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膽子說我?看來我就是對你太好了。你真是什麼都不當回事兒了。也不想想,若是此時得了風寒,受罪的是誰?你自己就是醫者,這些大道理還用我來教你?你不知道剛洗了頭髮不能吹冷風?」
沐心暖突然就生出了幾分的無力感,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那般英明神武的一個人,怎麼這會兒竟然是這般地嘮叨了?莫不是吃錯了藥?
「行了行了。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沒辦法,為了自己的耳朵不再受到他的荼毒,沐心暖只能是老老實實地認錯了。
「沐心瑤就要成親了,而且,我也安排了他們盡快地離開京城,離開金家,這樣,你可放心了些?」
「他們離開京城,自然是好的。至少,沐心瑤不會再有機會接近母親和弟弟,想要害他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只是,我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端木初澤一邊兒細心地為她擦著頭髮,一邊兒溫柔地看著她的側臉兒。
「你說,金輝去江南,就真的那麼簡單?」
端木初澤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笑道,「放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一切有我在,我自然是不會讓他那麼輕易地就有了自己的勢力的。再說了,便是我允許,你以為金陽會允許嗎?」
沐心暖想起了前世,金陽對金輝這個弟弟地太過信服,不由得心中有了幾分的唏噓。這一世,那位金世子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地信任金輝了,只是不知道,這金逃的妻子換成了沐心瑤,他是否還會成為定遠侯府將來的主人呢?
「對於金輝,我總覺得金世子對他,似乎是心軟了些。」
想了想,沐心暖最終還是有些隱晦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知道,端木初澤不可能會與金陽不打交道,雖然是身份上差了一些,要到底也是名門權貴,他們怎麼可能會沒有什麼交集?
「阿暖在擔心金世子?」
語氣裡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悅。
沐心暖搖搖頭,「我不是擔心他!我只覺得沐心瑤的心計太狠,而金輝的姨娘顯然也不是一個吃素的。更何況這一次你算計金輝的事,十有**,他會記到了金世子的頭上。」
說著,沐心暖還不忘白了他一眼,「你瞧瞧,你就只圖了自己一時痛快,就沒想著給別人帶來麻煩?」
端木初澤聽她說是因為這個,心裡倒是暢快了幾分。
「你以為這事兒沒有金陽的配合,就能這麼容易成了?我與他自小便交好,這次算計金輝,他也有分兒。便是金輝真的恨上了他,也不冤枉他,本來他就在裡頭起了作用的。」
沐心暖這下倒是真地有些意外了,直接就轉了大半個身子過來,「你說真的?」
端木初澤皺了皺眉,再將她的身子給扳了過去,「別亂動,頭髮還沒干呢。」
「你快告訴我,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騙你有糖吃嗎?」端木初澤撇撇嘴,不悅道,「說起來,那位定遠侯對這位庶子,也是太看重了幾分,這可是不好。我雖然是對這嫡庶之別的觀念沒有那麼深,可每個世界和每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是不一樣的。既然是投胎在了姨娘的肚子裡,就該有著自己的人生位置。」
沐心暖聽地有幾分觸動,在他這樣的人心裡,竟然是對於嫡庶之別沒有太大的概念?
不得不說,他的這番話,徹底地讓沐心暖對他有了一個更深層次的瞭解。
「說實話,論計謀手段,金輝是不錯。可問題是,如果僅僅是為了得到某些權利,就去傷害無辜的人,未免有些太過了。這樣的人,心太狠!好在金陽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然的話,這些年不被他害死,也差不多了。」
沐心暖不語,好看的眉心微微擰了擰,她知道,端木初澤定然是還有別的話要說。
果然,端木初澤抬眸看了她的側臉兒一眼,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道,「其實,這些年,他跟在了金陽的身後,金陽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他。只是一直以來,他都太過看重了他們之間所謂的兄弟情誼!」
「定遠侯府的直系一脈,也就只有他們兩個男丁,他自小又是受過良好的教導,一切要以家族利益為重,會格外地看重這分感情,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沐心暖淡淡地說完了,忍不住輕歎一聲,「其實,如果金輝真能一門心思地只想著維護好定遠侯府,怕是他將來的前程,亦是不錯的。只是可惜了,這樣的人,太過自私自利,人雖然是聰明,可總是用的不是地方。」
「這話不錯!」
端木初澤說到這裡,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上身微傾,靠近了沐心暖,輕道,「如果不是當初你主動找上金陽,怕是他仍然是狠不下這番心思來。」
沐心暖一怔,這事兒他竟然是也知道?
看著她眸底有些詫異的神色,端木初澤的唇角一勾,「所以說,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可是都在我的監視之中哦,別想著再對別的男人好,小心我將你關起來,再也不讓你在世人眼前露面兒。」
明明是有些霸道的話,卻被他輕輕巧巧地說出來,臉上的表情還有幾分的小孩子氣,真是讓沐心暖有了幾分的哭笑不得!
「原來你一直安排了人在暗中跟著我?」
「也不是一直。就是偶爾。我主要是擔心你被那個黑心的沐心瑤給算計了。」
沐心暖挑眉,信他的話才怪?
「阿暖,賜婚的旨意下來了,可同時,父皇下旨要讓幾位親王去封地的消息,也傳出來了。」
「去封地?」
「對!」端木初澤神色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的封地在燕城,那裡共有八州二十四郡,不過,皆為苦寒之地。阿暖,你雖然是有了一個高高在上的長樂王妃的身份,可是將來,怕是要跟我一起吃苦了。」