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面,醉仙樓的頂層,是半露天的佈局,來鶯兒盈盈站在那裡,似乎想起了什麼,淚眼竟然帶著一絲笑意:
「他很英俊,但也很普通!」
葉斌沒有說話,甚至連身子都沒有轉過來,只是那腳步卻不由得停了下來,十常侍的寶藏確實讓他覬覦,但他不會因為此事,而在這個節骨眼惡了曹操。
更何況,將心比心,若是自己的摯愛,愛上別人,恐怕他也難以接受,只是有時候,感情這個東西,真的很難說。
「妾身懂的不是很多,只知道,他的武藝韜略應該是不錯的,否則,丞相不會對他委以重任……甚至希望派遣他去前方做一件大事……」
來鶯兒的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悔意:「就是昨夜,妾身聽到了這個消息,為他喜悅的同時,又有些擔憂,這次的任務,一旦成功,雖會立下大功,可失敗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行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更何況深入敵後這麼危險的任務,妾身害怕,從此一別,再無相見之期!」
葉斌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複雜,他不知道來鶯兒為何會愛上曹操的侍衛,也不想知道。
只是……這段感情,定然不會受到任何人的祝福。
雖然說,愛情不分尊卑,但無論古今,這個本來應該純潔無暇的東西,卻逃不過現實的束縛。
丞相愛上了歌女,是歌女的幸運,但如果這個歌女又愛上了別人……後果不想而知。
就比如他葉斌,曾經和貂蟬之所以歷經重重阻撓,就是因為他的地位還不夠,到了現在,便再也沒有任何人說出反對之言。
「他也很害怕!」
來鶯兒抱著自己的肩膀泣不成聲:「他的膽子一向很大的……只是,他也很害怕,再也無法與妾身長相廝守,他甚至不敢睡覺……只是擁著我……整整一個晚上……他一直在擔憂。」
「後來,他太疲憊了,妾身也哭得累了,終於還是睡了過去……只是……」
葉斌終於回過神來,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是,耽誤了軍機是嗎?」
來鶯兒點了點頭:「侯爺所言不差,軍中無戲言,區區一個侍衛,竟然耽誤了出征的時辰,耽誤了丞相的大事,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是……這根本不怪他,都是我的錯,若是沒有我,他一定不會耽擱的,我想要去找丞相,可……可這樣一來,恐怕更是害了他……想來想去,只有侯爺,才有這個能力……」
葉斌沉默了良久:「丞相對你不好麼?」
「很好!」
來鶯兒死死的咬著嘴唇:「我對不起丞相,若是沒有他,洛陽覆滅之時,便是我這個小女子被摧殘之時,可是……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愛他!」
「很遺憾!」
葉斌不是鐵石心腸,但他也有自知之明。
論勢力,神農谷比不上曹操,也比不上袁紹,之所以會讓曹操如此重視,就是因為袁紹的威脅。
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去插手曹操的家事。
無論因為什麼理由,這都沒有道理!
就算他相信了來鶯兒與那個侍衛是真心相愛,他也無能為力。
聽到了葉斌的拒絕,來鶯兒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地上,整個人窩在一起,泣不成聲。
「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葉斌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曹操對來鶯兒夠不夠好?應該還算不錯,可人家就是愛上別人了,這也怪不得來鶯兒……
只能說,她不夠理智吧!
至於那個侍衛,和葉斌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他更是沒有多餘的同情,如果他是侍衛的話,真正愛來鶯兒,就更應該小心謹慎,步步為營,這樣才是對兩個人都好的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葉斌終於歎息了一聲:「忘記了那個人吧……這亂世之中,包括葉某在內的每一個人,都是身不由己。」
來鶯兒慘然一笑:「妾身知道了!」
葉斌有些無奈,她決絕的眼神,使得葉斌知道,這事兒還不算完,恐怕,還要釀出一場大禍。
「阿父曾經是妾身的主人,他與其他常侍一同成立了醉仙樓,一方面是為了聚集財富,另一方面是為了探聽一些關要消息,而妾身那時候極受阿父重視,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來鶯兒似乎想通了什麼,語氣之中,有著一絲解脫:
「那一次,阿父與幾個常侍在醉仙樓商議對付士族的事情,妾身無意間,聽到了一些機密……」
葉斌臉色有些複雜,傾聽著來鶯兒娓娓訴說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他從未想過,原來所謂的十常侍寶藏,竟然還有如此複雜的來歷。
甚至來鶯兒說完之後,葉斌還處於震撼之中。
「竟有此事!」
來鶯兒點了點頭:「這件事本來應該告知曹丞相的,可那個地方,只有異人才可以進入,而葉大人……」
「你知道?」
葉斌有些奇怪,來鶯兒怎麼會知道自己是異人的事情?
「妾身也是有些能力的,否則,怎麼會被阿父看重?」
葉斌點了點頭,時至今日,他是否是異人,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就算曹操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會有任何芥蒂。
這是實力帶來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下,很少有異人,這更讓原住民接受。
「妾身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日後恐怕再無相見之日,便在此,祝侯爺節節高昇,勇震天下!」
來鶯兒微微施了一禮,似乎在說著遺言。
葉斌無奈的苦笑了一聲,她說的秘密,對他幫助太大了……這人情……怎麼還?
幫她勸說曹操那是不現實的,就算礙於大勢,曹操不得不同意,恐怕也會影響兩個勢力的關係,尤其是現如今,兩者都不得不聯合的時候,一絲差錯,都不能犯。
「還是希望,來大家好好考慮一番……不要做傻事,想必那個人,也不會希望你有什麼意外,曹丞相的脾氣,並不好!」葉斌最後也沒有做出什麼承諾,只是那拒絕的語氣,鬆軟了一些,來鶯兒絕望之下,根本沒有聽得出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妾身知道了,還請侯爺恕罪,妾身有些虛弱,就不陪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