熟知的人呢。
「小哥。」沈曜忽然拉住了從他們這桌路過的一位侍應生。
「先生請吩咐。」
「給我上壺醋來。」
「醋?」侍應生瞧一眼那一桌並不需要醋的菜色,有那麼點不明白。
不過很快饒了過來,客人口味不同!
不等他回復,就聽沈曜看著封以珩繼續說:「對,給封總點的,給他上一壺,最好還是最酸的那種,味兒才勁道。」
噗嗤……
池晚又低下頭一些,盡量遮掩自己忍不住的笑意。
封以珩真是好運氣,這交的朋友,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原以為這個沈曜是個正經人,不會開人玩笑,不曾想,調侃起封以珩來,也是一把好手。
「是,先生,馬上來。」侍應生卻當了真,他哪能聽得懂這話中話?
池晚兀自想,封大總裁不愧是霸道總裁,明明不喜歡她吧,總又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親近,佔有慾那麼強。
沒離婚也就算了,現在離婚了還管得那麼囂張也是醉了。
雖然此前她來赴約時並沒有將這頓飯放在心上,只是眼下這情景……
真相似乎是封以珩做了個中間人,在給她和沈曜拉紅線?
可拉就拉吧,拉了又厚顏無恥地當電燈泡,是幾個意思?
池晚明白了,也就不裝作了,低眉笑道:「原來封總是想給我和沈先生做媒。」
封以珩悶聲不響,沈曜瞧了他一眼,笑道:「池小姐,也不算做媒,我是真的想請你吃頓飯。至於緣分這東西,我們不強求,從朋友做起,合得來就深入交談,合不來我們也還是朋友。」
深入交談?
他還想怎麼個深入法?封以珩蹙眉。
「我也是這樣想的。」池晚輕笑。
封以珩抬起頭,問:「你怎樣想的?」
「封總,不是我們聊我們的,你吃你的嗎?請不要中途插嘴好嗎?」
封以珩捏筷子的手緊了一下,這女人……
敢給他吃癟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回答你,」池晚看了他一眼,又看回沈曜,「我想的和沈先生一樣啊,沈先生這個朋友交得,就算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也是極好的。何況小白和囡囡也很談得來,我想……就算我們成不了,說不定這兩個小青梅竹馬最後還能走到一塊兒去,我們到時候還是親家,挺不錯的。」
「真的嗎?」沈曜挑挑眉,「說實在的,我對小白也是極其喜歡的,若能做成親家,再好不過。」
封以珩有點吃不下去了。
小白!
為什麼說小白的事他都只能在一旁聽聽?
雖然小白跟他沒關係,可從關係上算起來,池晚若是他姐,他是他姐夫,池晚若當他乾媽,他好歹是他乾爹!憑什麼只能聽,不能發表任何意見?
「是嗎?我忽然感覺,跟沈先生很談得來,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這麼說,沈先生不會覺得我
這人太膚淺了吧?」
「怎麼會,」兩人一來二去的,沈曜也是笑得自然,「巧了,我也有這種感覺!先前在暮色就覺得,池小姐驚為天人,是我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極為特別的,當時就留了個心眼,可苦於你是老三的妻子,我也不好過多和你交談。所謂朋友妻不可欺,好在你現在也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倒讓我鬆了一口氣。」
「前妻也是妻,怎麼就沒有關係了?」封以珩忍不住又插了句嘴。
這個沈曜,可惡至極。
句句插他心口!
把他跟池晚撇得一乾二淨地,這是真在做什麼打算?
沈曜像是沒聽見封以珩的話似的,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和池晚說:「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就不要沈先生池小姐地喊了,聽了生分。你叫我一聲曜哥哥,我喊你一聲晚妹妹,不過分吧?」
封以珩:「……」
池晚微微笑著
,還未表態,那頭封以珩已經猛地拍了一下桌板:「沈曜,你不要臉起來也是蠻拼的啊?這才見第幾次面,曜哥哥晚妹妹地喊起來了?」
他都聽不下去了!
「曜哥哥?」池晚低眉莞爾,「挺好聽的。」
「喂——」
她都沒喊過他一聲「珩哥哥」,他怎甘心聽她喊沈曜「曜哥哥」?
「哎!」沈曜索性也不要臉了,忙著應和下來,「晚妹妹這一聲哥哥喊得恰如其分,拿捏穩准,叫人聽了心裡癢癢。」
兩人索性是將一旁的封以珩當成了空氣,他說什麼做什麼兩人都當是聽不見看不見,氣氛和諧地聊著天。
被無視到底的封以珩只覺得心口悶得被塞住一樣,內心已是吐血三升。
「晚妹妹,既然聊得這麼來,不如交換一下手機號吧?不然總是麻煩老三在當中做中間人幫我們傳遞消息,也是怪麻煩的。」
「不麻——」煩。
「好啊。」池晚把手機遞過去。
喏,不是他要給自己做媒嗎?
那就如了他的心願唄。
「而且你知道吧?老三這人悶騷得很,位置爬得那麼高,心也髒,耍起手段來我是甘拜下風,說是朋友我也不好意思承認。他萬一從中作梗,假傳遞消息,破壞了我們倆之間的關係……」
筷子「啪嗒」一聲被放在了桌子上,封大總裁不幹了。
「沈總,請你說說,我什麼時候幹過這麼沒品的事?」封以珩黑著臉,「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誹謗的罪名就落實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居然說他會從中作梗!
他封以珩是那麼沒品恩人嗎?
沈曜挑挑眉,暫不做解釋。
倒是池晚說,「封總,不要這麼當真麼。」
說完,瞧著他,眨了下眼。
純真無辜的眼神一拋,封以珩就悶悶地哼了一聲,拿筷子繼續吃他的。
池晚一瞧奏效,心裡也是樂。
美人計得逞的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沈曜一直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笑道,「還是晚妹妹有面子。托晚妹妹的福,這官司我是不用吃了,晚妹妹,為表答謝,可否改日去我家做客,嘗嘗我母親的手藝?我母親的手藝可好,封總必須作證。」
封以珩悶悶地嗯了一聲,抬頭不經意間瞧了瞧池晚,看她怎麼回答。
「去家裡啊……」
讓封大總裁繼續不爽是可以,可畢竟是人家裡,不太好吧?
而且她也看不明白,這沈曜究竟是什麼意思……
「來嗎?可以把小白也帶來。」
「……」
池晚糾結了,囡囡可是小白的小心上人兒……大好的機會,這……
「那好吧,就是太打攪了。」
兒子,媽媽為了你的小媳婦兒可是拼了啊!
又有人拍筷子。
「我
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