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悄然而過,此時的葉斌站在崇德殿之外,這裡是整個東漢的權利中心,也是皇帝早朝的地方,像他這種小小的雜號將軍,若不得宣召,別說進去了,就連站在門外的資格都沒有。
想起昨天的奔波,葉斌也有些緊張,成與不成就看今日了。
他已經將王允交給他的銀釵復原並且交給了蹇碩的寵姬,那女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送給葉斌一塊手帕,讓葉斌轉交王允,手帕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只不過是一種信物。
王允見過手帕之後,頓時大喜,連連誇讚葉斌,並且保證,明日早朝一定會為葉斌保舉,成與不成就只能看天命了。他可不知道,葉斌早就將他賣了,而且是賣的一乾二淨,最重要的是,他家裡兩次遭賊,都是葉斌所為,否則,別說保舉葉斌了,他就算年邁體衰,也會持著寶劍,和葉斌這個偷人盜物坑蒙拐騙的賊子拼了。
「陛下,臣有一事請奏。」
王允微微弓著身子,他的影響力很大,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實權,真正的地位也不是非常高,但許多名士對他都非常尊重,所以,當王允站出來的時候,還是吸引了許多的人目光。
漢靈帝劉宏端坐於龍椅之上,打了個哈欠,懶散的說道:「愛卿有何事啊?又是那黃巾作亂?說吧,他們又拿下了幾個郡城?不會是打到洛陽了吧?」
自從黃巾造反後,漢靈帝每天聽到的沒有一個好消息,都是黃巾軍勢力越來越大,各地烽煙四起,到處都是求救告急,讓漢靈帝越來越不耐煩,本就不太好的身體在各種煩躁的壓力之下,越來越差,現在,他連早朝都沒什麼精神了。
王允點了點頭說道:「如今黃巾席捲之勢已成,不斷的攻城略地,百姓苦不堪言,若再不加以制止,各地必然會對朝廷失去信心,到時……就算有心也會無力啊。」
無論王允這個人如何,他對東漢朝廷的忠誠是無需質疑的,否則也不會贏得眾多名士的尊重,這個年代講究的是大節,你只要忠君愛國,其他的小節都可以忽略不計,像什麼貪財好色,甚至橫徵暴斂,都不算大過,只要你能夠對君王忠誠,在大多數名士眼中,就是好樣的,就是真正的國士。
「這些朕都知道了,可朕已經將兵力都派遣了出去,還能怎麼樣?不能將洛陽的守兵也派出去吧?」
劉宏有些暴躁,他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除了阿父張讓以外,他誰都不信任。
「臣下以為,應該盡快催促皇甫嵩與敵軍決戰,遲則生變啊!」王允剛剛說完,便有一人站了出來,冷聲說道:「司徒雖名滿天下,但卻不知天機,不識地利,更是不懂得兵之一道,如何妄言?皇甫將軍雖是天下名將,卻也不能無中生有,如今黃巾勢大,應暫避鋒芒,不計一城一地之得失,待其戰線拉長,兵力四散,便可分而擊之,此乃取勝之道。」ps:歷史上,這時候的王允還不是司徒,是沉默弄錯了,對不起大家了,但已經寫到這裡了,實在無法更改,嘿嘿,希望大家不要被沉默誤導,王允是在董卓入洛陽的時候,才官拜司徒的,抱歉,抱歉,求諒解。
此人身長八尺二寸,聲音如洪,極其剛強,一臉正氣,斥責王允,正是盧植,他與王允並沒有什麼仇恨,反而私交不錯,但涉及到軍國大事的時候,他絕不會有任何含糊。
盧植之名比之王允只高不低,他不但名滿天下,而且學生眾多,如今官拜北中郎將,乃是最有話語權的幾個人之一。
他雖然有才有德,並且名聲極好,但為人處世卻太過剛硬,導致得罪了不少人,就如今日,他並未多想,在他看來,私交與公事決然不可相提並論,就算王允是他的好友,他也要斥責一番。
王允自視甚高,他自幼熟讀詩書,對兵法也是有所研究,雖然沒有統領過兵馬作戰,但對自己卻是極有信心的,如今被自己的好友如此反駁,豈能罷休?他本就是個陰沉的性子,被盧植一激,更是大怒:
「好你個盧植,你如今不去討伐黃巾,反而回洛陽享受,屍餐素位,你不去反思,反而來污蔑老夫,你該當何罪?」
盧植也怒了,好你個匹夫,紙上談兵,誤導聖上,當真是罪無可恕,臉色一沉,就要發作,那邊張讓乾笑了兩聲,尖細著嗓子說道:
「雜家以為,今日不宜談此事,大家都是為聖上效力,何必大動肝火呢?」
張讓一反常態,當起和事佬,這讓滿朝文武都有些吃驚,這死太監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麼?今日怎麼會轉性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張讓此人雖然貪婪無度,目無法紀,但卻極好面子,他覺得,自己都已經答應替葉斌說話了,一旦失敗,他必然顏面無存,到時候多尷尬啊,所以,他打算做個和事佬,讓大家都對他有所感激,省的一會兒他幫腔的時候,反而幫了倒忙。
「阿父所言極是,御前失言,你們成何體統?是不是要朕賜你們兩口寶劍,在朕的面前上演一番決戰啊?」
盧植和王允頓時不吭聲了,兩人都挺生氣的,王允覺得他沒有錯,但此時也不好多言,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陛下,臣還有一事啟奏。」
漢靈帝更不耐煩了,你這老頭兒今天沒完沒了是吧?沒看到孤很疲憊麼?但這些話他只能憋在心裡,就算他再憤怒,也要聽完王允說話。
「臣下保舉一人,此人現如今乃是鎮軍將軍,官職雖小,但卻為朝廷出力良多,不但將黃巾渠帥周倉收服,張角更是因為他的及時發現,才不得已而提前起義,否則,待那張角準備充分,後果不堪設想啊。」
漢靈帝輕「咦」了一聲,有些好奇的問道:「此人是誰?怎的朕從未聽過?」
這就是現在玩家的狀況,他們就算立了再大的功勞,也只能等待系統的獎勵,等待最後的獎勵,他們無法將戰功傳達給當今皇上,更沒有人替他們在皇上面前說話,所以,想要官職,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葉斌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結交了張讓,才想方設法的欺瞞王允,讓他替自己說話,這才是提陞官職的捷徑。
「此人叫做葉斌,乃是巫山縣旁邊神賜山附近的一個領主,身兼鎮軍將軍,有勇有謀,臣下以為此人該當封賞,不若就奉上他一個神農令如何?」
漢靈帝冷笑一聲,此人不是外戚,不是士族,更不是他的親信,他才沒心思管呢,本來還有幾分興趣,頓時消散,雙眼一閉,竟然不吭聲了。
王允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他覺得葉斌還算是個可造之材,當然了,他不知道葉斌是異人,也不知道葉斌幹過那些坑爹的事兒,否則絕不會這麼想的,他認為,此人若是收歸於門下,不但能讓張讓吃個啞巴虧,更是能夠增強自己的勢力。
他如此賣力的推舉葉斌原因就在於此,葉斌本是張讓的人,他這邊一推舉,張讓必然有所懷疑,到時候他略施小計,定然可以讓葉斌轉投他的陣營,消弱宦官的勢力。
更重要的是,他要打擊張讓的威脅,在他看來,葉斌只是個小人物,他根本沒指望這次舉薦能夠成功,葉斌沒有背景,沒有太大的勢力(他不清楚葉斌神農谷的一切),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上位,所以,他只是為了打擊張讓和贏得葉斌的感激。
果然,漢靈帝不出所料的沒有反應,王允暗笑了一聲,覺得目的達到了,剛打算退下的時候,張讓說話了:
「嘎嘎,雜家也聽說過此人,確實不錯,乃是國之棟樑,陛下當真可以考慮一番啊。」
張讓尖細的嗓音響起,滿朝文武頓時驚訝了起來,今天張讓是不是吃錯藥了?平日裡和大臣們不合的他,今天怎麼竟幫大臣說話?這不正常啊。
不但是大臣們吃驚,就連王允也是有點兒傻眼,他本來以為,他保舉葉斌之後,就算張讓對葉斌沒有太多懷疑,也會心生芥蒂,決然不可能再替葉斌說話,但怎麼與他想的不同呢?這張讓當真吃錯藥了?不按常理出牌啊。
王允說的話漢靈帝可以不管,但張讓卻不行,他對張讓極為信任,甚至有些依賴,怎會不聞不問?漢靈帝其實也有些疑惑,平日裡與大臣勢不兩立的張讓,今天到底怎麼了呢?
「唔……果真如此?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此人何在,宣他上殿!」
張讓見幾個人打算說話,連忙喊道:「宣葉斌上殿!」他才不給別人阻止的機會,尖細的嗓音傳到外面,讓葉斌第一次感覺到,這死太監的聲音其實也不那麼難聽的嘛。葉斌整理了一下衣服,調整了一下心情,便準備上「宣德殿」看看這個傳說中的漢靈帝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