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都過去了。」
這句話,承載了她多少的苦痛和悲傷。
江承允心裡也很掙扎,很糾結。
晚晚他不想放手,可他還能拿什麼去追晚晚?在那件事沒有得到解決之前,他還能說得出口嗎窠?
「五年前的那個男人,是他嗎?」他問,「小白就是在那個時候懷上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池晚明白,他說的「他」,指的封以珩。
但事實上,池晚自己也不知道。
她也稀里糊塗的,dna檢驗報告又丟了。
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小白還是孩子,五官沒長開,或許……純粹只是巧合,很像而已呢?
看見的人,是會第一時間聯想到自己認識的封以珩,可到底,還是沒有真憑實據。
沒有確認的事,她不會到處說,這件事她只和薛笑笑討論過。
江承允只當她不願意提以前的事,沒有回答就不逼問了。
「好好休息吧。」
池晚想了想,還是問他:「我想知道,江夫人怎麼樣了。」
「如你所願,關起來了,一晚上,行嗎?」
他知道一晚上換不回什麼,也彌補不了任何事,但那也算給她的一個交代,是他的態度。
池晚沒有咄咄逼人,聽了心裡就舒服了些。
點了點頭,「行。」
她不強求,他已經做到了他能做的。
她並不希望他為了自己和母親斷絕關係,一個人若能坦然地拋棄親情,毫無顧慮,那麼那個人人品如何,也有待考究了。
幾十年的親情都能輕易拋棄,區區幾年的愛情,能撐得了多久?
她恨江家人,但並不希望江承允和他們決裂。
他們都不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了,總要懂得,人這一輩子,不僅僅只有愛情,父母的養育恩,不能忘。
……
池晚沒什麼事,在醫院休息了一段時間。
江承允始終沒離開過,一直陪著她,池晚乾脆安心地睡,反正今天是不會去上班了。
不過她的要求是,該扣的還是要扣,她不希望搞特殊。
休息過後,江承允去辦出院手續,隔一段時間就有慰問信息,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如何。
不管是真心,還是為了刻意討好,她都不戳破,一一回了句謝。
池晚坐在休息椅上等待,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一看,是封以珩。
「前夫」來了。
「喂?」
「……」封以珩頓了頓,問,「怎麼有氣無力的?」
「……」
這能聽出來?
有那麼明顯嗎?
「怎麼了呀?」池晚不跟他嗆氣,大總裁生起氣來,撒到她頭上,那她多可憐!
她本是以為,離了婚,沒有了交集,封以珩不會再找她,可就目前來看,他給自己打電話的頻率,似乎也沒低多少啊?
所以該裝的她還是裝,直到他不再對自己感興趣為止。
不然,封總當真任性地說要復合,那她會很困擾的!
一個江承允已夠,再來一個封以珩,她還要不要活了?
「跟你說件事。」
「哦!說吧,聽著呢。」
「你還記得沈曜嗎?」
「……」
池晚心裡狠狠地疙瘩了一下。
她被嚇到了!
原因無他,封以珩,沈曜,這兩個名字組成後給她帶來的恐懼感是:莫非他已經知道小白的存在了!
沈曜說了嗎?他告訴封以珩了?
不對……
不對不對!如果封以珩已經知道了
,那麼他的口氣不會是這樣!
以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她隱瞞他把小白藏起來那麼多年,剛剛就一定是來興師問罪了!
才不會那麼心平氣和地和她說話。
所以池晚很快又鎮定了下來,笑問,「記得呀,你的朋友,那天在暮色見過一面,週日又在世貿中心見過一面,記得的。」
「你對他印象怎麼樣?」
「還不錯呀?沈先生挺好的,既然是你的朋友,人品一定有保證。」
她這是誇了沈曜之後,又連著誇了封以珩,高明著!
封以珩都不知道自己該給什麼情緒好。
「而且,我覺得那麼疼愛孩子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
「這就是你對男人好壞的評定標準?」
「唔……其中一個了,到底怎麼了?」
那頭沉默幾秒,
,「他想請你吃頓飯,當做小白把囡囡找回來的酬謝。」
至此,池晚才真正鬆了口氣。
她果然沒有看錯,沈曜不是多嘴的男人。
「那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沒關係的,那天已經請了我們吃甜點,已經謝過了。而且有功的是小白,讓我去吃飯,好像有點不對哦?」
「他不想欠你人情。」
「唔……」
欠人人情這回事兒,池晚自己也是知道的,總還是早點還掉為妙,不然心裡總記掛著一件事。
「鍾淑芬——到你了。」
「……你在什麼地方?」封以珩對她那邊的動靜很敏感。
「護士小姐,是鍾淑芳,不是芬。」
「哦哦不好意思啊,看岔了,快進去吧!」
「你在醫院??」封以珩意外的聲音,「你去那兒幹什麼?」
「有點小感冒,過來抓點藥。」
正巧,江承允辦完了出院手續,往這邊走來。
「好了!要出去吃嗎?還是直接送你回家?」
他當然想和她一起去吃飯,可她不一定會答應。
「……」封以珩對他的聲音已經很熟悉了,「你和江承允在一起?」
池晚沒答,只是說,「封總,關於和沈先生吃飯的事,就這樣定了吧,具體時間和地點,再通知我,行嗎?那就這樣了,再見。」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令那頭封以珩還沒有回過神。
等一等……
他是被掛電話了?
他都還沒有問昨晚為什麼不接電話,以及就算睡著了早上看見未接電話也不回他,她就掛他電話了?
然而自尊心使然第二通電話,始終沒有撥出去。
「回家吧,我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江承允送她到家,屋裡小白正在玩,抬頭看了一下,思考了一秒鐘後,喊,「江叔叔好。」
說完又低頭繼續玩自己的。
似乎對他們兩個為什麼會一起回來,並不感興趣的樣子,放任自由。
池晚去了洗手間,江承允的視線在屋子掃了一圈後,走到矮桌旁坐下,和小白套近乎。
「你媽媽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我智商高啊,」小白毫不客氣地回他,手上遊戲不停,「笑笑媽媽說,我在家,比大白在家讓她放心多了。」
「……」江承允給不了表情。
小白繼續說,「大白有燒了廚房的前科,至少我沒有。」
「……」
「她還曾經把自己反鎖在家裡出不去,這麼低級的錯誤我沒犯過。」
「……」
「諸如此類的事多了。她還是路癡,一條路沒走過十次以上一定記不住,但我走一次就記住了。大白說,我是她的行走導航儀。」
「……」
這事他知道,晚晚的確是路癡,可他偏偏很喜歡她這個設定。
他可以牽著她的手浪漫地說,以後你的路,都由我來領。
她不需要太強大,他喜歡她依賴自己,那讓他覺得很滿足。
小白好像說上了癮,想
了想繼續說,「大白怕黑,我不怕。停電的時候她總是抱著我大呼小叫,吵死了。」
「……」
她怕黑?
「她還怕血。去年我過生日,說是要做紅燒魚給我吃,一刀下去差點沒暈了。當然了,那條魚我沒殺,老師說,小孩子是不能動刀的。」
「你別看大白好像很聰明的樣子,她只是看起來很聰明,實際上智商很捉急。」
「……」
好吧,這麼一比,小白贏了!
「你什麼時候過生日?」江承允問。
「哦快了!還有半個月就是我的五歲生日了,江叔叔你要給我過生日嘛?」小白不玩遊戲了,看著他。
「我想啊,你願意嗎?」江承允試圖和小白打成一片,「你媽媽,你笑笑媽媽,叔叔有個很大的家,到時候你還可以叫上你幼稚園的小朋友們一起,很好玩的。」
小白想了想,「那得叫上囡囡。」
「誰是囡囡?」
池晚從洗手間裡出來了,「怎麼說起囡囡了?」
江承允把他的想法說了一下。
池晚皺眉,「過生日?」
小白轉過頭,褪去面癱臉,變身為萌奶包,眨了眨眼,「從沒過過那麼熱鬧的生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