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歲月,beyond樂隊的成名曲。()
當大街小巷上到處都飄蕩著這首流行搖滾樂的時候,還光著屁股滿大街亂跑的蘇鴻和耗子就經常懷揣著從家裡軟磨硬泡來的零花錢,來到老倔頭的燒烤攤前,流著口水,踮著腳尖,一個勁催促快點,直到老倔頭笑著將香氣四溢的烤肉串遞到他們手中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久而久之,老倔頭的燒烤攤就成了他們最為喜歡的碰頭地點,而光輝歲月也成了他們的接頭暗號,每次只要一提到光輝歲月,他們兩人都會很有默契地來到老倔頭的燒烤攤前小聚一下。
老倔頭的燒烤手藝很不錯,再加上給的量又足,價格也實惠,所以回頭客和老主顧都很多,但且不管別人怎麼勸說,老倔頭從來都沒有擴張店舖經營的想法,當附近的那些小攤小販都已經混出名堂,發家致富甚至成為大老闆的時候,老倔頭還是守著自己那個經年不變的燒烤攤,任憑風吹雨打,始終如一,就連烤肉串的價格也很少變動,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只要有得賺不賠本就行了,反正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又帶不走。
他是這樣說的,也是如此做的,有一年四川那邊發生大地震,老倔頭瞞著家裡人,偷偷將畢生的積蓄都捐了出去,不僅如此,他現在還供養著三個孤兒上學唸書,而他所有的收入來源就是這個燒烤攤。
每當夜幕降臨,老倔頭都會騎著自己那輛破舊三輪車,來到弄堂胡同裡,支起燒烤架和小餐桌,然後美滋滋點燃手中油亮的煙斗,蹲在胡同口,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在這個信奉金錢至上的物質社會,老倔頭的舉動很是令人費解,以致自己的老伴也受不了,跟別人跑了,但縱使如此,老倔頭也從沒想過改變,而也正因此,他才得了一個老倔頭的綽號。
當蘇鴻驅車趕到老倔頭燒烤攤的時候,看到耗子早已等在那裡,且桌子上一片狼藉,明顯已經大快朵頤了好一陣子。
「好小子,不等我到,自己就先吃了一個痛快,也太不夠意思了!」蘇鴻笑著跟老倔頭打了個招呼,然後使勁拍了拍耗子的肩膀,直到他呲牙咧嘴間就已到深夜凌晨了。
按照老倔頭過往雷打不動的習慣,一過凌晨,且不管生意多紅火,他都會張羅著收攤子,往往引來一陣哀怨牢騷,而他都是置若罔聞,直接抬手攆人,但今天他卻是沒有如往常般將蘇鴻和耗子給轟走,而是搬來一張搖椅,斜躺上去,閉目養神起來,絲毫沒有催促的意思,反倒是饒有興致地聽著蘇鴻和耗子兩人在旁大呼小叫,而他那佈滿皺紋的臉上也不自覺間流露出那麼一抹會意的微笑。
但老倔頭的年紀畢竟大了,精力有限,到了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就再也熬不住了,整個人捲縮在椅子上打起鼾來,熟睡了過去。
見狀,蘇鴻和耗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趕忙站起身來,幫忙收拾好攤位,一個人負責騎著三輪車,另一個則負責抱著熟睡中的老倔頭,兩個人熟門熟路地將老倔頭送回了家中。
不過就在他們輕手輕腳關好房門,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愕然聽到本已熟睡過去的老倔頭驀地翻了一個身,仿若夢囈般,喃喃道:「人活著只要有自己的信仰,就算是發生天大的事情,也不會被壓垮脊樑。」
話落,從老倔頭的屋裡傳來一陣熟悉的旋律,赫然是beyond樂隊的光輝歲月,也不知道他這個守舊的老古董是從哪弄來這張音樂碟片的。
聞言,耗子頓時淚流滿面,對著老倔頭的的屋門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
深夜凌晨的市區,霓虹閃爍,車流不息,看起來一如既往的繁華,只不過相比起白天的喧匍,此刻還是冷清了許多,初冬的寒風更是帶著那麼幾分透骨的冷冽,讓路上的行人不自覺間就加陝了步伐,不想在外面過多停留。
蘇鴻和耗子並排坐在天橋上,默默無語,直到耗子的情緒平復下來後,這才開口打破沉默道:「耗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倔頭都瞧出耗子有心事,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他自然也知道耗子肯定出事了,且事情很可能頗為嚴重,因為耗子生性樂觀開朗,鮮有沮喪失落的時候,更別說崩潰大哭了。
「腦癌,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個月了,所以哥們我這次是來向你辭行的。」耗子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老倔頭的話很有道理,但有些事情真得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即便他再堅強,也不可能跟腦癌這樣的絕症抗爭
不過在壓抑過後,他倒也已經想開了,雖然結局已經注定,無從改變什麼了,但他至少可以選擇有尊嚴地死去,而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流淚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蘇鴻緊緊皺著眉頭,沒想到耗子這麼年輕,竟然得了如此嚴重的絕症,而且跟劉老打交道多了之後,他也知道現在醫生的措辭一般都很謹慎,唯恐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醫患矛盾,除非病症惡化到極點,已經無可醫治了,才會說得如此明確,如此一來,即便是他找劉老來幫忙,估計也無濟於事了。
「前幾天突然間鼻子出血,眼睛看東西也有些模糊,剛上來還以為是玩dota玩多了,作息時間不規律所致,但誰知道好好休息了一下後依然不見好,在老羅等人的強烈要求下,去醫院查了查,結果就……」耗子苦笑著說道
頓了一頓,他頗為愧疚地說道:「鴻子,我知道你是為了照顧我跟老羅等一幫老弟兄,這才創建了刺血工作室,還投入那麼多錢,本來哥們我是下定決心,想要將刺血工作室給搞得紅紅火火,怎麼都要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才行,但現在看來,我卻是不得不跟你說聲抱歉,選擇退出了,還有就是,老羅他們那邊就由你來幫我說一聲吧,我雖然不告而別有些不夠意思,但我實在不喜歡那種生離死別的場景。」
「現在就想撂挑子了?那可不行」不知在想到什麼後,蘇鴻的眉頭悄然舒展,輕笑著搖頭拒絕道。
耗子聞言不由微微一怔,忍不住開口道:「我說鴻子,你不會是說真的吧?要知道哥們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可活了,你不表示同情也就罷了,竟然還打算壓搾我最後一點精力,這也太不人道了,哥們我表示抗議!」
「抗議無效!還有就是如你剛才所說,刺血工作室可是花費了我不少的心血和金錢,所以且不管如何,你都要扛起來,直到整個工作室步入正軌為止。」蘇鴻眼中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壞笑,直接無視掉了耗子的抗議。
「鴻子,咱不開玩笑了成不,哥們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沒有心情開玩笑了,這次跟你辭行之後,我準備回老家,好好陪陪老爸老媽,然後趁著還能動彈,想去西藏一趟,如果還有來世的話,咱們兄弟再相聚。」耗子微微苦笑搖頭,認真說道。
「沒有跟你開玩笑,腦癌晚期放到現實世界中確實是不治之症,但如果換一個地方的話,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放心好了,你會活得好好的,要知道我們兄弟還沒有真正並肩戰鬥過!」蘇鴻同樣認真的說道。
他已經想到了解決之道,那就是將耗子直接拉進殤月空間中去,到時候在主宰者那神鬼莫測的手段之下,根本就沒有什麼不治絕症,估計在耗子成為殤月空間試煉者的第一時間,他腦內的惡信腫瘤就已徹底消弭無形了。
雖然這樣一來,會消耗掉他好不容易弄到的那件半神祇祭品,而這本是他準備用來應對血殺會的壓箱底殺手鑭,但蘇鴻並沒有任何猶豫,就已做出了決定,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耗子就這樣死去。
「鴻子,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得滿頭霧水?」耗子滿臉疑惑之色,從蘇鴻出人意料地拿出一大筆錢創建刺血工作室起,他就察覺到蘇鴻有些不太對勁了,但出於對蘇鴻的信任,他並沒有細問什麼,而現在聽蘇鴻如此一說,他就愈發疑惑了。
「我知道你現在滿肚子疑惑,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會明白我為何花費大量的心血和創建刺血工作室了。」蘇鴻神秘一笑,示意耗子稍安勿躁,然後意念一動間,激活使用了胸前的刺血紋身。
下一刻,在耗子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一道道妖異的血光驀地自蘇鴻胸前迸現,一朵栩栩如生的妖異血花更是自他眼前浮現,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