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斌覺得自己就是個沙包,被人抽來抽去的,這不,那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看到他破帳而出的時候,下意識的一鞭抽了過來。
軻比能大踏步的追逐著葉斌,全身上下只來得及披了件披風,當他看到葉斌倒飛回來的時候,頓時笑了。
「哈哈,小賊,你怎麼又回來了!」
軻比能雖然發現葉斌速度極快,但卻沒當回事兒,他對自己的勇武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見軻比能將手中大斧一揮,狠狠的砍在了葉斌的身上。
只是一瞬間,軻比能便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很離譜,葉斌的衝擊力太大了,就算以他的勇武也撐不住,當即一口鮮血噴出,倒飛了回去……
葉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人家的老婆,搶了人家的寶物,如今又給人家撞得大口吐血,這事兒換誰也受不了啊。
「小兒,你欺吾太甚!」
以他軻比能的地位,什麼時候受到過這種委屈?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他,已經沒有心思考慮,為何葉斌被他砍了一下,依舊生龍活虎,為何葉斌武力不強,卻能夠將他撞飛,這時候的軻比能已經瘋了。
「拿命來!」
葉斌臉色一苦,他剛剛掉在地上,難道又要飛?
好在這時候老者也殺了進來,看到嘴角仍然留著鮮血,渾身**(被葉斌撞的,連披風都掉了)的軻比能,冷笑一聲:「不愧是蠻夷之人,竟然有裸露的癖好,當真是不可理喻!」
軻比能雙眼赤紅,你才有裸露的癖好,你全家都喜歡裸露!這時候他還未發覺,不知何時,他的披風已經掉落。
還未等他發作,老者奇怪的看著毫髮無損的葉斌,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子,你到底用了什麼妖術,將老夫弄到這兒來了?還有,你師傅是誰,練得是什麼功夫?承受了老夫兩次全力一擊,都可以毫髮無傷,絕不應該是無名之輩。」
老者當真是藝高人膽大,視周圍湧進來的鮮卑侍衛如無物,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裡。
葉斌暗笑一聲,這老傢伙若是穿戴整齊,還真有幾分一代宗師的樣子,可他現在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四肢還綁著四根鐵鏈,看上去如同剛剛逃出來的囚徒一般,這也就罷了,這老頭滿臉鮮血,根本看不清輪廓,再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看上去自然是十分搞笑。
老者當然不知道葉斌心裡所想,否則他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這時候他在考慮,葉斌應該不是呂布派來的,否則不可能像個愣頭青似得,將那件寶物取出來。
他現在心境也平和了許多,也並沒有開始那麼衝動了,葉斌雖然害的他險些死亡,更是讓他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無論如何,他是被葉斌救出來的,連萬年寒鐵也被葉斌不知用什麼方式所斬斷,這時候,無論是因為葉斌有恩於他,還是自顧身份,他都不好意思再攻擊葉斌了。
葉斌可沒興趣和這老頭墨跡,他之所以能夠和老者平等對話,主要就是因為他有著無敵狀態,一旦他無敵消失,他便再無依仗,到時候,只能任人宰割。
但當他舉目望去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與老者已經被無數鮮卑侍衛包圍,這些侍衛一個個面帶殺氣,明顯是精銳之師,葉斌傻眼了,這還怎麼出去?
無敵並不是萬能的,它只能保證別人攻擊無效,卻無法讓葉斌有著滔天的勇武,甚至連主動攻擊都不行,所以,葉斌這時候確實頭痛了。
「哈哈,老賊,小賊,當真以為我鮮卑無能否?今日,管教你們有來無回!」
軻比能狂笑的時候,感覺所有人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從被撕裂的帳篷口處,吹進一股涼風,讓軻比能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這麼冷?」順著眾人的目光向自己身下望去,這才發現他竟然一絲不掛,饒是他皮糙肉厚,也是老臉一紅,惱羞成怒的說道:
「還愣著幹什麼?這兩人乃是我鮮卑之敵,殺,生死不論!」
軻比能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回去,雖然大家都是爺們,但他也不好意思光溜溜的站在眾人面前啊。
「小子,老夫欠你兩個半人情,今日先還你兩個……」
葉斌一愣,還未反應過來這老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便見老者冷笑一聲,兩隻手狠狠一甩,鐵鏈如同施了魔咒一般,竟然變得筆直,他彷彿是拿著兩隻鐵棍的殺神,只是一輪,便死傷無數,根本無人能夠近身。
老者邊打邊說:「跟老夫來……」大步一邁,腳下鐵鏈『叮噹』作響,但卻無法影響他的動作,如同虎入羊群,殺得一眾鮮卑精銳人仰馬翻。
這些鮮卑侍衛都是千里挑一的精銳,不但紀律極強,更是如同死士一般,就算看到老者勇猛,也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
「你將老夫手上鐵鏈斬斷,算是老夫欠你一個人情,你用妖術將老夫帶出囚籠,算是老夫欠你第二個人情,老夫在衝動之下,連抽你兩鞭,算是老夫欠你半個人情……」
老者腳步不停,也不見他有什麼驚人的氣勢,就如同一個平凡的老頭子一般,但那兩根鐵鏈卻如同割草一般,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老夫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欠自己的,所以,除了那個孽徒,所有欠老夫人情的,都被老夫宰了……」
葉斌知道這老頭兒說的絕不是假話,這老傢伙喜怒無常的,實在不好揣測。
「但老夫也不喜歡欠別人的,那件寶物先寄存在你那兒,算是老夫還你一個人情,今日老夫帶你逃出此地,算是老夫還你第二個人情,至於剩下的半個人情……嘿嘿,以後再說!」
「這什麼理論?」
葉斌哭笑不得,他身上的無敵時間已經不多了,這老頭既然願意帶他出去,自然是好的,否則,他還真不知道如何逃脫。
「都給老夫滾!」
老者雙眼圓睜,一聲大喝,終於不再平凡,週身湧起了驚天的氣勢,就彷彿上次葉斌面對呂布一般,那種讓人絕望的霸氣,展露無疑。
「撲通……」
「撲通……」
一個個鮮卑精銳軟倒在地,別說是他們了,就算是當初林胡美面對呂布之時,也是陷入絕望之中,何況這些士兵了。
「哈哈,今日老夫重見天日,便拿你們來祭刀吧……」
老頭兒殺得興起,兩條鐵鞭竟然不知何時緊緊纏繞在了一起,如同當日呂布,手持大戟,所向睥睨。
「殺!」
「果然是呂布的師傅!」葉斌暗歎一聲,只見老者雙眼暴虐,彷彿是霸王再生,週身氣勢彷彿凝結在鞭槍之上,讓人不由得想要臣服!
「果然霸氣!」葉斌雙眼微瞇,仔細注視著老者的一舉一動,當日,他是面對呂布,並沒有時間仔細體會,而今天,他確是站在老者身旁,可以清晰的看到老者的一舉一動,那種霸氣玄奧的感覺,讓他有一種莫名的體悟,彷彿是在為他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老者如同一條霸道的土龍,任何擋在他身前的敵人,都會被他無情的碾碎,是的,就是碾碎,並不是擊飛,他的攻擊範圍似乎擴大的許多,將前方殺出一片空地。
「好霸道的攻擊!」
葉斌雙眼越發的凝重,他不知道老者與呂布誰比較厲害,但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能夠比擬的,這時候,他越發的感覺到,自身勇武的重要性。歷史上的三國,武將只是謀士的棋子,他們雖然被無數演義,自傳所誇大,但在真正的史書上,他們的重要性卻遠遠比不上謀士。ps:真實的戰爭,不是沒有陣前單挑,但卻非常少,真正的大將,都是懂得兵法,坐鎮中軍,很少有人衝鋒在前,上陣廝殺。
所以,絕大多數玩家包括葉斌都覺得,自身勇武雖然重要,但並不是不可或缺的,只要將策略運用到極致,只要手下有足夠的精銳,便無懼他人。
但隨著葉斌對遊戲瞭解的深入,他發現,這款遊戲之中,武力的重要性似乎被增加了許多,誇大了許多,比方說,歷史上的呂布再厲害,也不可能弄出類似一條土龍的東西。
有了呂布,童淵,王越等人做例子,葉斌自然有所感悟,在這個世界裡,也許,武力和智謀已經擺在了同等地位。
當然了,見識過陳宮一計淹死十萬大軍的他,自然不會覺得武力比謀略更重要,只是他不會再輕視那些有勇無謀的歷史武將了,就算人家沒腦袋,也不是他能夠隨意玩弄的,一力壓十會可不是說笑的。
隨著閱歷的增長,對遊戲理解的深入,他對遊戲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他只會將史書當成參照,再也不會當做真理。
葉斌心裡想著事情,腳步卻毫不停留,跟在老者的身後,竟然已經衝出數千米的距離……
「小子,老夫被你弄得渾身是傷,體力大減,戰鬥力不足平日裡的七成,你若是不能想出逃出去的辦法,老夫可就不管你,自己逃了。」
葉斌一翻白眼,這老頭兒當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霸氣的說要帶著自己離開,還自己人情,如今感覺體力不支,馬上便準備拋棄自己,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了無敵護身,若是這老頭兒離他而去,他必然會被人家亂刀砍死啊。
這時候他也急了,陰晴不定的掃視著源源不絕的鮮卑侍衛,他知道,若再想不出辦法,別說是他了,就算是這個老者也未必能逃脫出去。
「怎麼辦!」
葉斌眉頭緊皺,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脫離的好辦法……
「那是什麼?」
老者順著葉斌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大喜過望,旋即又哭喪著臉悶聲說道:「老夫身無分文,難道我們還要回那大帳搶奪財物不成?」
葉斌哈哈一笑,說道:「無妨,葉某身上還是有些金幣的,只要您在前方開路,我們這次必能逃出升天。」
葉斌沒有注意到老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心情頓時大好。
兩人一前一後,又衝殺了數千米,終於來到了一座傳送陣之前,原來,不論是任何地方,都是有著傳送陣的存在,只不過,在漢朝,傳送陣是放在城內的,而在鮮卑,傳送陣是放在各個部落之中的。
這裡類似於鮮卑族的都城,自然有著傳送陣的存在,所以,兩人看到此物,才會一副如數重負的樣子。
「找死!」
老者臉上殷虹之色一閃即逝,他竟然被人砍了一刀,這讓此老大怒,抓住那人,狠狠一撕,竟然如同野人一般,將那侍衛撕成兩半,但葉斌卻沒有欣喜,臉色反而越加的沉重,這老頭兒似乎沒力氣了。
這時候葉斌才想起,老者已經很久沒有甩過鐵鞭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將鐵鞭纏在胳膊上,當做兵器使用,他若不是力竭,又怎會如此?
見老者有些搖晃的身軀,葉斌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扶住,低聲說道:「怎麼樣?」
老者終於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渾身一軟,跌倒在葉斌懷中,竟然就這麼昏迷了過去。
「不會吧?」
葉斌真是傻眼了,距離傳送陣只剩下不足一百米的路程,對於全盛之時的老者來說,也許也就是幾鞭子的事兒,但對於他來說,卻有如天塹。
「逞能害死人啊……」葉斌哭喪著臉,看著周圍猙獰的鮮卑侍衛,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若是他拋棄老者,也許有那麼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殺到傳送陣那邊去,但若是帶著老者,他卻寸步難移。
兩人雖然沒什麼交情,但方纔每次有刀劍向他砍來的時候,老者都會一聲不吭的甩過一鞭,替他遮擋,就算只是為了人情,他也不能就這樣坐視老者被亂刀分屍啊。
這不是傻不傻的事兒,這是原則問題,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葉斌自然也有著自己的堅持。
「嘰裡咕嚕,嚘立及噶。」
就在葉斌焦急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青年帶著嘲諷的神色,向他走來,嘴裡不斷的說著『野人語』,周圍的侍衛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葉斌雙眼一凝,這不是上次管他要烤兔的那個小子麼?怎麼跑這兒來了?似乎那些侍衛對其十分恭敬的樣子……他心思急轉,突然有了決定,這時候,只能死裡求生了。
「嘰裡咕嚕……」
「殺……」只見葉斌突然將老者放下,如同一陣風一般,衝向那名年輕人,速度達到了平生的極限……
周圍的侍衛有些驚慌,在他們看來,葉斌是沒什麼武力的,不然他也不會一直沒有出手,最恐怖的那個老頭已經被他們累的昏倒在地,應該再無危險才是,但當葉斌動起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此人也是個『高手』!
對於這些侍衛來說,葉斌勉強算是個高手,以一敵百還是可以做到的,但這裡侍衛成千上萬,遠遠不是他能夠對付的,這時候,他只有拚死一搏。
「嗤!」
葉斌肩頭被一把大刀砍中,鮮血直流,他臉上閃過一絲痛楚,旋即咬了咬牙,竟然毫不理會,依然像那年輕人衝去,如同一頭發瘋的公牛。
「嗤!」
「嗤!」
「嗤!」
這些侍衛不愧是鮮卑族的精銳,雖然他們被葉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只是一個瞬間,便都反應了過來,全力截殺著衝過來的葉斌,一時間,葉斌竟然被砍得如同血人一般。
按理說,只要葉斌稍微停下腳步,招架還手,便不至於如此,但他卻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待那年輕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嗤!」
短短的一瞬間,他竟然被砍中數十刀,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若不是他有著強化堅韌的天賦屬性,他早就被人砍成肉泥了。
年輕人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當葉斌殺到近前,他才驚叫了一聲,想要逃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過來吧!」葉斌大喝一聲,一隻手鉗住年輕人的脖頸,另一隻手扶住年輕人的肩膀,由於失血過多,他也有些眩暈了。
「都讓開,否則休怪葉某要了他的性命。」
眾侍衛雖然聽不清葉斌說的是什麼,但他們能夠看懂葉斌的動作啊,人家掐著小首領的脖子,誰敢上前?紛紛向後退去,讓出一條道路。
葉斌終於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小子在鮮卑之中的地位確實很高,至少可以當成人質了。
「將他抬過來!」
葉斌指著老者,有人明白了葉斌的意思,頓時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似乎在威脅葉斌一樣……
「很好!」葉斌冷笑一聲,狠狠的掐了掐年輕人的脖子,頓時將他掐的翻了個白眼,彷彿隨時都會窒息而亡一般……
這下子,鮮卑侍衛不敢多說了,兩個人抬著老者,狠狠的看著葉斌。
葉斌抓著年輕人,踉踉蹌蹌的來到了傳送陣之前,突然看到軻比能騎著高頭大馬,一陣風一般的奔了過來,大喝道:
「休要走了賊子,他拿走了我族聖物,就算犧牲那不爭氣的小子,也不能讓他逃了!」
軻比能說的是鮮卑語,葉斌聽不懂,但見一眾侍衛不懷好意的樣子,也能明白,人家已經不在乎這小子的性命了,不敢再耽擱時間,將手中的年輕人狠狠向前一推,擋住殺過來的一眾侍衛,用盡平生力氣,將老者拖進傳送陣之中,白光一閃,兩人頓時消失不見。「啊……小賊,我軻比能對天發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你碎屍萬段!」軻比能瘋了,洞房花燭夜,老婆被看,生兒育女時,兒子被抓,又豈能不瘋。更別提這次他不但丟人現眼,還讓葉斌盜走了寶物,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對葉斌恨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