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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以珩和小白坐在醫院走廊上,偶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無人說話。
不可能把小白一個人留在家裡,所以也一同去了醫院窠。
最終是封以珩先說話,轉過臉看小白問:「要不要先去洗一下臉?旆」
小白那張大花臉,成了很多過路人必定觀賞上幾秒的風景線。
「啊不要了,我覺得很漂亮的!大家都盯著我看呢!」
「……」封以珩在猶豫,該不該告訴這孩子,那不是因為你漂亮?
覺得可能挺打擊一孩子的自信心的,想說的話終是憋了回去。
「今年多大了?」
「今年五歲。」小白伸出一隻手。
「哦,五歲了。」至此,便不說話了。
說實話他和很多人打過交道,唯獨沒和這麼小的小奶包相處過,感覺上怪怪地。
他爸爸媽媽都沒了,他也不知道能和他說些什麼,怕萬一自己說錯點什麼,傷害到孩子幼小的心靈,不好。
「叔叔你呢?」小白主動找話。
「嗯?」
「叔叔你多大了?」
封以珩唇角動了一下,「我三十了。」
「哇,比我大二十五歲。」
「數學不錯。」
「我數學很好的!大家都叫我小神童!」
閃著明亮的大眼睛,突然很想在封以珩面前表現一下。
佔著自己是大花臉,知道他認不出來,小白放開膽兒地和他相處。
說實話,親爸這樣的血緣關係擺在那兒,加之今天他給他的初步印象,小白實在是無法討厭起他來。
能一下子就把難搞定的池晚帶到醫院裡來,他那父親的高大形象就立刻鮮明瞭起來。
家庭裡爸爸的角色嘛,就應該這麼硬朗的!
「叔叔,大白好聽你的話!」小白笑瞇瞇地。
「嗯,必須的,」封以珩也不客氣,「她敢不聽話。生病了就應該來醫院,躲在家裡像什麼話。」
兩天都不吃東西,這不是讓人擔心嗎?
「哈哈。」
看著小白天真爛漫的笑容,封以珩的唇角也輕輕地勾了起來,抬手放在他那蓬鬆的頭髮上,輕輕地按了按。
平日裡不怎麼喜歡讓人拍腦袋的小白,這會兒倒也乖巧,縮縮脖子不躲開。
父子倆的第一次相處,難得的溫馨,看起來無比和諧。
這是連池晚都想不到的。
其實封以珩自己也沒想到,他能和那麼小的小奶包相處融洽。
「我們好像談得挺來的。」他說。
「好巧,我也這樣覺得!」小白嘿嘿笑著,「那我們是朋友吧!」
「是的啊,你是我的小朋友。」
「那你是我的大朋友!」
封以珩默認。
「封叔叔,你喜歡大白嗎?」
小白問了和江承允一樣的問題。
而封以珩的回答卻是:「喜歡啊,她是我太太。」
按理說,她是他姐姐,他豈不是該叫他姐夫,而不是叔叔?
看著小白那模樣,他搖了搖頭。
算了,孩子那麼小,果然還是喊叔叔順耳多了。
「哦!你們結婚了!」小白說,「因為喜歡才會結婚的吧。」
「嗯。」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小白沒信。
「封總!」言清匆匆趕到了醫院,而後看到了封以珩身邊的小奶包,愣了。
咦?這孩子是?
「想什麼?」封以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呃……沒什麼。」當然是在想,這莫非是總裁偷偷生的兒子?
可他怎麼不知道呀!
藏得可真好,密不透風的,他這個特助都不曉得!
封以珩也不解釋,沒必要。「帶小白去兒童房玩玩,好好照看著,有什麼事唯你是問。」
「是!」
他怎麼敢!
這可是小太子,他必須給看好了的呀!
拍拍小白的肩說:「這是言清,讓他陪你玩會兒。」
「哦!言清叔叔好!」小白禮貌地喊道。
「叫哥哥!」
封以珩瞇眼掃了過去。
言清立馬又改口,哈哈一笑:「叔叔,叔叔……」
「來,小少爺,跟叔叔走吧!」
 
封以珩看著他們離去,也不說什麼。
顯然言清誤會那是他的孩子。
罷了,隨他去。
護士給池晚打完針後,和醫生先後從病房裡出來。
「封先生,已經給太太掛上營養液了,不然一直不吃東西,這身體得垮。」章醫生慇勤地報告。
「掛營養液不是辦法,什麼時候能正常進食?」封以珩並不否認「太太」這個稱呼。
「這個……恢復得好的話,大概明天就可以了。」
「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太太近來是不是壓力過大,精神上比較緊張,或者是受了什麼太大的刺激,心理上在抗拒,因此才無法進食呢……」
「也有可能導致發燒?」
「可能的呀,還是心理因素比較大,太太往常沒什麼其他病史吧?」
「沒有。」
「那就是了,沒什麼大問題的,身體抵抗力差了就會生病,有時候的確是莫名其妙地,這心理學上說,心情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保持愉悅的情緒,對身體恢復是有很大的幫助的。封先生這些天多讓著些太太,恢復得好。」
「知道了。」
還沒進去病房,封以珩站在外面想了想。
這病因,是因為他嗎?
那天在車裡,他沒有控制力,傷了她。
後來她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風,他也不知道。
雖說天熱著,可她穿成那樣,當時又剛經歷過並不溫柔的情~事,會生病也在情理之中。
封以珩這人,不吸煙,不喝酒,也算是新世紀的好男人,有什麼煩心事喜歡一個人靜一靜,吹吹冷風,冷靜地想一想問題。
想通了便好,實在想不通,便也就不想。
現在想來,在她的事上,他偶有任性而為,未曾先三思。
想透了,他才進去。
池晚靠坐著,閉著眼。
從他這個角度看,臉色仍有些蒼白,兩天的時間的確是讓人感覺瘦了一圈了。
聽到響動,池晚睜開了眼,看到來人沒說話。
封以珩走過去,坐在床頭。
「困了怎麼不躺下睡?」
池晚搖搖頭:「不睏,睡了快兩天了,現在反倒有些精神了。」
他抬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還是燙的。也燒了兩天。為什麼不來醫院?早來醫院早好了。」
她只是搖搖頭,不愛說話的樣子,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但跟那天在車裡看到的池晚又是不一樣的。
封以珩心裡有些異樣,沒逼她。
生病了不愛開口,很正常。
但這麼多年見到的池晚臉上都帶著好看的笑容,或許今晚沒看到,心裡才覺得有些不一樣吧。
「快點好起來吧,」他說,「還是喜歡看你笑起來的樣子,眉眼彎彎,很好看。」
看著池晚,他又說:「這是真實的你嗎?」
沒有戴著面具,卸下了偽裝的池晚?
她輕笑了一下:「不知道呢。」
不太喜歡現在她那有些疏離的模樣,抬手撫了撫她的眉,「笑起來也不甜。現在對著我都不願意偽裝了,是還在生我的氣?」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也還是願意見到那個能讓他心情不錯的池晚,而不是眼前這個。
「我哪敢呀。」
「你不敢?」他笑,「你不敢今天見到我半個字都不喊?你不敢,倒是敢不回西沉,消失兩天兩夜聯繫不到。」
「我手機掉了。」
「什麼時候?」
「那天在會場。」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就一直打不通她電話。去了襄城後有無意間打過一次,雖然很快就意識到了,但準備掛的時候,那頭卻已經傳來無法接通的機械音。
「好,說得通,那為什麼不回西沉?」
池晚的笑容有些淡,「不是怕礙眼嗎,若是被未來的封太太瞧見了,不好的。」
「誰跟你說的?」他皺眉。
至少,現在她還是封太太,提什麼未來。
「這次這個不一樣吧,」她說,「和往常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不一樣,你會保護她,愛惜她,關心她,且為了不讓她疑心而撒謊,你肯為她做那麼多,難道不是因為,她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嗎?跟我離婚,不就是要娶她嗎?」
她太聰明。
他一直都知道,她表面上風輕雲淡,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但實際上她什麼都看得明白,只是放在心裡不說。
她心如明鏡。
可他聽了卻不開心。
聽起來似乎是事實,但從她嘴裡說出來,果然還是覺得不太舒服。
「並不是。」
「什麼?」池晚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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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跟你離婚,跟她沒關係。」
這疑似保護的解釋,反倒讓池晚誤會:「放心吧,你知道我不會做沒用的事的。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我不會破壞你們,甚至是傷害她的。」
封以珩蹙眉。
他什麼時候有這一層意思了?
「你在吃醋?」
這讓池晚笑得大聲了些,「哪有。」
的確,一點也不像。
喜歡才會吃醋,她對他,哪有感情。
「喊我一聲,好些天沒聽到了。」
那一聲「老公」,讓他很有歸屬感,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然而池晚今天卻擺明了要跟他對著乾似的,依舊是搖搖頭:「今天不行,明天再說吧。」
她還沒把這些天的事消化完呢。
「這麼不乖?」
「狗急了還跳牆呢,我不開心,不開心就不願意,不願意就不喊,就你有脾氣,我就不能有了嗎?」池晚一口的怨。
他那樣對她,弄得她那兒都受傷了,疼得要死。
她又不是受虐狂,能喜歡?
心裡沒怨才是假的!
然而看著這樣發小脾氣的池晚,封以珩竟然不覺得惱怒,心裡反而是笑了。
沒見過她發脾氣的樣子,偶然一見,倒也是挺可愛的。
「脾氣倒挺大。」
這是忍了多久的怨氣?
「你跟江承允不清不楚,還有理了?婚內出~軌,還敢說得那麼大聲是吧?」
封以珩說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憤怒的,相比那天晚上,此時的他很冷靜,已然沒有那副冰冷的模樣。
相反,池晚覺得,他甚至是在用開玩笑的口吻和她說話。
倒也有些意外。
江承允的事,他不追究了嗎?
他這個人也蠻奇怪的,讓人捉摸不透。生氣的點,和不生氣的點,有點奇怪,連她都不懂!
就像現在,他怎麼也不像是秋後算賬的樣子,雖然不至於負荊,但也有幾分請罪的模樣。
「我沒理,難道你有理?四年,我的老公,跟多少女人傳過緋聞?我只不過空有一個皇后的位置,你是好了,雨露均沾。另外,這兩天不找我,難道不是陪那位口罩小姐了嗎?自己也婚內出~軌的人呢,五十步笑百步——哦不,你次數比我多,百步笑一步,憑什麼找我算賬啊?」
「脾氣還越發大了!」他道。
不說還不知道,原來她都一直記著帳呢。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意?」封以珩笑,「我要是早知道我太太這麼在意我的緋聞,我鐵定是會注意的。可你不講,也不生氣,我自然也不當一回事。」
「有婦之夫,本身就該注意!」
「是,封太太,以後一定注意。」
「……」
他今天是幹嘛啊?
突然又這麼順著她……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她要說,男人心才海底針呢,她都搞不懂封以珩在想什麼。
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難猜了。
封以珩往前靠了一些,看著她的眼睛說:「好了,別人怎麼看我無所謂,可我總不能讓我的太太一直誤會下去。逢場作戲而已,我對婚姻忠誠,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池晚愣了一下。
剛剛她也就是隨口說說,沒別的意思。
如果他們是真的因感情而結婚,無論是精神亦或是身體出~軌,她都不會接受。
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正常的婚姻關係,所以他鬧緋聞也好,真的也罷,都是與她不相干的。
可他這突然認真的解釋……
是什麼意思?
池晚不知道的,是他真的如他所講的那樣想。
她不在意,所以他也不認為自己的緋聞有什麼好澄清的。
她若是問起,他一定會告訴她。
「簡單地說,我從未婚內出~軌。」封以珩認真道。
啊?
池晚呆住。
「也就是說,我從頭到尾只親過你一個,只摸過你一個,以及……」封以珩突然曖昧地笑起來,湊過去在她耳旁說,「只上過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